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傅轻言看向了还在哭泣着的楚怜惜。
少女无比的狼狈,她长卷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满都是难过。
楚怜惜喜欢的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傅成舟,而是自己,她明明已经得到了傅成舟的告白,可还是不在意,只是希望这自己可以拯救她,把她从傅成舟的手里救出来。
傅轻言冷漠地走过去,直接将楚怜惜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楚怜惜身体害怕得在颤抖,“小言,小言……呜。”
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胳膊,怎么说也不肯松手。
这样柔弱的她,只能依靠自己,给了傅轻言很大的满足感。
“哥哥,为什么要做这样强人所难的事情呢。”傅轻言微笑道:“怜惜是我的女朋友,你背着我的面和她见面,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见状,他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哥哥面前。
“我和怜惜要结婚的,如果你还敢再纠缠她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傅成舟不愿意去搭理傅轻言。
他攥着拳,双手无力地垂下。
“怜惜,我要听你说。”傅成舟低头,看着始终躲在傅轻言身后的楚怜惜,她是害怕的,没有任何喜悦,心中那种巨大的失落感让傅成舟忽然觉得无比的
疼痛,他眨了眨眼,看着楚怜惜纤细的手指,和傅轻言握在一起——
为什么。
她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变心了。
傅成舟眼尾微微沉了沉:“怜惜,你回答我。”
“少爷……哥哥,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楚怜惜垂下眼睫,咬了咬唇。
成败在此一举。
能不能把傅轻言的好感度涨回来就看现在了。
“我承认,你选择把我从福利院带到傅家,让我读书,还教我学钢琴,学礼仪,学舞蹈……我很感激你,以前我一直以为这一切是因为我喜欢你,可是自从我遇到了小言,我才发现这不是喜欢,我只是把你当做我的哥哥来敬仰,我弄错了敬仰和喜欢的界限,你是我曾经最重要的家人,是我的哥哥,小言是我喜欢的人,只要他也愿意,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她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颤抖着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不是的。”傅成舟思绪似乎已经完全被抽空了,他只执着着重复:“不是的,怜惜,你喜欢我,只是因为傅轻言和我长得像……对吗!”
又苦,又酸涩,也很疼。
此刻楚怜惜这番真情的告白不是冲着他的,是给傅轻言的。
傅成舟只觉得自己很难受,就好像是每次都孤独一个人在医院接受无数检查,那种痛苦的想要立刻死掉,又没办法找人开口叙说——月光此刻缓缓落在了三人的身上,那一抹光亮全部都给了傅轻言和楚怜惜,自己身边没有光,从来都没有。
他忍住那股疼,冲着楚怜惜缓缓道:“对不起。”
“我这半年间,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当时能够带你一起去,或者我根本不会去见绫音,你会不会像这样离开我。”
少年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睫半垂下来,他的眼底有愤怒,也有懊悔,迷茫。
楚怜惜声音又轻又慢:“我只有一个愿望——”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宛如纤细又柔弱的花朵,低低地出声。
“你离我远一点,傅成舟。”
这是傅成舟最后听到的声音。
即将晕倒前,他在想,如果楚怜惜真的这么讨厌他的话,又为什么哭的这么难过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是稍有点舍不得自己?
……
“傅、傅成舟?”
楚怜惜看着面前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少年,呆立不动,惊讶的不行。
她在攻略傅成舟的时候,的确表现出了一幅自己无可自拔的爱着他的样子,可是那只是任务,楚怜惜很清楚,她自己压根没有动过心,也许那次任务她演的太逼真了,才让傅成舟当了真——眼看着剧情已经没有按照原书里的那样发展,傅成舟不仅没有和绫音在一起,反而喜欢上了自己,楚怜惜真的慌了。
因为他根本不像这样的人啊。
在楚怜惜的记忆里,傅成舟应该是爱绫音无可自拔的,总之,他喜欢自己才是不正常的。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藏在傅成舟冷淡的性格下的温和与宠溺,楚怜惜不是感受不到,而且上个任务的过程中,傅成舟并没有真正伤害过她。
甚至,由于出身和性格的原因,他比起傅轻言偶尔尖锐阴沉又偏执病态的性格更正常——
楚怜惜内心是不希望傅成舟就这么出事的。
她连忙弯腰,“你醒一醒?!”
少女即将伸出的手,似乎察觉到什么,又猛地收回来。
“……”傅轻言语调也低了下来,眉宇间一片阴沉,“怎么,你心疼了啊,怜惜。”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他就这样晕倒了,万一出事的话……”楚怜惜手足无措道:“小言,他是你哥哥。”
“哥哥?”傅轻言声音很恶意,又带了不知名的嘲讽,他在她脸颊边上落下一吻,“好了,我们走吧,不用担心,我把佣人叫过来。”
楚怜惜低了头。
“好。”
此刻在庄园内南向花园上的书房内,青年那俊秀挺拔的背影,背着光站着,他面无表情的听着傅家的管家传来的消息。
“傅成舟少爷似乎是和傅轻言少爷……因为女孩子起了冲突,刚才成舟少爷的病情又发作了。”
青年微微侧过头。
完美的五官,挺直的鼻梁,看不出情绪的眼神,整张脸都带着矜贵疏离的气场,令人不敢直视。
“少爷,怎么办。”
另一边,傅梁的助理微微颔首,很谨慎的出声:“上次,两位小少爷在拍卖会上也是因为一个女孩起了冲突。”
傅梁他低下头,再度笑了起来。
笑声里毫无感情。
“那就见见这个女孩吧,能让兄弟俩为她争风吃醋,也算是有点本事。”
助理内心也嘲笑了声。
现在的女孩子啊,大多都是些聪明的,自以为有点小心思,勾.引这种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就以为自己能够嫁入豪门了吗?真正有权势的男人,怎么可能让她们轻易碰得到?
但是他又想起了不久前,傅梁还让他去邀请的那个女孩。
“对了,少爷,您让我邀请的那位小姐——”助理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从喉中挤出声音:“她说自己遇到了点麻烦,除非您帮她解决了,否则她没办法跟您见面。”
助理没有把自己认错人这件事说出去,而是利用了语言的艺术,稍微换了个说辞,果然,傅梁捏了下手指,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过去了。
-
傅成舟在宴会正在举办时晕倒了——
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傅家把消息藏得也很好,整场宴会甚至没有人知道傅成舟来过,他们只是用艳羡的眼神看向了和刑青一同出场的傅轻言,头顶那盏昂贵的灯所发出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
他弯唇笑了笑。
周围还议论纷纷。
“不愧是刑青夫人最疼爱的小儿子,果然很优秀。”
“他才十八岁,就已经跳级完成了全部学业,真是前途无量啊。”
“傅梁会舍得把现在握在手里的一切给他吗?”
傅轻言全身都写满了优渥尊贵,以及温柔,他的脸看上去清隽,帅气,无害,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标准的有礼貌也有头脑的豪门继承人的样子,甚至在跟商界名流们接触的时候,他表现的也很从容,完全不紧张。
楚怜惜可不在乎这些事情。
她只是有点焦躁的握住自己的手臂。
时间快要到了,傅轻言的好感却再也没有涨起来,难道真的要自己祭出最后的杀手锏?
宴会已经渐渐落下了尾声,傅轻言似乎是有点累了,拉着楚怜惜去了三楼的卧室休息,他捏着她的手腕,细细摩挲,那宛如绸缎般细腻的触感似乎令他欲罢不能,他缓慢地握着她的手,好让她可以更近的,更亲密的接触自己。
“小言?”楚怜惜的手被抬起在傅轻言的脸颊上,她看着面前神色温和的少年眨了眨眼。
卧室并没有开灯。
傅家很大,也很冷清,一楼宴会厅里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傅轻言全身写满了温柔,他脱.下了身上那件西服的外套,摘下了腕间的手表,以一种优雅又缓慢地动作搁在了一旁的壁炉上。
“怜惜。”
他抬起她的手腕,摩挲的动作很有挑.弄的意味。
“怎么了?你是不是喝多了呀。”楚怜惜心里已经拉响了警报。
傅轻言弯了弯眼睛,持续亲吻着楚怜惜的手指,越来越近:“和傅成舟亲吻是什么感觉?”
“我……”
“比跟我亲吻还要舒服吗?”
“小言,你真的有点晕了。”楚怜惜踮了踮脚,很贴心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好啦,我把人叫进来,你今天早点休息——”
“怜惜,我已经成年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傅轻言声音越来越低,已经不复刚才宴会上的清澈和冷静,“你可以现在就拥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