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是十七岁却像是个古板的老学究,她根本就没把他当外人好不好?要件衣服怎么了?
冬熙忍住没翻白眼,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这里乌七八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先出去。”她迫切的需要换身衣服,再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一点也不矜持。”少年防贼似的躲开,喋喋不休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挨着墙边坐下,明知道对方看不到还要特意侧过脸,“你要走就赶紧走,我不出去。”说完又忽然想起来刚才似乎感觉到她的衣服是湿的,脱下外衣不情不愿的扔过去,“本少爷的衣服从来没让人穿过,便宜你了!记得还回来。”
说是不出去恐怕是出不去吧,不然谁没事干自个窝在黑乎乎的山洞里,还让她回来还衣服?
冬熙弯腰把衣服捡起来,料子柔软光滑很薄的一层,聊胜于无。手伸进袖子里的时候隐隐发觉有些不对,具体又没想起来。
如今的好朋友像只傲娇的猫,人都找到了怎么可能把他一个人留下,冬熙走过去拉他的手,没想道位置找不对按在了头顶,顺势揉了揉。
“你应该在这里待了很久吧,难道还想继续待下去?走啦,我带你出去。”
她说的轻松,古暮却是一个字也不相信,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进到山洞,但这里不是什么人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地方,毕竟当初那些人可不只是用石头封住了出口那么简单。
“少在那里说大话了,根本就出不去。”他小声的嘀咕。
“出不去?”冬熙刻意拉长了声音,被人质疑了呢?
“那如果我把你带出去了,你就归我怎么样?”
要是出了山洞他跑了就不好办了。
“哼,不要脸。”
冬熙就当做是他答应了,把人拉起来就走。
她力气大得很,古暮挣脱不开,只得任由她,反正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之前他尝试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成功离开的。
嘴上说着不相信,实际上当手指碰到石壁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期待起来,可他真的能出去吗?
冬熙手在石头上摸了几下,然后握着古暮的手突然用力,硬生生的拽着他,手臂都要断了。
“喂,女人,你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大?”抱怨地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古暮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橘红色的太阳半隐半现,万丈霞光落于地面,三两只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扑棱翅膀。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为什么他的眼睛会有些湿?
冬熙盯着他的脸,忽然凑近,“你哭了?”
现在是傍晚,太阳没有完全落山,古暮贪恋的望着眼前的景色,只怕下一瞬就再度回到黑暗中。
“本少爷像是会掉眼泪的人吗?你看错了。”
“哦,你没哭,是我看错了。”
不承认还好,她大方的点头反而让古暮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心里又是一阵气闷。
少年也许自己都未曾察觉此时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眸底的笑意也是掩饰不掉的。
有了光,冬熙才看清他的样子,少年一身浅蓝色的锦服,墨黑的长发用一条深红色的发带松松散散的束起,好一位俊俏的小公子,这下说他十七岁完全信了。
不过
托着下巴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再结合原主的记忆和剧情。
宽大的衣袖绣着流畅的云纹,她自己则是粗布制的长裤配上一根土里土气的麻花辫子,先不说料子的不同,单是这样式少说也差了几百年吧?
记忆中这个小世界的男人多穿长衫、唐装、西服一类的,少年活像是个生活在古代的世家公子,与如今的年代格格不入。
冬熙打量完他身上的衣服,只觉得自己更冷了,深秋时节少说也该穿棉衣了,她身上就只是单衣还被河水浸湿了的,就算加上他的外衣也不够啊!
打断某个看风景看的入神的少年,天都快黑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走了走了,以后有时间让你看个够,我们先去找地方换身衣服吃点饭,再好好洗个热水澡。”
她这一说古暮也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迫不及待的拉着冬熙下山,这个地方他早就不想待了。
“等等。”冬熙制止他。
“怎么了?我记得山下就有家客栈,赶紧过去啊?”
少年,她敢保证,那家客栈早就不在了。
“我有地方去,你跟着我走就对了。”
冬熙信誓旦旦的把人领到原主住的地方,半山腰一小块红薯地,地头一间茅草屋。
“你就住这儿?”
古暮站在外面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他真怕那三面漏风的茅草屋一个不小心塌了。
“女人,你穿的衣服不伦不类也就罢了,怎么住的地方还不如我家的柴房?本少爷也不是那种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以后你跟着我,我保证你吃穿不愁。”
冬熙在箱子里扒拉出原主过冬穿的棉衣,听到他的话额头一阵黑线,从山洞里出来的他才是一穷二白好吧?好歹她还有一亩红薯呢!
第173章 打劫那个山神的宝贝!(3)
原主的棉衣只有一件,冬熙毫不犹豫的穿自己身上了,看了看外面冷风里站着的少年,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晚上我们不住这里。”她就是先来茅草屋换件衣服。
挖了几块红薯扔进火堆里,在屋子里也没找到小板凳,冬熙就拉着他蹲在地上烤火,顺带把屋子里的野柿子一起分了。
古暮晕乎乎的咬了一口柿子,对他来说蹲地上吃还有点涩味的柿子实在是纡尊降贵了,但是现在也没觉得有啥了,反而看着冬熙的目光都带上了同情。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恩人,岂能这样辛苦?
半张脸映着火光,冬熙吃完了柿子用木棍给火堆里的红薯翻个面儿,想起来她还没问好朋友的名字,“说好了,我把你从山洞里带出来你就是我的人了,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难得同情一个人还没干嘛呢就被她土匪似的样子弄郁闷了。
“本少爷姓古名暮。”
“古墓?”
被人误会也不是一两次了,每次都要他特意解释一遍,“不是那个墓,朝朝暮暮的暮。”
冬熙无所谓的“哦”了一声,当做没听出来他语气里面的气恼,每次好朋友名字都一样只不过姓氏不同罢了。
“我叫冬熙。”她学着他强调,“不是东西南北的东西,冬天的冬,熙熙攘攘的熙。”
“名字还可以。”他听完语气不自然的夸了一句。
等他们吃完了红薯冬熙原本是打算去镇上的,可谁知道竟然下了雨,豆大的雨滴落下来走山路太过危险,他们不得不留在山上。
茅草屋有些年头了,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冬熙提议去山洞过一晚明天再下山。
古暮手指攥进了门口的木棍里,脸色十分不好看,“我不去山洞,你也不许去。”
山洞里透不进光,但他也清楚自己一定被困在里面很多年,出来之后说什么都不肯再回去了。
“你担心我们进去之后会被困住?”冬熙反应过来他的顾虑,忍不住轻笑,“放宽心吧,那个山洞除了黑了点没别的毛病了,我们带些柴火进去好了,不会出不来。”
封住洞口的人是有点手段的,但在面前还不够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古暮摇头拦着冬熙不肯让她出去,“喂,女人,我不嫌弃你这里破旧,那个山洞太邪门,你不许再靠近。”
他死活不肯让冬熙也没办法,但是下了雨茅草屋实在没办法住人,两人的衣服很快就被淋湿了。
叹了口气,把箱子里的衣服全拿出来,可怜的原主总共就只有七八件衣服。
“把这些衣服撑开了多少能挡点雨,你也别在门口傻站着了,今晚就先这样吧。”
古暮看到打满补丁的衣服心情有些复杂,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个女子住在山上的茅草屋里,守着一小块红薯地,她的生活是这样的吗?
衣服挡在上面勉强让两个人坐的地方不再漏雨,冬熙白天死里逃生又走了好几个小时早就累了,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
古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下雨了,现在他的意识从未有过的清醒,女子娇小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他无所适从的绷紧了身体,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女人,你知不知道羞耻啊,不许靠着我睡!”厉声厉色的把人推到另一边,不一会儿毛茸茸的脑袋又靠了过来。
“我们才刚认识,你不矜持小心被浸猪笼!”
恶声恶气的威胁没起到半点作用,反而腰上忽然多了一只手。
睡着的人只是觉得太冷了,不由自主的朝着身边的热源靠过去,抱住之后就不肯撒手了。
古暮的脸腾一下红了,眼睛四处乱飘根本不敢去看冬熙,想起从小读到大的圣人论,长辈时时刻刻的耳提面命,从未有人与他如此亲近。
他是不是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十七岁还没有束冠,会不会太早了?但是看起来冬熙比他的年纪稍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