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完全不当回事,该怎样就怎样。
岛津友希不接受治疗,却还是要坚持住院,甚至不惜在医院让他出院的时候,忽然昏迷……
既然他这么想住医院,那就住吧。
别说,从岛津友希挂号开始,到他住院住了这么长时间,即便是后期根本没有接受什么治疗,但他的花费可一点都不比接受治疗的花费少。
因为炎黄现代医院的规矩就是,赖着不出院的,住院费用会随着住院时常,阶梯性上涨。
像岛津友希这样,既不接受治疗,又不出院的,就完全符合这一规定。
岛津友希这可真是躺着都在给医院挣大钱。
顾深对此也有疑问。
岛津友希躺着的确是在给医院送钱,不要白不要,但说实话,以医院现在世界范围内的知名度和热度,与其让岛津友希这么躺着占病房,好不如多加一个二类号,多收治一个二类号的病人,那挣的肯定比岛津友希这儿更多。
沈画对此只是笑笑:“别急,快了。”
果然一语成谶。
这次岛津友希醒来之后,因为躺了太久他的身体素质下降更严重,一开始甚至话都说不清楚,但是在他能把话说清楚的第一时间,他就要求见沈画。
沈画也没拒绝,忙完之后就去了岛津友希的病房。
“岛津先生,还打算继续睡吗?”沈画面带微笑,颇为客气。
然而岛津友希的情绪就不怎么平静了。
他盯着沈画,眼神幽深,仿佛要透过沈画去看什么。
沈画挑眉:“岛津先生?”
旁边的岩渊明那也是神色疲惫,他看着发呆的岛津友希:“老师?”
岛津友希的目光总算从沈画脸上挪开,看向对自己诚挚孺慕、亦徒亦子的学生岩渊明那,他深吸口气,缓缓说道:“联系家里人,让他们过来一趟,我要立遗嘱。”
岩渊明那愣了一下,继而就立刻问道:“老师您打算接受沈医生的治疗了?”
就是那个在治疗之后,整个人认知和记忆全部都从零开始的治疗。
他密切关注那位中东患者的恢复情况,事实证明,情况远没有最初想象的那么糟糕,那位患者现在的日常生活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就只是心智单纯了些。
如果……
如果老师真的也接受这种治疗,至少晚年能安安稳稳地度过。
岩渊明那点头,又冲沈画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岩渊明那一走,沈画就冲岛津友希笑了笑:“岛津先生,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岛津友希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起来,锐利无比:“你动了什么手脚!”
沈画眨眼,一脸不解:“动手脚?岛津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都没有接受治疗,我动什么手脚?”
“你自己清楚……咳咳……咳咳咳……”
岛津友希想要凶狠,却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沈画叹了口气:“我以为到了现在,岛津先生可以坦诚一点。既然岛津先生不愿意多说,那……抱歉,我时间宝贵,没空奉陪。”
她转身就走。
岛津友希立刻就叫住她:“你站住!”
然而沈画并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出了病房,叫了护士看顾岛津友希,别出了什么事儿。
岛津友希没想到她走得这么干脆,气急败坏,然而他现在这状态,也就只能脸上突出气急败坏的表情,实际上连锤床发脾气都做不到。
在一次又一次请沈画过来,都被以忙为借口拒绝之后,岛津友希终于学乖了。
这次,他还是支开了学生岩渊明那。
“沈医生,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就不必兜圈子了。”岛津友希沉着脸说道。
沈画依旧不多说什么,只道:“愿闻其详。”
岛津友希目光阴沉沉地盯着她,知道她是在故意装傻,非要他自己说出口。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第145章 圣医元祖
岛津友希盯着沈画,终究还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低头。
“我承认,你赢了。”
岛津友希的声音很是低沉。
沈画眼神依旧很淡,并没有波动:“赢?”
岛津友希这会儿的情绪很不好,他认为沈画就是在故意装模作样,为的就是要羞辱他,让他自己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此刻有求于她。
当然,沈画也懒得理会岛津友希的真实想法,随便他怎么想都可以。
岛津友希深吸口气,盯着沈画,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救我。”
沈画看他,语气也同样认真严肃:“岛津先生,治疗方案早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自己不同意我的治疗方案,那我没有其他备用方案,就只能……请你出院。”
完全没毛病。
之前提出的治疗方案,是岛津友希自己亲口拒绝的,如果说一开始对这个治疗方案有异议、不信任的话,那么后来在中东那位患者身上,已经充分证明了治疗效果。
但岛津友希依旧拒绝接受这份治疗方案。
那,就是他自己放弃治疗,跟医院和医生都没有关系。
岛津友希沉着脸说:“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沈画挑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岛津友希紧抿着唇:“救我,条件随你开。”
沈画笑了笑:“岛津先生,你已经支付了挂号费和住院费,如果你要接受治疗的话,我们医院会按照规定收取治疗费,不需要额外的条件。”
见沈画就是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岛津友希真是气得肝疼。
他很想要坐起来,狠狠地发脾气。
但实际上他现在的身体,完全支撑不了他的脾气。
他就只能用力地攥紧拳头,最后再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脾气。
这一次,岛津先生总算是学会了什么叫谦卑,什么叫低头:“沈医生,求你救我。我……我可以告诉你喻派的所有秘密,甚至……我可以告诉你,背叛喻派的到底是谁。”
沈画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很快就笑了起来,一脸的漫不经心:“岛津先生,你现在就挺让我惊喜的。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太年轻,也没什么威严,所以看起来很好骗?”
岛津友希沉着脸。
沈画笑笑:“大概我看起来是真的很好骗,好骗到你一个R国人,竟然口口声声说要告诉我有关喻派的秘密,还有喻派的叛徒?呵呵,我智商看起来没有那么低吧。”
岛津友希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你不信?”
沈画但笑不语。
岛津友希的确没想过这种局面。
他斟酌再三才说出口的诱惑,可是沈画竟然无动于衷,甚至完全不相信。
她,是在装腔作势,还是真的不信?
一时之间,岛津友希竟然完全判断不出来。
沈画叹了口气:“岛津先生,我知道长时间的昏迷,会让你的大脑处于一种不太正常的状态,再加上你的病情发展本来就比较快,对你大脑组织的伤害更重,所以你可能是出现幻觉,这我都能理解。”
“现在给你的建议就是,要么尽快接受治疗,要么……只能出院,回去你们R国实验室,接受相关治疗,看看能否延缓病情。”
沈画说完,就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抱歉,我还有病人,就先告辞了。”
“你等等!”
岛津友希再也忍不住了。
他知道沈画不是在欲擒故纵,她是真的说走就要走,之前那次就是。
岛津友希此刻牙有点儿痒,恨不得让眼前这个女人滚一边去,可是偏偏他现在能够求助的就只有她一个,或者说,全世界能够解决他的问题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所以即便是明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的,他也没有办法,事到如今,走错了一步,只能任人宰割。
如果说刚才还对她有所迟疑的话,那么这会儿岛津友希已经完全能够确定,这个该死的女人就是在故意耍他。
她就是不想给他任何谈条件的机会,因为她想要让他自己乖乖说出答案,不能有任何条件。
可是还能怎么办?
岛津友希沉着脸,咬牙说道:“喻派最大的依仗就是喻派金针,而喻派金针的基础是对脉气的感知。”
沈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岛津友希:“相较于其他派别,喻派金针和其他的金针也不同。其他金针对取穴的要求很高,行针手法也就那么几种。但是喻派金针的话,对脉气的感知越低,对取穴的要求就越高。如果对脉气没有感知的话,那也完全不需要取穴了,因为再精准的取穴都没用。同样的,如果对脉气的感知越高,比如像你这样,甚至可以忽略掉取穴,可以在人体任意处行针……甚至……”
岛津友希盯着沈画,一字一句地说:“达到你这种水平,甚至,都不需要金针这个载体!”
沈画看了岛津友希一眼,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片刻之后,她笑了一下:“岛津先生对我们喻派的功课做得不错。”
事到如今,岛津友希也不介意她的态度了,他也知道,就凭刚才这些话,还没有办法引起她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