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谁呢?
“我到周三才回去,找个时间约一下你四姐吧,我跟她见个面聊聊。”
乐薇有些迟疑,“你想跟她说什么?”
“谈个工作,对了她在哪个部门上班?”
“她现在没工作。”乐薇有些不太好意思,“早些年她生了娜娜就身子骨一直不好,就没再去上班,现在好像偶尔跟人跑个单什么的。”
阮文明白了,“算是半个倒爷。”
“不是!”乐薇很认真的强调,“我爸不给开后门的。”
她很是维护父亲的名声,这倒是让阮文有些诧异。
“你在学校里怎么样?”
乐薇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才说道:“就那样呗,读书很没意思。”
她刚进学校就被同学恭维,连老师对她都特别的客气。
倒是有对她不假辞色的人,后来乐薇才知道那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
那人还真就成功了,虽然后来在爸爸的干预下乐薇跟那男同学分手了。
但这让她体会到了人间险恶。
乐薇后来又处了个对象,但也没能太长久。
她像是一块肥肉,被群狼环伺。
这让乐薇对男人死了心。
“你要跟我四姐姐谈什么工作啊,我能参与吗?”
她不太想要读书了,学校并非象牙塔,甚至丑陋的可怕。
“我要谈的工作,不适合你。”阮文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好好读书,读书明理能教你明白人心是非善恶。”
乐薇是最不喜欢听人说教的,家里的哥哥姐姐没人敢这么说,她是老来女,比大姐姐的大儿子还要小几岁,家里人都宠着她没几个人会对她说教。
但是这次,乐薇乖乖地点了点头,“你真的能帮我四姐姐瘦下来对不对?”
“我有法子,但是能不能做到还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决心。”
……
因为要去吃陶永安的喜酒,阮文并没有在乐家呆多长时间。
她走之前和乐薇拉了个钩,“咱们俩的秘密,不能跟旁人说。”
向来刁蛮骄纵的大小姐点了点头,“我知道,那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谢蓟生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说服了这个小家伙?”
“人家都二十了,法…还喊人家小家伙,小心她跟你急。”
谢蓟生倒是不慌,“不是有你吗?你能顺她的毛。”
阮文开着车往家里去,接阮姑姑和周建明他们去酒店。
“我想等元元半岁后,让香梅来这边搞她的月嫂事业,你觉得怎么样?”商机来的突然,阮文自然想要把握住机会。
元元已经四个月大了,这段时间由香梅照顾,倒是省了阮文的心。
从个人需求角度上,阮文舍不得放香梅离开。
毕竟有香梅照看,她能省心很多。
可香梅总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她不能一直耽误着人家。
该放人走的时候,那就要放手。错过这村,可能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再等等吧。”谢蓟生思考了下,“香梅的手艺还不过关,还得再好好练练,等元元周岁再把她放走也不迟。”
“我觉得差不多了啊。”
谢蓟生十分认真的强调,“不行,还差得远,周岁后再说。这段时间我会教她一些,省得回头砸了你的招牌。”
他有意岔开话题,“刚才老首长跟我说起了你的事。”
“什么事,夸我骂我呢?”
“好些。”先是提到了一〇三事件,说这件事当时在内部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说最后什么事情都被伍功揽了去,但阮文毕竟是涉案人员,没她的话伍功还不定怎么样呢。
这足够惹得大家关注。
不过当初谢蓟生既然找这位老首长帮忙,就有把握能把这事控制住。
这件事虽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比起阮文这两年一直做的事情那都算不了什么。
毕竟帮军工企业转型这件事,很敏感。
做好事反倒是惹了人的眼,谢蓟生也觉得挺讽刺的。
“挡了别人发财的路,别人哪能容得了你?”
“发财?”谢蓟生当时语气不善,一个冷笑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这态度激怒了老首长,“你怎么这臭脾气?我还没说完呢!”
乐薇父亲的脾气火爆,老部下们都清楚。
谢蓟生淡淡扫了一眼,“您想说什么,劝我回来?”
“我懒得劝你,不过就是给你提个醒,你跟上海那边来往密切,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万一哪天有人想要利用这件事,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你们?既然帮了人,那就记着这人情,广结善缘从来不是什么坏事,收起你那清高的性子,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有老婆孩子呢。”
这话谢蓟生倒是没有跟阮文说,他避重就轻说了几句,“等出了正月,我跟你出去走走看看。”
他原本以为伴随着自己转业离开部队,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危机也会消失。
如今看倒是他一厢情愿了。
既然不想给他清净,那他也不再躲着,大大方方地去交际好了。
他倒是要看看,又有哪路的牛鬼蛇神不消停。
倘若真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想要伸出手来,谢蓟生倒是不介意把那并不安分的手给剁掉。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什么事情没做过?又怎么会畏惧那些魑魅魍魉?
阮文觉得谢蓟生似乎有点奇怪,瞧着透着点狠劲似的。
可她再去看时,副驾驶座上的人倚在那里,浑身懒洋洋的仿佛在海边度假嗮太阳,又哪来的狠戾?
是她看花了眼。
“也不知道这次陶伯伯都请了谁。”
谢蓟生的声音略显懒散,“大概就是那些翻译界出版界的熟人吧,彭书燕那边没什么亲人,我想陶家这边也不会找不太亲近的来撑面子,熟人倒是还好些。”
“但愿吧。”阮文说着眼皮跳了下。
她想了想,问谢蓟生哪个眼睛跳是灾。
“怎么了?”谢蓟生坐直了看过去,面不改色道:“右眼跳财。”
“不对。”阮文猛地停下车子,“我今天破财,怎么可能发财呢?”
谢蓟生信口拈来,“说不定能谈个合同?”
阮文狐疑地看着他,指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可是我左眼右眼都在跳,怎么说?”
谢蓟生:“……”这有点超出常规,不好回答。
……
阮文的预感应验了,这场规模不算太大的酒宴上出了事。
倒不是陶衍请的客人饶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而是……彭书燕的家人找了来。
当时一对新人正在轮番敬酒,阮文也抱着女儿在那里跟小朋友培养母女亲情,忽然间就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老太太闯了进来。
阮文当时也没注意,直到谢蓟生提醒她。
看着那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太太,阮文觉得自己真是乌鸦嘴。
怎么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呢?
那老太太倒是沉得住气,没吭声。
然而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个人,死活盯着女方看,一群整天跟文字打交道的人,哪个不是心思敏锐的?当即就发现了不对劲。
只不过当事人不说,大家也都当哑巴。
陶衍是翻译界的大家,谁不给他这个面子?自然不会有起哄的。
便是有跟陶衍过不去的,也不会来吃这喜酒啊。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陶永晴,一母同胞的哥哥结婚,她这个做妹妹不免忙碌了些,应付客人之余还面临着催婚。
好在这几年跟着陈主任学习了许多,即便是再不开心也能压着情绪,倒是没闹出什么不愉快,毕竟陶永安和彭书燕是主角,陶永晴不可能去坏了兄嫂的好日子,抢了风头。
她正打算去看伴手,忽的发现了那陌生的来客。
虽然从没有见过彭家的人,但这两人明显来者不善,陶永晴不着痕迹的往父母那边去,跟他们说了这两人可能的身份。
陶母有些坐不住,她是心疼彭书燕的,明明有血亲,可是这些亲人一个个的都不靠谱。
好日子的时候偏生过来捣乱,这是触了哪辈子的霉头?
只是这事情,她得先看小彭的反应,若是想要把人赶走,陶母肯定站在儿媳这边。
若是小彭想要借机和娘家那边的人和好,那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毕竟是彭书燕的亲人,自然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陶衍看着那老太太,穿着十分的干净,脸上布满了皱纹,无声地诉说着生活在她身上留下的无尽磨难。
身后的那个中年个头不高不矮,眼神有些游离,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他拧了拧眉头,“没事,你先去坐下歇会,让你哥他们来处理就行。”
陶永晴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新郎官陶永安完全后知后觉,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彭家老太太已经在那里站了好几分钟。
陶永安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喝得略多了些,有些晕乎乎的看着彭书燕,“你打算怎么办啊?”
怎么办?
“不相干的人,请走就是了,我们继续。”
她早就和那个吃人的彭家划清了界限,现在也不想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