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一句,冬熙脸上划过一丝不耐。
“愿望我会实现的,你先帮我找一找玄医谷冬谷主和谷中弟子,若他们还有气息尽快告诉我。”
仅凭她一个人无法从大火中找出十几名弟子,火焰燃烧多时时间紧迫,只能依靠风信子了。
“宿主不可过多依赖系统,找人并非系统职责,请宿主另寻他法。”
呵,这系统果然只知道女主愿望,到她这里一点忙也不帮。
冬熙轻挑眉毛,“风信子,你要找的人与实现女主愿望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是找不到害的我无法实现女主愿望,那这个责任在你还是在我?”
“系统正在检测中。”
呵。
“玄医谷内除宿主之外并无活人,在后山西侧发现玄医谷谷主的尸体。”
冬熙立刻调转方向,火光中隐约看出有人形物体在灼烧,想起曾经严厉教导他们的冬谷主,冬熙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半空中的身影停留良久。
一个时辰后,她在小镇一家客栈内找到蒙着面的司暮,二师弟已经涂了药,还未清醒。
小镇上的人都认识他们,冬熙想了想,没走正门,半蹲在窗边敲了敲。
“你怎么?”
无奈的将她从窗口抱了进来,司暮来来回回见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
“他们人都死了。”
房间中一片沉默。
过了许久,司暮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她,承诺,“我会给他们报仇。”
玄医谷遭此大难是被他连累了,他以为离开他离开了玄医谷就能获得安宁,可他低估了那些人。
玄医谷久负盛名,一旦他们站在了他这边,百姓不免会产生动摇。是以,朝廷借着搜查的由头,毁了玄医谷。
感受着身边的温度冬熙情绪十分复杂,仰起头不期然看到他眼中的悔恨,以及那冰冷的杀意。
她张了张嘴,司暮却抢先她一步开口,“事到如今已经不允许我退缩,不要阻止我,好吗?”
他的父皇母后,玄医谷的师父师兄弟,都在等着他给他们一个说法啊!
玄医谷的惨剧传入京城,传给分散在各个城池的弟子,悬壶济世的玄医谷遭此大难,那些被他们医治过得百姓们终是看不下去了。
即便他们不会明着对抗朝廷,但百姓们怨声四起,就连文武百官也生出不少不满之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旦失了民心,那么帝王之位终是做不长远了。
“是时候该她出手了。”望着天边的夕阳,依靠在窗边的少年缓缓开口,一句话就是朝野动荡。
文皇驾崩了。
消息第一时间传进了院子,而司暮的行动也从未向冬熙隐瞒过。
“是你动的手?”
女孩开口疑问,可司暮却并未察觉她言语中的关心,或许是看戏的成分更多,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她不在意文皇的死活,少年得出结论。
他点头承认,“嗯,年初我们进宫为他解毒的时候下了药,药引在我的人手里,随时可以取他性命。”
所以他大费周章的进宫为文皇解毒就是为了给他下毒?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病。
冬熙不知的是,对司暮来说没有什么比仇人死在他手里更加值得兴奋的事了。文皇先前中的毒不是他下的,不过没关系,他解了毒再让他中另一种毒就是。
“冬熙,文皇死了,你高兴吗?”
冬熙撇了撇嘴,没什么可开心的,凡人总是要死,哪一天死又有什么关系?
“我很高兴,可我不高兴地是你还在惦念无关紧要的人,不过没关系,很快就结束了。”
少年眼中闪过一缕执念,如同森林中毒蛇般阴鸷而又病态。
冬熙每一天都在想该怎么劝说司暮,可他的计划进行的无比顺利。文皇死了,太子文轩失去民心,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京城中的守卫已经全部换上了他的人,只要等到一个机会,就会一举攻入皇宫。
太子东宫,文皇驾崩,身为太子的文轩挑起重担,他温和从容的处理文皇后事,除了京城中传言之外,他完全符合帝王的要求。
“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恳请太子殿下今早登基为帝。”
一众大臣前往东宫拜见太子,无从查证的谣言如何能诋毁一个堪称完美的太子,文轩年轻有为,其他皇子尚且年幼,该如何选择几乎无需考虑。
文轩颇为为难的皱眉,“众位大臣所言极是,如今前朝余孽未除,倘若皇朝之中没有帝王恐怕百姓将始终惶恐不安,择吉日安排登基大典吧。”
花丞相提议,“太子殿下不若于将继位大典安排在本月二十,天子登基为帝,天子大婚,此后定是一桩美谈。”
大臣们突然想到先皇定下的太子妃正是花丞相的女儿,不由感叹一声好算计,然而天子继位若于大婚一同操办,定然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事。
“那就按各位大臣所言去办吧。”
四月二十男女主大婚,与剧情相异的是文皇早上二十多天去世,男主也提前登基为帝,但若仔细想来和原本的剧情又并未差多少。
临近最后期限,冬熙的劝说再次遭到失败,不知为何,司暮将攻打皇宫的时间定为四月二十男女主大婚当天。
第79章 前朝太子,命太硬!(39)
二师弟醒了,冬熙再看到他的时候,以往成熟稳重的二师弟满脸落寞。
“大师姐。”他哑着声音开口。
玄医谷的惨剧一直在他脑海中,满山的大火,冰冷无情的朝廷守卫。相处多年的师兄弟,如父如兄的师父,他们一个个在他面前死去。他们拼死挣扎,最终却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他不愿放弃师父放弃师兄弟一个人独活,可师父的命令他却不敢不从。
“既然你醒了就好好活下去吧,以后的时间还长。”
冬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在二师弟的眼里或许最应该被同情的人是她才对。
“大师姐,师父和师弟们都死了。”一个大男人在冬熙面前泣不成声。
“那天你走后我们继续未死去的师弟们举行葬礼,太子文轩却突然带兵闯入谷中,他们非说三师弟是前朝余孽,让我们交出他。”
可司暮早就离开了玄医谷他们上哪里交人,即便他在谷中,他们玄医谷又怎么可能亲手害死同门师兄弟。
“师父不愿意,他们竟强行攻入谷中,杀了谷中弟子还放火烧了玄医谷,全谷十余名弟子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二师弟泪眼朦胧,司暮不知何时走进房间,听到二师弟的话戾气横生。
“是我连累了师父连累了玄医谷师兄弟,二师兄,你若是要怪就怪我吧。”怪他没能护住玄医谷。
朝廷为了抓他无所不用其极,找不到他竟生生毁了玄医谷,他们之间的仇恨又加了一笔。
二师弟抬头看看司暮,又看一旁的冬熙,轻轻摇了摇头。
“三师弟,我不怪你,师父和师兄弟们也不会怪你,我们都知道不是你的错。”
现在想来师父仅让几名弟子回玄医谷安葬师弟们,其他师兄弟离了京城则直接被指派到各个城池,怕是师父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吧。
冬谷主回到谷中便下了命令,葬礼一过谷中弟子即刻离谷诊治百姓,可没想到变故发生的太快打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们终究因我而死,二师兄,师父他们的死我难辞其咎,但我不会让他们白白死去,很快我就会替他们报仇,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至于他的罪,他会用一生去偿还。
司暮眼底戾气一闪而过,父皇母后再加上玄医谷,这些仇恨全都积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冬熙知道他快要等不及去复仇了,可她依然要去阻止他。
“二师弟,你刚醒先不要太过伤心劳累,我已经传信给其他弟子,让他们注意安全。虽说朝廷暂时无暇在顾及玄医谷,但或许分散在各地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玄医谷没了,可谷中弟子还好好的活着,不能再让他们受到波及。她的消息传递出去后收到一封封弟子们想要报仇的回信,冬熙全部拒绝了,就当是为了冬谷主五年来对她的照顾,她也不能让玄医谷的弟子卷入这场风波中。
二师弟疑惑,“大师姐,你难道不想为师父他们报仇吗?”
万分悲痛之中,二师弟注意到冬熙的情绪不太对。而在他疑问的同时,听到她的话司暮皱紧眉头,眸中同样浮起疑惑夹杂着一丝了然。
为玄医谷的弟子着想,冬熙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她更在乎司暮的态度,刚才他的模样可是恨不得即刻攻入皇宫。
只剩下半个月,男女主大婚的日子已经定在四月二十日,只要等那一天一过,无论是报仇还是什么的,她都不会阻止。而现在,即便残忍,她也必须要让他忍耐,甚至于去破坏他的计划。
“玄医谷一向悬壶济世救治世人,而不是去杀人,二师弟你好好养伤,不要再去想报仇的事情了。山中大火已经熄灭,明日我便启程回玄医谷为他们安排后事。”
至于其他弟子,在事情了结之前他们就继续留在各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