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操纵匕首,魔女相信她的魔法也能做到,但很显然女孩身上没有半点魔法的痕迹,甚至她看不清楚他们之间是怎么联系起来的,仿佛那把不起眼的匕首有人类的生命一样。
魔女不自然的笑了笑,不敢有更多的动作,“别这么凶啊,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的。”
原以为那个神秘的男人死了她就能占据上风,没想到一上来就被人制住了,魔女不由感叹一声不容易。
“春之国的王子,就是那个叫亚克的,他正率领士兵准备攻打冬之国呢!你这个冬之国的公主不应该去阻止吗?”
冬熙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去阻止?”
“你是冬之国的公主,难不成要看着自己的国家毁灭?”
是啊,她还是冬之国的公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看她神色平静,魔女闪过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的想法,脱口而出,“你不会打算一辈子都在这守着一个死人吧?”
冬熙眉头皱了皱,碎空在魔女纤细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刺眼的伤口。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女孩面无表情的赶人,魔女气的跺脚,她过来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走什么走?
突然望见女孩似笑非笑的眼神,转眼间面前还是那张没有的表情的脸,冷酷也无情极了。
“其实呢,我是这么想的,我帮你击退春之国的士兵,然后让我来当春之国的国王,怎么样?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唉,其实本来没有必要过来的,凭她的魔法对付一个类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她在春之国根基不深,若能和冬之国交好当上国王后也能更安心不是?
魔女的算盘打的啪啪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被拒绝的理由她才赶过来的,但她碰到的是现在的冬熙,注定要失望而归。
“你走吧,都无所谓了。”
女孩眼中只有身边的坟墓,好像在看活生生的人一样,魔女惊恐的抖了抖身体,抓狂的喊道:“什么叫无所谓啊?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才不走。”
冬熙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视线又放在身边的坟墓。
“这个世界,无所谓了。”
似是叹息似是呓语,声音很快被风吹散。
魔女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你说的怪吓人的。”说世界无所谓,像是她能毁掉这个世界一样。
不可能吧?这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能力范围了。
她的身体猛地僵住难以置信的望了冬熙一眼,心中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魔女突然闭嘴,拔起腿落荒而逃。
山顶只剩下女孩孤单的身影,唯有隆起的土堆始终陪着她。
两国边界,趁冬之国士兵不备亚克率领士兵一路攻向国王所在的城堡,城堡外,亚克骑着大马意气风发,身后的士兵士气高涨。贵族们绵绵不断的夸赞声,冬之国子民的惊恐地眼神,无论哪一种都只会让他更加得意。
只待攻下最后这座城堡,冬之国的一切便唾手可得,亚克仿佛已经预见自己享受两国子民的跪拜,成为史无前例的国王。
城堡大门被士兵们撞开,他高举起右手下令进攻,骑马率先攻入大门。
冬之国的国王不久前刚过世,他的年龄太大了,魔药只能延续他几个月的生命,在他闭上眼睛之前,冬熙回城堡看他了,他走的时候很安详。
失去国王的士兵们忍着悲痛奋力抵抗,然而终究是无人率领的他们落入下风,矗立多年的城堡被攻破了。
“亚克国王!”
“亚克国王!”
城堡内外皆是士兵们庆贺欢呼的声音,不管是春之国还是冬之国以后就只有他一个国王。亚克站在高高的城堡上张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子民,接受他们恭敬地叩拜。
十六岁,他已经完成了别人一辈子都难以实现的丰功伟绩,权利,财富,天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哈哈哈!”年轻的国王仰天大笑。
碎空漂浮在天空上,冬熙单手撑着下巴,眼底尽是漠然,士兵们的狂欢仿佛不值一提,宛若蝼蚁一般。
“嗯?笑够了。”她缓缓站起来。
亚克笑够了停下来,振臂一挥,即将发出国王的豪言壮志,众人也不约而同的仰头等待国王发话。
忽然,一道冷光携带雷霆万钧之势从天而降,在那刺眼的光芒中,一把黑色古朴的匕首直直的落下,刺穿亚克的身体。
在人生的最高光时刻,亚克死了,他惊愕的瞪圆了眼睛瞳孔紧缩,满脸惊恐。
他死在几千士兵眼前,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士兵们看不清白光里的匕首,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亚克已经从高处掉落,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长者们说,那个最年轻的国王触犯了神明,他被神惩罚了。
蓝色的海水,绿色的树木,世间万物逐渐褪去颜色散为尘烟,唯有一个手中握着一把不起眼匕首的女孩行走在天地之间,所有的快乐,悲伤,人们的感情随同这个世界一起消散。
在那世界的尽头有一座高山,高山上站着一位睥睨天下的俊美男人,刀削般的脸庞堪称完美的五官,周身的森然气息都不如他眼底那抹柔色更让人引人注目。
男人缓缓向女孩伸出一只手,女孩在空中一步一步走向他。
四目相对,他们望着彼此,一起笑了。
“小星星。”
“好朋友。”
第124章 魔帝大人,威武!(1)
“熙儿,师父为我们定下婚约时间已久,此次火城大战结束后你可愿与我正式结为道侣?”
“熙儿听易哥哥的。”
洁白的小花开遍山野,男人温润如玉笑容清浅,发丝如墨衣袂飘飘。女子低眉娇羞,容貌昳丽,如同火烧般的天空下两人定下彼此相守不离的约定。
大战即将开始冬熙比平日多修炼了一个时辰,从入定中清醒过来便开始整理包裹。在魔界,人族与魔族积怨已久战事连绵不断,即将开始的火城大战更是关键的一战。
战事将近师兄弟们比往日修炼更加刻苦,没想到昨日百忙之中的凉易师兄会抽出空来,那是仙宗景色最好的山坡,长满了罕见的花朵,心悦已久的他第一次向她传达想要结为道侣的心意。
凉易师兄天资聪颖年仅三十岁便已是金丹修为,师父早早为他们定下婚约,如今他主动开口她怎会不愿意?窗边的女子浮起红晕的脸上染满笑意,连同暗红如血般的天空此刻也不再觉得压抑。
“熙儿,明日你们便随同宗主一同前去火城,魔族生性残暴不堪,你可要多加小心,切莫让自己手上。”
母亲开门走进来,温声细语的关切让冬熙笑容不断加深,原来母亲终究是担心她的。待看到母亲放在桌上的肉粥,更加受宠若惊了。
“母亲,您这是?”
柳氏笑了笑,“你这孩子怎么还和母亲见外?你第一次参加人魔大战不知其中凶险,往常战事一起总是去的多回来的人少,我担心你的安危这才亲手熬了你最爱喝的肉粥给你补补身体。”
柳氏生的尖酸刻薄,冬熙略微惊讶的眼神让她的笑容有一份僵硬,“快喝吧,稻米珍贵,我也是用了好些灵石才为你换来的。”
“母亲放心,熙儿定然平安归来。”
突如其来的母爱让冬熙忍不住沉浸其中,下意识忽略母亲忘记她不喜肉粥。与凉易师兄的约定,母亲多年来少有的关心,两者都让她雀跃不已,一碗肉粥很快见了底。
刀剑无情,上战场之前她想多陪陪母亲,喝完粥望见母亲脸上的喜色冬熙不禁胆子大了些,“母亲,不如熙儿和您一同出去走走?”
“我一个杂役弟子出去丢人现眼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让那些人看我笑话?”柳氏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杂役弟子听起来好听,还不是仙宗的奴隶?
“熙儿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想”
“别说了,你去床上休息。”
话被毫不留情的打断,仿佛方才的温情只是错觉,柳氏不耐烦的命令冬熙,语气一如既往的冲。
母亲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想她在大战前太过劳累才这么说的吧。房门因为大力碰撞发出响声,早已习惯的冬熙认真把碗洗干净,关好门听话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十年前孤苦无依的她和母亲遇到师父,师父不仅将她带回仙宗传授修炼之术,还破例同意母亲以杂役弟子的身份留在她身边。母亲不习惯做那些琐事没关系,只要她们能在一起就好。
真好啊!
母亲还有凉易师兄,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女孩渐渐睡去,脸上甜甜的笑容揭示着一个好梦。
“冬熙!冬熙!”
是谁?
是谁在喊她?
睡得迷迷糊糊的冬熙听见声音艰难的睁开眼睛,刚睡醒的她浑身酸软没什么力气,半倚在床头看向古灵精怪的女孩。
“是小雅啊,你怎么来了?”
池雅扫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晦暗不明的神色一闪而过,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随口抱怨。
“我说冬熙,你收留的那个杂役弟子也该好好管管了,每次防我都跟防贼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