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
沈画又说:“以前我还不相信老师说的,去别的医院什么检查都做过,就是先天不孕症。院长您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咱院的妇产科做详细检查。”
她这态度。
院长还真有些拿捏不准了。
一般来说,就算是真要拒绝,也不会编造这种谎言,这话一传出去,就算是她再优秀,也不可能有男的肯抱着结婚的目的追求她的。
院长无奈地说:“这可真是遗憾,小沈你……你也别太悲观,这……这……”
沈画叹了口气:“多谢院长好意。也就是您,我才敢说实话的。对别人我都只敢说是不婚不育主义,哎。”
从院长办公室离开,沈画也有些无语。
院长这好好的,怎么想起来给她做媒了?
不过能请动院长做媒,那对方的身份应该也不一般,是看中她什么了?
脸?喻派传人的身份?还是她的医术?
沈画心里清楚的很,对方什么都可能看中,就是不可能真正看中她这个人。
况且,她是需要相亲被男人挑拣的人吗?
现在院长为了拒绝对方,肯定会把她不孕的实情告诉对方,基本能劝退九成男人了。
想想也是好笑。
至于孕不孕的,还不是她的针说了算。
贺宗野出院了两天,又被送回来了。
他睡不着觉。
本身的康复训练没有完成,他行动依旧不便,就算出院也是坐轮椅,还得把自己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现在那娇嫩到极点的皮肤,完全经不起一点儿磕碰和暴晒。
可即便如此,他已经小心再小心,还是不断弄伤自己。
他都怀疑自己成了玻璃人。
沈画说:“你现在的皮肤,比刚出生的婴儿皮肤还要娇嫩,容易受伤不是很正常的么。把这层新生皮磨炼成老皮,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且需要时间。”
贺宗野有些精疲力尽:“9月已经过了,我原本预计他会在9月底再度犯案,可是没有,现在已经10月。我的判断和预估应该是错了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慌的很,我总觉得我没有预估错,那他到底为什么推迟了再一次作案的时间?”
贺宗野说:“连环杀手进入成熟期后,他的作案频率会越来越快,且几乎不会主动停止,除非是自身受伤、被捕或者死亡等等严重被限制人身自由导致无法作案……”
贺宗野头疼的不行。
沈画:“你好好睡一觉,长时间不休息,大脑会混乱,你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贺宗野:“我不敢睡,我怕就在我睡的时候,凶手就作案了……”
沈画微微皱眉,但还是说道:“你这种心理状态不对,应该约一下心理医生聊聊。你要知道,你永远无法遏制所有潜在凶手作案。就像我们医生,永远要做好心理准备,哪怕竭尽全力也不可能救活所有病人。”
贺宗野闭上眼睛:“我睡不着。”
沈画:“疼痛还是影响到你的大脑,我给你扎针,你好好睡一觉,案子的事情起来再想。作为医生,我得为你的健康负责。”
强制把贺宗野送来医院的是他手下队员刘路,在救郭主任的时候沈画就认识刘路了。
刘路也很无奈:“贺队在这个案子上的心态确实太急切了,不过我估计他不会答应看心理医生的,我大概也知道贺队为什么会这么急切,只能说……他太想破这个案子了吧。”
沈画挑眉:“某位受害者跟他有关?”
刘路:“我不能透露案情。”
沈画点头:“你不用说,我就随口一猜。毕竟他也是老警察了,不是初出茅庐,他见过的命案,就像我们医生见过的生死那么多。可以同情,可以换位思考,但不可以共情,不可以把自己代入太深,旁观的角度更专业也更清晰。他现在为了这个案子焦虑成这样,只能说明,案子牵扯到了他自己。”
刘路苦笑。
沈画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看心理医生的确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破案。这个案子你们局里没有安排其他人负责吗?他这个情况,没办法主导调查吧。”
刘路:“局里现在正联合多部门处理另一个大案,人手实在是抽调不开,这个陈年旧案,目前主要就是贺队带着我们几个负责。”
沈画:“那……无论如何,每天要保证他至少6个小时的睡眠。你看不行就把他押回来,不然他大脑神经严重受损之后,想要恢复就难了。”
刘路连忙点头,表示一定做到。
医生没有假期。
黄金周门诊上的排班都会少,但急诊只会更忙。
好在邓主任打的要人报告批下来了,沈画跟邓主任说过自己之后会重新跟医院签订合同的事情。
邓主任十分不舍:“你自主选择科室实习,那可得多回来咱们科室看看,这也算娘家了不是。”
沈画笑着点头:“义不容辞。”
添了几个人手,可还是不够黄金周忙的。
黄金周最常见的事故是车祸、食物中毒、摔伤外伤等等,由于这个黄金周比较热,中暑的也多。
科室里的人,几乎都是一天都没休息。
假期第四天,沈画刚值完一个夜班,就接到岳丰的电话。
“沈医生,我们已经在实验室外的养殖场进行实验,其中一个试验点出问题了,顾大夫不在海市,他也说会尽快赶过去,但我觉得……可能需要你也过去一下。”
岳丰的声音很严肃。
如果问题不大,找顾深过去就行,现在叫了顾深,又叫上她,为的是双保险。
沈画立刻就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这种实验室外的实验,尤其是有关A猪瘟的实验,能出的问题无非就是控制不住,导致病毒扩散外排,进而导致周边感染。
这种情况的确很严重。
在某种程度上,等于是投毒了。
课题现在是关键时期,这种严重事故,会导致养殖户对课题研究的这种防控办法不信任,日后推广也会受阻;另外由于A猪瘟一旦感染就是百分百死亡,被感染的养殖户们损失惨重,肯定怨声载道,甚至会发生严重冲突。
“出问题的试验点在什么地方,我立刻赶过去。”沈画说。
岳丰道:“在西省的一个县,距离海市不算太远,开车过去大概4到5个小时。你现在哪儿?稍微收拾一下,我这就过去接你。”
沈画报了公寓的位置。
她立刻就跟医院这边请假,参与保密课题的事情她跟医院报备过,请假不成问题。
她请了假,就给霍延发消息,叫霍延准备换洗衣服之类的。
去那边一天时间肯定回不来,霍延第三个月的行针还有几天才能结束,这些天他是必须每天都行针的,不然好不容易聚拢封闭起来的毒素,又会从薄弱处开始扩散到他全身。
沈画从医院回到公寓,霍延已经收拾好在等她。
沈画去拿自己的换洗衣服。
霍延还带上了很多口罩,一些零食,以及很重要的大水杯等等,还有沈画抽空做的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具。
差不多按照她给霍延化完妆之后的样子做出来的面具,戴上去省的每天都要化妆,仔细点的话一张能用一周,还不会导致他过敏。
东西全部收拾完,岳丰的电话又打过来,说是已经到公寓楼下了。
沈画和霍延一同下楼。
看到沈画还带着一个人,岳丰有些诧异。
说是助手吧,眼前这人身长玉立,相貌虽然一般,但人身上那种气场是说不清的,这人身份肯定不一般,那就不太可能给沈画当助手了。
“沈医生,事发突然,我就不跟你多寒暄了。”岳丰说,“这位是……”
沈画刚想说是朋友,霍延自己开口了:“我也是喻派的,是她……学生,兼助手。”
沈画挑了挑眉,也没多解释,这样的确更方便一点。
岳丰连忙笑道:“原来是沈医生的学生,你好,我是岳丰,这是我的名片,日后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先跟你联系,确定沈医生的行程……”
霍延接过岳丰递过来的名片,“我没名片,一会儿加你微信。”
岳丰点头。
沈画无语地看了一眼霍延,这人是真打算给她当助理呢,她用得起吗!
至于说当喻派的小徒弟,霍延从小也算是久病成医,中医上有很多理论他比谁都熟悉,药材也认识很多,抓药或许不太熟练,但肯定比一般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强。
嗯,就暂时先收个小弟子吧。
岳丰开的是一辆高大的越野车,性能应该非常不错。
开车的是司机,岳丰在副驾驶。
沈画和霍延坐后排。
黄金周的高速太难走了。
原本预计4到5个小时能到,结果愣是走了10个小时。
中途堵车的时候,干脆把车停在一个服务区,叫岳丰和司机下车,她给霍延行针。也幸好这个月是不需要泡药浴的,因为每天行针这个频率,压根儿就不再需要药浴催发。
到地方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他们在路上吃过点东西,事不宜迟,直接去了试验点的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