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猛地一怔,她嘴巴一动就又要否认,可当她于暗夜之中对上晏迟寒的双眼,那个“不”就莫名哽住了。
“嗯?”晏迟寒从喉间低低地溢出一个音,似在催促,又似在期待什么。
“……没有。”姜瑜感觉自己胸口的烦躁,委屈一度攀至最高峰,可偏偏她有些嘴硬。
又或者说不是嘴硬,而是她自己确实没意识到。
吃醋?吃醋什么?
晏迟寒是皇帝,别说是个舞女便是哪位重臣之女被他瞧上纳为妃子也很是正常。
况且晏迟寒心里原本就有一个白月光,既然白月光得不到,找一个替代品也似乎是一种宽慰。
她这段日子虽受宠爱,可也没得面前这人一句承诺,她哪里来的资格吃醋呢?
晏迟寒看着姜瑜逐渐变平静的脸色,因为被在意的喜悦立刻被冲淡,他心里一紧问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姜瑜想通后,情绪便也暂时控制住了,她的口吻恢复最初的恭敬:“臣妾没有在想什么,就是有些困了,陛下今夜是要宿在承漪宫吗?臣妾让人进来伺候吧。”
说完,她作势就要开口喊人,但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音就被人扣着后脑勺抵唇吻住。
“……唔!”震惊过后就是下意识的挣扎。
姜瑜觉得这样十分难堪,尤其从晏迟寒离席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碰过那个叫青羽的女人,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现在……她觉得这个吻是一种侮辱。
就像是听见了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晏迟寒放开了她,唇瓣贴在脸侧,喘着气:“朕没碰她。”
这四个字看似有些莫名,可在场的两个人都明白是何意,尤其是姜瑜,她挣扎的动作立刻变小了。
晏迟寒不等她去反应,又继续哑着声道:“朕不喜欢她,留下她是另有用处。”
至于是什么用处,他并未多言,但这个解释对于姜瑜来说已经足够。
她微微退开一些,脸上的热度也稍稍退去:“臣妾……臣妾听不懂陛下再说什么。”
嗯,还是有些嘴硬,不过语气明显放松了一些。
晏迟寒嘴角浮现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点点头,认真板正地回道:“嗯,那爱妃就当朕太可怜,有话没处说吧。”
顿了顿,他又道:“听不懂没关系,只要听进去就好。”
姜瑜轻轻“唔”一声,垂着眸。
晏迟寒忍不住凑近又亲了一口,抱着她低语:“十七,你是朕在乎的人,朕永远不会伤害你。”
姜瑜心口狂跳,这算是正式表白吗?虽然一整句也没有一个喜欢或爱的字眼。但对于晏迟寒来说,这已经是个很重的承诺。
她在这边默默纠结着,晏迟寒又接着道:“十七,你要陪着我,不要离开我。”
他说的是“我”,这是原来的他,而非身为帝王的他。
姜瑜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然后想到什么突然缓缓开口:“陛下……生辰快乐。”
那碗长寿面没白做。
第47章 飙演技第四十七天 偷偷潜往爱妃寝殿的……
腊月廿二已经快要过去, 姜瑜只想趁着最后一点时间把这四个字说出口。她说完后也并没有退避目光,就这么在黑暗中对上晏迟寒的视线。
即使,对方的眼神实在看不清是如何, 不过从他突然加重的呼吸声来看,他应该是高兴的。
下一刻, 晏迟寒就用行动验证了她的想法——
他抚着姜瑜的脸吻上她的唇, 先是浅浅地贴了贴, 像是一种试探。察觉到她并没有拒绝后,他才快速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唇齿相抵的吻发出暧昧的声响, 搅得这个静谧的夜河泛泛起波。它掠夺着两个人的呼吸, 操控着他们的心跳。
“唔……”姜瑜逐渐无力去换气息, 其实她也不太会,她完全是被面前这个男人带动着,下意识地回应。
晏迟寒察觉到她的异样,抵唇轻笑了下,而后才缓缓停下退开一些。
“是不是累了?”他一边说着, 一边又凑上去时不时轻啄两下她湿.润柔软的唇瓣。
“……”姜瑜面上发烫,感觉脸周围散发着滚滚的热气,顿了下赶紧换个话题, “臣妾, 臣妾有事想同陛下商量。”
“嗯,何事?”晏迟寒此时正心情愉悦, 连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都有些轻快。
“臣妾想,想搬回承漪宫。”
姜瑜这话说完,床上就有些沉默。
两个人可以说刚刚表露了点心迹,按理说之后的日子应该是蜜里调油,顺势培养更深厚的感情。可姜瑜这个口, 并不是一时冲动才开的,她有她的理由。
如今晏无尘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大胆且迫切了,虽然不知为何,但姜瑜必须做出点应对。制流魂散解药的事已经不能再拖,住在晏迟寒身边总是有些束手束脚,搬回来更为方便。
其次,晏远山进宫,晏无尘很大可能会让他联系自己。她如今内心里早已经偏向晏迟寒,那么就一定不能让他怀疑自己,不然两边都得得罪。尤其……晏迟寒这边要是被发现自己的身份,指不定还得多一个玩弄皇帝感情的罪名。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搬回承漪宫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静默间,姜瑜忍不住抬眸观察晏迟寒,虽然也看太清楚他的神情。
“陛……”
“好。”
正当姜瑜想要再次开口,晏迟寒却先一步应下了。
“陛下同意了?”
晏迟寒将臂膀往下圈住她的腰“嗯”了声:“这段时间朕也挺忙的,夜里可能也会回得迟,你住在那儿可能还会吵醒你睡觉。”
姜瑜听着这个理由,面上有些不信,不过不管如何自己的目的是达成了:“那陛下今晚还要回去吗?”
“你说呢?”
晏迟寒轻笑了下,默默等着。
姜瑜明白他的意思,松开裹紧的被子,示意让他进来。两个人动作十分熟练,一个揽一个靠,全然想不到边上柜子里多的是被子。
“睡吧。”晏迟寒在姜瑜发顶落下一个吻,嘴边带着笑。
翌日天未亮,天色还很幽暗,承漪宫寝殿的床榻上却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声响。
“唔……陛下?”
姜瑜有点择床,虽然一直睡着,但睡意很浅。
晏迟寒原本已经坐起身,听到声音立刻停下动作,矮下.身道:“吵醒你了?”
刚起床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低沉,有些许的性感,姜瑜清醒过来看着他,不解:“不是休沐吗?”
生辰不是连放三天假吗?
晏迟寒轻咳一声:“朕是偷偷过来的,得早些回去。”
姜瑜意识到他可能在筹谋着什么,也不深究,知道得多未必是好事。她点点头:“那陛下回去谨慎些。”
“嗯,时辰尚早,你接着睡吧。”
听他这么说,姜瑜轻嗯一下,但心里却清楚这是睡不回去的。果然晏迟寒离开后,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也没能入睡,哪怕是用昨晚那个法子也无法睡去了。
姜瑜叹口气索性直接起床,点了灯窝在睡榻上看话本子。
等到外头天色稍稍明亮一些,绮香轻轻地推开了大门,小丫头一进来探头瞧见睡榻上的人,当即愣住。
“娘娘,你醒了啊!”
“可能有些认床,没怎么睡多少。”
绮香来了以后,姜瑜便开始洗漱梳妆,用过早膳后她让绮香带几个内侍去一趟乾阳宫,把自己日常用的一些东西带回来。
虽说承漪宫其实也不缺什么,但有些东西用惯了她也不想换成新的。谁想就这么去取一趟东西能搅出点事情。
绮香带着内侍回来的时候姜瑜正在承漪宫花园池子边喂鱼,心里想着流魂散的事,当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语气懒懒地开口:“回来了。”
后头一阵沉默。
姜瑜撒鱼食的手一顿回过头:“怎么……你哭过了?”
绮香像是没想到她会转过头,赶紧扯着袖子粗粗地抹了下眼泪,摇摇头否认:“没有。”
姜瑜:……
当她瞎吗?
“若是不说,那你便是没有把我当做你在这宫里最亲近的人。”她佯装生气。
果然绮香头摇得幅度更大了:“不!娘娘就是奴婢在这宫里最最最最亲近的人,奴婢会永远保护娘娘。”
也不知道她说了几个“最”,不过听到这种话,虽然有些矫情但心底肯定是高兴的。姜瑜缓缓神色:“那你说说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乾阳宫的人对绮香应该很熟悉了,虽说她现在搬出了乾阳宫,但到底还是娘娘,不至于拜高踩低,第二日就欺负她的侍女吧。
绮香犹豫片刻似有些纠结,但在姜瑜温柔的目光下她还是开了口,话里话外满是气愤:“奴婢回寝殿取东西时遇上那个青羽姑娘了。”
姜瑜一顿,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差点忘了这号人。
“她怎么了?”
“她倒是没怎么,可她那个侍女一脸趾高气扬的模样,说娘娘你寒酸,连话本子都要人搬来搬去。还说,说……”
姜瑜挑眉:“还说什么?”
“还,还说,她家姑娘被陛下一眼相中绝对是……”绮香张望了下周围,咽了咽口水,“是皇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