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小姑娘听到这话亲热的喊起了妈妈,“我想吃好多好多的蛋糕。”
“那就给元元买个大蛋糕好不好?”
谢元元十分给面子的在亲妈洗脸,“那能天天买吗?”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阮文愧疚的看着女儿,“对不起元元,妈妈也想天天给你买蛋糕吃,可是爸爸不让。”
李阿姨:“……”这事吧,是不是做的不太地道?
谢元元小朋友苦着一张小脸,“爸爸坏,不喜欢他了。”
远在上海的谢蓟生忽的打了几个喷嚏,这让石磊的老父亲有些担心,“感冒了?”
“没……”谢蓟生又打了个喷嚏,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石磊的太太连忙去给端了杯热水过来。
还贴心的准备了甘草片,看的谢蓟生舌苔发苦。
把水和药都放在了一旁,谢蓟生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不止是阮文一个人的主意,做生意谁家不是做,倒没必要忌讳什么,何况两国关系不会因为我们这一单小生意就变得岌岌可危。”
石老爷子沉默不语,倒是一旁的石磊有些想法,“不过我觉得还是有些冒险,主要是现在咱们和苏联那边的关系一般……”
这时候不免有些顶风作案的意思。
“国家谋生存,小国向来是左右逢源,做生意也是如此。”谢蓟生看着石老爷子,“苏联那边的一些重工设备还是很值得学习的。”
石老爷子眼前一亮,“你是打算做生意来搞交换?”
“如今的经济形势不好说,倒不如做一下交换来的合算,何况他们的重工业本身就发达,急需这些轻工业品。”
石老爷子神色松动,而石磊早已经被谢蓟生说服了,“这倒没错,可你想要什么重工业品?这个可得掂量清楚,别生意没做成反倒是结了仇。”
谢蓟生轻摇头,“没事,我有分寸。”
他的分寸在哪里?
谁都不清楚。
不过谢蓟生一向稳妥,石磊也就没再多问。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谢蓟生跟学校这边请了病假,系里头有些头疼,可人受伤还是登了报的,你能说什么?
缺了这么个青年教师,机械系的系主任想了许久,找陶永安过来代课几天。
“我不行我不行。”陶永安当即拒绝了,他又没备课,哪是教书的料呀。
“本来吧我也没想着找你。”
陶永安:“……”您是系主任,可说话也不能这么难听对不对?
“那您打算找谁呀?”
“小谢老师不在,他大舅哥可以顶上嘛。”
陶永安看着一脸西索当然的系主任,他还挺想打人的。
“您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谢蓟生的大舅哥谁呀,周建明!
人家在清华教书教得好好的,也面临着新生开学,哪有空来给你顶上?
系主任面不改色,“这不是觉得你忙嘛,找小周老师人家也不见得有空过来,所以就来找你。”
“我……”
“主任,陶永安没时间我有空,不如我去好了。”
系主任看着过来的人,愣了一下,很快就点头,“阮文你去,那也行呀。”
行什么行?
陶永安愤怒了,“你这当给小孩子过家家呀,那可是大学生,你把人家的根基给打歪了怎么办?我承认你算半个机械系的学生,可你基础不行,教不来这些东西。”
瞪了瞎凑热闹的阮文一眼,陶永安很是认真地说,“我来,我去上课。”
系主任松了一口气,“行,麻烦阮文了。”
陶永安:“……”不是应该感谢他吗?为什么这么说!
他觉得,自己仿佛被算计了。
系主任走后,陶永安在那里暴走。
“阮文你这就有点过分了。”
阮文不为所动,“陶老师,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去备课,不然回头等谢蓟生养好病从上海回来,一上课学生们两相对比只怕陶老师你的名声就要毁了。”
陶永安面露慌张,“怎么可能,你别瞎说!”
阮文这是典型的胡说八道,他才不相信呢。
不过是得好好准备准备,好歹他也是机械系的老学长,当年的天才小陶同学。
“对了阮文,谢蓟生真没事?”
这受伤住院闹到了报纸上,阮文没事人似的回了来。
要么是谢蓟生没事,要么是这两口子有事。
陶永安有些担心。
“小事。”阮文笑了笑,“你这么关心他,要不去上海探探病?”
陶永安觉得阮文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呢,“小陶老师没空。”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得赶紧去找教材,看看现在这些学生都学什么东西,别课堂上丢了颜面。
至于谢蓟生和阮文两口子的事……
阮文这么说了,肯定就是没事。
两个人在搞什么鬼,陶永安不关心不在乎。
随便他们折腾,认真他就输了。
……
谢蓟生是在谢元元生日的头天晚上回来的。
九月的夜里微微凉,带着一身的凉气,谢蓟生从窗户上翻了进来。
蓦的就和阮文对上了眼睛。
“怎么还没睡?”
阮文倒是睡了,但听到窗户边的动静一下子就醒了。
月色下,看到谢蓟生跟野人似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等着翻窗的郎君呢。”
谢蓟生不由莞尔,他浑身乱糟糟的,尤其是好些天没顾得剃胡子,没敢去亲阮文。
倒是阮文主动了些,抓着了他的手,“胡子拉碴的像是个野人,你这是去西伯利亚滚了一圈吗?”
“何止,还去了北极,看到了北极熊和极光。”
手摩挲在男人的脸上,阮文轻笑了下,“极光好看吗?”
“好看,不过没你好看。”
这话让阮文乐了起来,“还油嘴滑舌了,谢蓟生你刚从油锅里滚出来吧。”
她踹了谢蓟生一脚,让人去洗澡。
臭烘烘的。
所谓的糙汉子,看照片可以,真要是靠近了。
怕是就变成了臭汉子,没人有心情欣赏。
……
卫生间的门忽的被推开,阮文看着拿浴巾的人乐了,“你怕什么?”
谢蓟生怕什么呢?
怕吵醒了隔壁睡着的女儿,万一进来的人是小闺女怎么办?
“怎么穿那么多?”
谢蓟生有些奇怪,往年这个时候,阮文晚上也没穿这么多吧?特意罩了个长袖外套。
他刚才也没注意看,阮文睡觉的时候也穿这个?
阮文嗔了他一眼,“之前晒黑了没养过来。”
她这次去边疆去的不是时候,从上海回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黑了好几度。
这段时间养着也没养回来。
本来这些真丝睡裙还都粉粉嫩嫩的,她不管是冷白皮还是暖白皮穿着都好看。
如今这皮肤衬不起衣服,反倒是土不拉几的。
阮文最近穿衣服都避开那些嫩颜色。
“晒成黑炭也没关系。”
阮文瞪他,“那你干脆跟陶永安去过日子算了。”
谢蓟生笑了笑,把刀片交给了阮文。
之前谢蓟生过生日时,阮文送了他全套的电动剃须刀和泡沫膏,不过谢蓟生一直不太喜欢那剃须刀,倒是泡沫膏用的十分勤快。
剃须刀经阮文允许,送给了照顾汪老的警卫员小张。
家里头仅有的,就是那薄薄的刀片。
阮文看着脸上满是泡沫的人,“万一我不小心把你的脸刮花了怎么办?”
浴室的灯光下,剃须刀闪过一道冷光。
谢蓟生蹲在马桶上,仰头看着她,“那就没脸见人了,正好在家呆着。”
阮文觉得自己有点羊入虎口的意思,不过这是她自找的。
“我还以为,小谢老师会让我赔偿呢。”
锋利的刀刃贴在脸上,谢蓟生没敢乱动,由着阮文帮自己处理。
白色的泡沫卷着短短的胡茬,在地板上打了个转儿心有不甘的游进了下水道。
阮文低着头,挑着男人的下巴,像是给鸡蛋剥皮似的,一点点的刮去那白色泡沫。
“还顺利吗?”
“嗯。”谢蓟生站起身来,小心地拿走刀片,下巴在阮文脖子上贴了贴。
“痒。”还有短短的胡茬,有些扎人。
阮文觉得有些痒,她刚想要回去,花洒忽的喷出水来。
真丝吊打贴在了身上,至于那有些碍眼的长袖外套则是被谢蓟生顺手扒拉了下来,丢到了一旁。
“你刚回来,不累吗?”
谢蓟生拥着人,“看到你就精神了。”
他很是认真地引着阮文去看,这让阮文忍不住踩了下他的脚。
一抬腿,就再没能放下。
卫生间里温热的水流哗哗作响,夹杂着男人的喘息声,“真没想我?”
“谢蓟生你有完没……”
没完没了。
……
谢元元一大早临行公事的推开房门来喊她妈妈起床。
小朋友从小就一个人睡,早晨六点钟会准时醒来。
早些时候谢元元只能干瞪眼,等着爸爸把她抱到妈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