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即便只是简单的安抚。
那归黛也是因为假太子而不得不与真太子订婚。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就是这个道理。
归黛撕下贴在腺体的药贴,耐心地朝上面涂抹着药膏。
冰凉透明的膏体很快融化,浸入腺体之中,带来灼热的火烧感,游走在全身各处。
就像曾经被江寒白啃咬腺体的感觉。
药物催生下的情热期很是难捱,而在同一个房间之中,一开始两人并没有任何亲密接触。
最初是归黛的强忍着不愿意跟他谈话,也不愿意去求他。
但后来产生抗体了以后,会加大药量,总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可以不用药吗,我可以…… 主动释放,信息素。”
一句话说的很艰难。
她之前身为纯种omega的时候,也经历过情热期,那个时候身体都仿佛不是自己的,只想要alpha去抚慰,甚至会疯狂的想——
不管是哪个alpha都可以,只要能安抚她。
但身为纯种omega时,有抑制剂。
可作为二次分化的omega什么也没有,只能凭借意志力。
她眼睛被蒙住,身体软的像一滩水,看不清楚对面的情况。
只能感受到,江寒白似乎被吓到,愣了许久,才缓慢地开口:“你很难受吗?”
这句话太像挑衅。
脑子烧成一团熔浆时,是不可能去分辨语气的不对。
归黛唇瓣咬出血,没再回话。
但很快嘴巴也许被掰开,江寒白温热的手指划过她唇瓣,塞给了她一颗酸酸甜甜的树莓:“不要咬嘴巴了。”
“会很疼。”
若有似无地奶香味飘过来,仿佛在安抚她,归黛不自觉蹭着他的掌心,唇瓣溢出无助的呜咽。
江寒白又喂她吃了好几颗树莓,大多数都很甜,只有个别很酸。
他语气有点急:“我没有了。”
“你还要吃吗?我,我下次给你带好不好?”
归黛咬着他的手指没再回话。
下一次来的时候,江寒白带了好多树莓。
归黛吃的想吐,但又没有别的转移注意力的办法。
后颈的腺体忽然贴上了温热的柔软,归黛哆嗦了下,颤着腔调:“殿下?”
江寒白摸着她脸颊安抚她:“我在星网学到的,会很舒服的。”
“你放轻松点,我帮帮你。”
归黛还没反应过来,后颈就被啃咬着。
二次分化的omega,刺激腺体已经不会拥有快感,只有痛苦。
但在那种情况下,疼痛带来的感觉比任何一种感觉都要明晰,也要刺激和疯狂。
江寒白手忙脚乱,又有些无措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别哭啊,我在努力了,我有好好学这些的……”
归黛脸埋在床单里,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
只会觉得是另一种折辱方式。
——但凡任何一个帝国人民,都上过生理课,都知道二次分化后的AO特征与习性。
而从小品学兼优的太子殿下,用纯种AO之间的安抚方式去抚慰她,说白了,就是一种羞辱。
或者是,是一种蔑视。
一种上位者对平民的绝对掌控。
可如今,这位太子殿下,是假太子。
也许是……一张白纸的假太子。
-
贴好药贴出浴室的时候,归黛似乎看到了江寒白的身影,但眨眼之间,船舱内空荡荡的。
加湿器还在用力工作着,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也许掩盖了其他的气味。
归黛躺在床上,在虫族官网上下单了一个最新款的光脑。
并搜了搜最近的旗舰店,标注了下明天到店自取。
做完这些以后,归黛调暗灯光,留了个小夜灯,正准备睡觉。
忽然感觉身旁凹陷一块。
“?”
她扭头。
是江寒白。
昏暗柔和的灯光下,本就漂亮的脸蛋更是虚化了几分,美的不似真人,茶白色的眼眸浮现了些伤感:“黛黛,你不相信我吗?”
归黛:“?”
实在想不明白他半夜不睡,纠结这些做什么,她轻声说:
“我相信你,你回自己房间睡觉,好吗?”
江寒白微微蹙眉:“不要。”
倔强又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理论:“黛黛根本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是太子!”
腔调像是要哭了一样,眼眶也有些红。
“……”
归黛心想,破绽这么多,她想相信属实有点降智。
但还是尽量不去刺激他:“我相信你。”
空气中炸开烈火焚烧木柴的气味,连周围的温度也不断升温,仿佛是岩浆般滚烫,包裹着她,要将她融化掉。
归黛不自觉捂住腺体,正要与江寒白拉开距离时,忽然被他一把抱住,像条锁链,将她拴在身边。
江寒白语气浅浅:“黛黛……”
他茶白色的眼眸哀求的看她:
“黛黛,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真的是太子。”
归黛另一只手按着他的额头,试图和他拉开些距离。
沉浸在自己世界,固执坚守自己答案的江寒白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语。
归黛略微思索:“可是我很讨厌太子。”
江寒白语气一顿,眉眼浮现些许纠结,手指不安地捏着归黛腰间的衣料不停揉搓,无意中又蹭到她腰间的软肉。
小声询问:“那你讨厌我吗?”
像是怕大声一点点便会惹人厌烦,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
忐忑不安的宛如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这个问题,归黛一时半会儿没法回答。
这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
而是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了。
不管是假太子,还是真太子。
都希望他们能从她的世界消失。
眼前的江寒白突然透明了一些,但又像是错觉,依旧是可怜巴巴地像即将被人遗弃的小奶猫。
归黛昧着良心:“不讨厌你的。”
“但你可不可以乖一点,待在自己的房间睡觉?”
“如果你不喜欢那个房间,我可以给你换一个房间?”
江寒白眼神一亮,失落与不安荡然一空:“我想和黛黛一个房间!”
归黛实在不想再和他扯皮,退了一步:“你可以睡地上,不准碰我的腺体。”
江寒白茶色的眼膜亮极了,熠熠生辉,又遏制着愉悦,乖巧回:“好。”
那股奶香味越来越浓郁,笼罩在了整个船舱。
归黛下床把加湿器里加了桂花精油的水取了出来,换了干净无味的水。
江寒白趴在她身边,好奇地盯着这个东西:“它会喷雾哎。”
归黛沉默了会儿,按了个按钮,一道水珠直接喷到了江寒白脸上,学着江寒白的语气:“哇,它还会喷水哎。”
江寒白雪白的发丝沾了些许水珠,鸦睫轻颤,脆弱的睫毛像是承受不住水珠的重量,缓缓落下,茶白色的眼眸忽而弯起:“是啊是啊。”
纯粹又干净。
完全看不出内里的疯狂。
翌日一早。
归黛睁开眼,就看到了江寒白。
好像还在噩梦中挣扎。
……好烦。
江寒白眼眸晶亮,见她醒了便要说话,又见她翻了个身,那被子遮挡住脸颊,继续睡了过去,便又失落地闭嘴,接着等她醒来。
他试探性地伸进被子里,小拇指勾住了归黛的小拇指,唇角溢出笑容,趴在她的床边,在心里呼喊:
黛黛……
黛黛……
好开心啊。
能和黛黛睡同一个船舱。
睁开眼就能够看到黛黛。
还能够和黛黛一起吃早饭。
归黛朝被窝里又缩了缩,一点也不想理会江寒白,但那股视线实在太过黏腻,她揉着头发,头疼地坐起身:“殿下,您不困吗?”
江寒白像只刚出生的奶猫趴在她床边,睁着茶白色的大眼睛望着她,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她的身影。
“我不困。”
“黛黛在我身边我就很兴奋,一点也不困。”
“我想一直睁着眼,一直看着黛黛。”
他的语调缓慢而缠绵,却也浸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那种被盯上无法摆脱的阴冷黏腻——
也得亏江寒白长得漂亮。
船舱内的屏幕突然闪烁,姬淮之的声音传了出来:
“有群记者堵在我们的飞船旁边,说是帝国的太子殿下在我们飞船上。”
“黛黛你待在船舱,不要随便下船哦。”
“对了,今天的行程最好也取消了。”
归黛扭头看向江寒白,又躺回了船舱叹了口气。
果然是个麻烦精。
江寒白爬上床,低头看着归黛,雪白的发丝垂在她脸颊。
他伸手拂开,垂眸,不安地抠着床单:“我昨天没有下飞船……”
“我真的有听黛黛的话。”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我的。”
江寒白轻轻握住归黛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真的,我真的很听话。”
归黛拉开他的手,但又被他顺势捏在掌心,“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但他们是追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