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喊上我,我喜欢凑热闹。”
陶永安的神色写满了不乐意,阮文登时明白过来,“你不想叫上我,是怕被人拒绝了丢人现眼吗?”
“我怎么可能被拒绝?”陶永安维护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就……就你以为所有女孩子都跟你似的那么脸皮厚的像城墙?”
说话间到了宿舍区,陶永安不再和阮文辩驳,“回头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小陶同学会向哪个女同学告白吗?
阮文笑了笑,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身影,她回宿舍去。
宿舍里有些闹哄哄的,阮文一进门看到满宿舍的人,愣了下。
她们宿舍人少,像是现在这样挤满了人的时候真不多。
“阮文你可回来了,你聪明帮忙拿个主意。”
隔壁207宿舍的高明月拉着阮文的胳膊,解释起事情的缘由。
是关于涂宝珍的事情。
她和赵文明分手后,对方一直不死心。
结果就一直纠缠着,涂宝珍虚与委蛇了一段时间,赵文明发现她压根没有跟自己和好的打算,索性破罐子破摔。
高明月递了一封信过来,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你要是不答应与我和好,我就告诉每一个你认识的人,你腰上有颗痣,之前在山上、东湖旁的小树林,还有3号楼的教室跟我做.爱……”
高明月瞧着阮文看完了信不说话,她有些担心,“阮文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宝珍这姑娘,看到这信直接晕了过去。”
谁能想到,好歹是省大的高材生,竟然用这般下作的手段威胁人。
“高姐,您也别只怪赵文明,当初宝珍要是不答应,赵文明也没道理说……”
卢文英正说着,忽的被那冷冽的目光锁定,她心头一个激灵,不敢再多说什么。
可是她说的是事实啊。
涂宝珍要是检点些,哪至于被赵文明捏住把柄?
这件事,本来就是两个人都不对,干嘛非得赖在一个人头上。
“这么恨宝珍吗?”
卢文英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阮文,她比阮文稍稍矮了些,如今被居高临下的俯视,很别扭。
“我哪有。”
“没有?”阮文笑了起来,“他们之前是情侣,又不偷又不抢,即便是有所图那也是赵文明想要走捷径,宝珍才是被惦记的那个。你曾经是宝珍的好姐妹,应该安慰宝珍才是,而不是在这里说风凉话,卢文英同学。”
好姐妹?
好姐妹是因为自己奉承巴结。
可当涂宝珍和你阮文交好后,她又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
“我高攀不起,谢谢阮文同学你的苦口婆心。”
卢文英想起自己上次在阮文这里吃了亏,她不打算多留。
要不是因为高明月说来找阮文拿个主意,她也不会跟着过来。
不过来就要在宿舍照顾涂宝珍,卢文英才不想当伺候人的老妈子。
她过来看热闹,没想到又被阮文冷嘲热讽,这感觉可真不好。
207宿舍的女同学正打算离开,忽然间被阮文抓住了手,“麻烦你去跟赵文明说一声,这件事要是有外人知道,除了这两个宿舍的任何一个人知道,那他可千万别落单。”
要挟人嘛,谁不会呢?
赵文明拿涂宝珍最看重的名声来威胁,阮文当然也得予以还击。
男生在乎什么?
面子。
卢文英试图挣脱阮文的束缚,“我跟他又不熟。”
“所以你去传话更好一些,对了再跟赵文明说一句,胆敢造谣宝珍一句,明天全校的学生都知道他是个硬不起来的太监。”
这话说的未免过于粗鄙,哪怕是妈妈级选手高明月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真是太监?阮文你怎么知道的?”
阮文把信撕碎,“不是太监能做的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
高明月:“……”这似乎也没错。
卢文英惊呆了,阮文怎么什么都敢说!
还硬不起来的太监。
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阮文跟她那个对象睡过,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说呢?
“麻烦卢同学了。”
卢文英看着关上的宿舍门,这才反应自己被推了出来。
她有些郁闷,但还是去找赵文明了。
阮文说的没错,她的确和赵文明认识,毕竟是老乡。
之前,要不是她说漏嘴,说了句涂宝珍最近在跟人处对象,赵文明怕是也不会这么疯吧。
相较于卢文英的头疼,205宿舍则是另一番热闹。
“阮文,你这么说成吗?我觉得姓赵的不讲道理,压根就……”
“他是不讲道理,但是他要面子,除非他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个小拇指。”
“什么是小拇指?”
高明月轻咳了一声,“是说男生的生殖器细小,还不如手指,跟小拇指差不多。”
其他几个女孩子听到这话红了脸。
谁都没想到阮文这么直接。
高明月带着几个舍友回去了,她觉得阮文的办法可行。
怎么说呢?男人都太爱面子了,她之前的工厂就有这么一个。
男的不太行,跟老婆结婚几年都没孩子,因为这说他老婆是盐碱地不能产粮食,后来更是去跟一个寡妇偷腥。
结果寡妇做暗.娼被公安局的人给抓了,这一招供,把高明月那同事也供了出来。
“就那个李秋明,他说进来了我都不知道,难怪他老婆不能生孩子,就这玩意硬都硬不起来,比我家那痨病鬼还不如。”
寡妇死去的丈夫早年得了痨病,治不好,死前头一年去了寡妇,寡妇也怀了孕后来因为丈夫死去伤心过度孩子没了。
她这么一说,没多久整个工厂的人都知道,车间的装卸工李秋明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然而受了气的李秋明把火气全都撒在了老婆身上,三五天就喝酒打老婆。
要是高明月,她铁定离婚了。
反正当工人有工资,又不愁那口吃的,这么憋屈着过日子,图啥啊?
可人家就是不离婚,还说那寡妇是栽赃陷害,就是自己浪荡又胡乱咬人。
这让原本还同情李秋明媳妇的一干人等大跌眼镜,最后留下一句“啥锅配啥盖”。
日子是人家的,人家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
他们这些人啊,还是少掺和。
不过这件事给高明月印象深刻,看似强势的男人浑身漏洞。
他们也怕被人说矮,被人说不行,被人指指点点。
阮文这办法好,以牙还牙。
“那万一那个王八蛋不吃这套怎么办?”
陈芳园还是有些担心,“要是他破罐子破摔呢?”
到时候,丢人的还是涂宝珍。
高明月也有些拿不准,“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要不去问问宝珍的意思?”
最近涂宝珍过得还算不错,然而赵文明的这封要挟信像是晴天霹雳,直接把她给击倒了。
她原本以为,赵文明死心了。
悠悠转醒,看着床头人头攒动,涂宝珍心头一酸,“我没事,你们去睡觉吧。”
“还嘴硬。”高明月瞪了眼这个小舍友,“这不是小事,宝珍你打算怎么处理?”
涂宝珍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
她没有任何的想法,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她能怎么办?
高明月看着落泪的年轻舍友,叹了口气,“女人不容易,往后看人得长点心眼,你们也都是。”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结婚生子都经历过,对这件事更有发言权。
这次的事情对涂宝珍而言是灾难,可对其他人来说,那是一次宝贵的教训,足以引以为戒的。
识人不清,毁的是名声、人生,甚至性命。
“刚才我们商量办法,阮文给出了个主意,当然能不能有用谁都说不好,你自己拿个主意,看行不行。”
她把阮文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他敢要挟你,咱们也能破釜沉舟,当然要是那王八羔子破罐子破摔,非要拉着你一起玩完的话……”
高明月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那是最糟糕的结果。
但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呢?
涂宝珍应了下来,“我答应。”
她下意识地寻找阮文的踪迹,并没有看到。
“阮文有点事情,去打电话了。”
……
电话打给谢蓟生,阮文想知道,从男人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会怎么做。
当然,她把涂宝珍的名字隐了去,这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尽可能的还是要遮掩一二。
“学生么?”谢蓟生迟疑了下,“如果快要毕业的话,可以在工作上卡他一下,不过这种人丧心病狂,如果这次服软,只怕是会一辈子纠缠。”
“那你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阮文当初的想法是找人揍一顿赵文明,结果打算找的人刘五斤人家弃恶从善不打算当小混混了,现在蹬个三轮车满省城的拉人,每个月倒是也挣了不少的钱。
再加上那段时间她又忙,这件事就没再多想。
哪知道还是闹出来,还闹大了呢。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谢蓟生的反问让阮文笑了下,“就破罐子破摔呗,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在乎名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