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三个月?”陶永安也觉得半年似乎有点夸张了,万一自己看走眼了怎么办。
赌注到最后确定为三个月。
阮文觉得这人依旧为情所困,所以脑子都不会转弯。
“陶永安,你能够接受姐弟恋吗?”阮文回学校的路上问了这么一句。
这没头脑的一句话让陶永安乐呵起来,“能啊,你打算给我介绍对象吗?长得好看吗?”
他笑嘻嘻的没个正形,阮文懒的跟他说,彭书燕那天没头没脑的一句,其实阮文也不确定到底几个意思。
不过她不打算当传书的鸿雁,也不想帮忙试探感情。
说了这么一句就没了下文,阮文回宿舍午休。
她这几天有些累,这会儿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
安德烈在周六再度抵达省城,这是他第二次来中国。
燥热的六月让意大利人汗津津的,习惯了海风的人有些不太适应这闷热的夏天。
不过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安德烈又紧张了几分,他紧张的时候会浑身发凉,倒是抵消了几分燥热。
早在登机前,安德烈就通过赫尔斯打电话告诉了阮文他的航班。
所以意大利人刚从火车里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东方姑娘。
阮文穿着连衣长裙,米白色的长裙上点缀着黄色的小花,齐耳的短发拢到了耳后,娴静之余却又透着干练,像迎春花般的站在那里。
和这喧闹的火车站台格格不入。
安德烈连忙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按下了快门。
刚巧阮文转头望了过来,他抓住了那一瞬间。
意大利人十分满意,在艺术创作方面,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赫尔斯没能赶来,他最近很忙,实在无暇抽身。
好在在安德烈的英语还算可以,最起码的沟通没什么问题,所以他就自己过来了。
“我实在没想到,阮文你会亲自来接我,这实在是让我太荣幸了。”
安德烈依旧热情,当然他也没忽略掉一旁的陶永安,只不过眼神的分配上,阮文占据大头。
“毕竟你是我的大主顾。”阮文轻笑出声,“路上辛苦了,我先送你去酒店休息。”所谓的酒店,其实还是招待所。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省城,但这到底是内陆城市,即便是省会又如何?目前的发展还不如沿海的港口城市。
之前阮文请黄主任吃饭的时候听过那么一句,说在规划建一个大酒店,过去两个多月了,还在规划中。
安德烈十分健谈,一路上说着意大利的风土人情,“等有时间,阮文你来我的家乡度假,到时候可以去海边乘凉,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休闲方式。”
阮文却之不恭。
安德烈很沉得住气,刚来到省城倒了时差,到第二天休息好了这才和阮文谈正事。
“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货?”
他拿出了自己辛苦筹措来的几张支票,那上面是这笔大订单的款项。
陶永安眼前一亮,阮文还真是说对了,安德烈诚意足足的。
“下周这个时候,你要的设备就能装上船了。”
“难怪赫尔斯说,和你合作是最省心的。”安德烈对这个安排是满意的,他这次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丢了出去,可谓孤注一掷。
全副身家都压在了这十台设备上。
有了它,他的子孙后代不需要担心出生在贫民窟,不需要担心明天就没有面包吃。
安德烈的起家,源于一次赌.博,他赢了,拿到了五万里拉。
靠着这笔钱,安德烈的身家一点点的增加,可是这速度太慢了,他一直在寻求一个机会,想要自己彻底摆脱那不勒斯贫民窟男孩身份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简直是上帝的馈赠。
tts早就出现了,只不过那是个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刚巧安德烈的邻居是一位医生,他接诊了一位女病人,很不幸这位病人没能看到几天后的太阳。
邻居说,这个年轻女人死于病菌引起的脏器衰竭,很可能与她使用卫生棉条有关。
安德烈向来喜欢从医生的闲聊中做一些决定,比如说之前他就从医生的感慨中得知流感可能会小规模爆发,只不过那次安德烈囤的货不对。
但这次,他虚心向自己的女朋友请教,去那不勒斯,去米兰去罗马去都灵的商店货架上寻找答案。
最终,安德烈联系到了赫尔斯,才有了那两台卫生巾生产线订单。
这两台机器,最开始并没有给安德烈带来太多的收益,甚至于卫生巾都囤积在了仓库里,直到五月份他看到了新闻。
安德烈很快就制造了一个大新闻,那不勒斯的街头,中年妇女窃窃私语讨论着因为使用超大容量卫生棉条而致死的年轻姑娘,然后她们选择用卫生巾作为替代品。
最开始还只是花钱雇人来传播消息,很快这消息就飞遍了整个亚平宁半岛。
他的卫生巾脱销了,甚至卖出了数倍的价格。
而他的机器,同样也被人盯上了。
安德烈没有选择的余地,好在那人给了钱,也帮他打通了银行的关系。
这让意大利人得以拿着货款来找阮文交易。
当然,安德烈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阮文,不过陶永安请来了他父亲作陪。
意大利人要亲自看着设备上船,所以这些天他一直满中国的溜达,阮文又不可能陪着他,最后还是陶衍来陪着安德烈四处逛。
从事文字工作的人总是敏感的,从安德烈的三言两语中,陶衍勾勒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所以,是黑手党介入了?”
阮文忘了,亚平宁半岛的特产,她怎么就把这个势力给忘了呢。
“所以你也没完全猜对,咱俩这赌局算是平局。”陶永安窃喜,自己的钱算是保住了。
阮文没跟他计较,“那安德烈有没有说,这十台机器的用处?”
陶衍可谓是有问必答,“听他的意思,这机器好像要分成三批,他没打算要,好像是要做人情。”
安德烈这话说的模糊,陶衍也只能猜出个大概。
“阮文,我的一位老朋友也找我联系,说是想要跟你合作。”
第131章 131盯上了谢蓟生
这位老朋友,是真的老。
和赫尔斯情况不同。
陶衍最初引荐给阮文的赫尔斯,是其在欧洲游学时的房东,老赫尔斯先生年迈无法帮助阮文,就让儿子去帮阮文,算是全了他和陶衍的一番情谊。
某种意义上,这是两代人、父子之间的传承。
只不过被阮文喧宾夺主了几分。
这次略有不同,陶衍介绍的老朋友是一位学者。
“乔恩对你的技术很感兴趣,他想找个时间,能和你面谈。”
“乔恩·汉德尔博士?”陶永安记得这个名字,他有些迟疑的看着阮文,最终目光落在了父亲身上,“我们好像不太需要合作。”
合作意味着什么?
技术的共享。
如果父亲的这位老友,把技术泄露了怎么办?
他们赖以生存的就是那点核心技术,一旦技术不再独家,那他们还有什么竞争力?
“父亲和汉德尔博士已经三十多年没见了,他现在什么样,父亲你也不是那么清楚。或许是我小人之心了,不过这年头牛鬼蛇神多,我们再小心也不为过。”
阮文不好拒绝,这时候陶永安要是不说点什么,那不是把阮文往火架上拱吗?
陶永安一向有风度,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坑阮文。
陶衍倒不意外听到这话,“我也考虑过这个,不过我想接触一下不算是什么坏事,乔恩在慕尼黑工业大学潜心研究,说不定你还能从他那里了解一些研究前沿的内容。”
这只是一个契机。
合作与否要阮文自己判断,至于能从对方那里挖掘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就得看阮文的本事了。
“那就麻烦陶伯伯安排一下。”
阮文没有拒绝,这让陶永安觉得有点坑。
不是怀疑自家老子被人收买了,主要是这老头来者不善啊。
“我们不可能一直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和其他学校搞好关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阮文记得,慕尼黑工业大学是德国,好吧如今隶属于联邦德国,但是也是数得着的好学校。
能不能和这位汉德尔教授合作到时候再说,但是她想借着这个机会,搭建两个学校之间的桥梁。
陶永安惊讶,“杨主任这是给你许了什么好处,你这么为学校着想?”
他没想那么多。
“陶永安,你觉得咱们研发室能招到合适的人吗?”
这个问题,难住了陶永安。
“我想招兵买马,让咱们的研发室不止有两个研究员。”
研发室建好了,阮文之前定下的机器设备也一样样的往里面搬,还有几个仪器还在运输途中,等到暑假的时候,差不多就能正式投入使用。
可到时候,研发室里能有几个研究员?
阮文算一个,陶永安算一个。
其他的呢?
毕业的大学生由国家安排工作,他们的去向已然定下。
阮文想要招兵买马并不容易,凭什么拿国家铁饭碗的大学生,甚至名牌高校的大学生来实验室里听你阮文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