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了吗?”车窗后的眼眸漆黑,沉沉注视着牧马人里的女孩子。
“吃了——我不跟你说了,小莫叫我了。”
红灯亮起,牧马人油门轰鸣得比法拉利还厉害,庞大的车身眨眼间就窜了出去。
柴绍被糊了一脸汽车尾气,纳闷道,“前面那辆车咋那么眼熟啊?靠,好像还是个女孩,开这种车,牛逼。”
霍沉野放下电话,对柴绍淡淡道,“阿绍,晚饭可能吃不了了。突然有点事。”
“路边放我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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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道夫,高级套房。
沙发上,少女莹白细嫩的腿从浴袍下露出来,慵懒地搭在男人的身上。
时茵茵揽着周树雄的腰,强忍下心里的厌恶,撒娇道,“你今晚就别工作了啊,好不容易见面了,陪陪我吧。”
周树雄放下手机,无奈地笑了笑,“哎,最近公司的事是一茬接着一茬,我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白头发,今年长了好多。”
时茵茵嘟起嘴,不满地拨弄着他的头发,“胡说,哪里有白头发,你年轻得很,走在街上根本看不出你和小鲜肉有多大区别。”
周树雄被这话哄得高兴,捏了一把时茵茵的大腿,“就是因为这段时间你没在,我才丢了好气运。你一回来,股票都涨起来了。”
时茵茵轻轻伏在周树雄的肩膀上,“哎呀,还不是因为你乱吃醋嘛,我保证,以后都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少女的眼眸清澈明动,看得周树雄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三两下就把人抱到了床上,压在身下腻歪。
时茵茵好不容易抽了空,从周树雄的身下钻出来,装作不经意地问他,“我觉得公司股票能从谷底反弹,肯定有很高明的技巧,你怎么总是那么有办法化险为夷?”
周树雄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这种时候怎么还想着这些?怎么,想学?”
时茵茵害羞起来,“哎呀,以后我嫁给了你,就是你的贤内助。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你生意上的这些事情我要是一窍不通,说出去多难为情。”
“哈哈哈......”周树雄笑起来,捞了个枕头枕在下面,把时茵茵揽在怀里。
“知道芬太尼吗?”
时茵茵愣了一下,佯装无知,“芬太尼?那不是精神1类处方药吗?麻醉用的。”
周树雄鼓励道,“哎呦,学得不错。”
时茵茵在内心冷笑。
这种知识,还用他来教?
芬太尼这种药,往上数一数,老大哥就是吗啡和杜冷丁。
这种药用得少,是极好的麻醉剂,在过去几十年都一直是麻醉镇痛界的王牌。可是近些年,因为他的价格便宜,而药效是□□的30倍,被美国的青少年称为新兴的“娱乐性药物”。
用这种药物掺在□□里,不仅节省了成本,而且致死性极强。一旦沾上,几乎没有回头路。
时茵茵想到这,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周树雄摸摸怀里的小人儿,“咋了?冷?”
说着拉过被子给时茵茵盖好,一边继续道,“这种药在国内管控极其严格,基本上跟子弹差不多,一分一厘都要记录清楚。”
“但在美国不一样。”
“五百一斤可以一百万卖出去,利润极高,而且那些贱民吃死了也没有人管。”
时茵茵:......
听了这些,她连谄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唯在一开始跟她说周树雄是个魔鬼的时候,她还抱着一点点不信的心态,毕竟情人之间是有滤镜的。
然而现在不同了。她也是亲眼见到了这个深渊有多可怕。
一个在聚光灯下受人追捧的大佬,居然能从嘴里道出“贱民”这样的字眼。可见人命在他心里如同草芥。
一个药企大佬,视人命如草芥,多么讽刺。
周树雄摸着时茵茵的手,“你怎么了,是不是暖气开得不够高?这手怎么越来越凉了?”
他翻身下床,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每个房间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度。
时茵茵趁机拿起手机,保存了刚才的录音,然后抓紧时间给周唯发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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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晨曦药业。
完全黑暗的办公室里,除了钟表的滴答声以外,寂静无声。
周唯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运动服,鸭舌帽压得极低。
周唯敲敲眼镜的边框,一道光柱从镜框边缘照射出来,照亮了眼前的一小片视野。她一边翻着周树雄办公室的文件,一边掏出手机,看到了时茵茵的消息。
【周树雄在做毒品交易,私下出口芬太尼,查他的麻醉类药品资料。】
周唯把手机放回兜里,在微弱的光线中,把手伸向了周树雄上了锁的文件柜。那里记录着晨曦药业最隐晦的出口记录。
然而还没有触摸到门锁,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电子音。
【提醒宿主,反派主角的霉运buff时限已过,请宿主注意人身安全。】
另一边,华尔道夫的高级套房里,时茵茵趁着周树雄出去倒水,在被窝里给周唯发着最后一条消息。
【他的秘密文件一般不放在带锁的文件柜里,在......】
最后一句话还没有打完,一道阴冷粘腻的声音出现在时茵茵耳后方,如同冰冷的毒蛇从背后缠绕住了她的脖颈。
那双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机。
“在给谁发消息呢?茵茵?”
第63章 红了 “我笑你,这么普通,却这么自信……
没有人知道, 为什么晨曦制药的董事长办公室会在深夜传来一阵喧嚣声。
数十名保安把顶楼层层围住,带着全套装备的安防人员撞开办公室的门,强烈的照射灯把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雪亮, 连一只蚊子都无所遁形。
安防队长拿着手电筒在办公室搜查了一整圈,甚至还打开了垃圾桶的盖子看了看。
——没有人。
连根头发都没有。
“报告李总, 董事长办公室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保险柜文件柜没有撬锁痕迹, 屋内陈设正常, 汇报完毕。”
电话对面的李总咒骂了一顿后,安保人员依次退出了办公室。
顶楼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苏市繁华的街道在顶楼之下川流不息,巨大的广告屏投射出绚烂光彩, 把晨曦制药的总部大楼映得亮如白昼。
清凉的夜风和已经分辨不清的喧闹声拂过顶楼的窗台。
在那里,万丈深渊之上,紧贴墙壁站着一道纤瘦的身影。
她的眸子倒映着对面绚丽纷呈的广告屏, 头发在风中微微飘拂着, 眼神沉静似水。
从她接受炮灰逆袭任务到现在,系统还从来没有提醒过她要注意人身安全。可见这次的行动是直接触碰了原来世界主角的利益。
果然不出她所料, 周树雄没有那么傻,相信时茵茵是真的想要和他重修旧好。今晚的一切看起来就是个圈套, 张开来等着她们自投罗网。
周唯静静盯着手里的手机,时茵茵的消息中断在没说完的最后一句。
如果没估计错,这个傻丫头应该是被抓了个正着。
她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从她离开苏市去云岭找她的时候?
周唯抬头望天,只希望现在周树雄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暂时把时茵茵囚禁起来, 等着以后算账。
这样最好,只要给她留了时间,她就能把人救出来。
周唯正想着, 手机突然在手中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周依依】。
周唯皱起眉,背在身后的左手无意识地抠下一块墙皮。
碎屑掉在窗台上,被风一吹,瞬间飘扬起来,然后直直地坠向顶楼下的万丈深渊。
周唯看着那块坠落的墙屑,才恍然意识到,她还站在百米高楼的窗台外面。
周唯按下了接听键,还没等开口,周依依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姐姐你在哪?”
周唯低头看了一下脚下的万丈红尘,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提醒过你,不要再联系我。”
周依依大概也猜到周唯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没有半点以前的公主脾气。“我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事情,我也不会找你。”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显然已经六神无主,“但是妈妈病危了,医生给我打电话,说她应该熬不过今晚。”
“之前妈妈肋骨断裂,其实把内脏戳破了,但是伤口和其他器官挤在在一起,没有完全破开,医生也没有发现。”
“姐姐,求求你,回来见妈妈一面吧......妈妈她好可怜啊,怎么办,我们以后就要没有妈妈了,呜呜呜......”
周唯没有听周依依说完,只是沉默着放下手机。
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在风中,逐渐辨不真切。
周唯唤出系统,抬手点出一个淡蓝色光屏。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悲喜,“原主和她母亲的感情怎么样?”
光屏中逐一列出了苏琴从小到大的简历,周唯静静翻看着,一边听系统回复道,“如宿主所见,苏琴半生都活在周树雄的强权之下,对女儿的爱已经被家暴的恐惧所僵化,大多数时候会为了自保,对原主的遭遇视而不见,甚至会不自觉地成为强权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