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羞-辱!
“……”
她绝不可能和廖玄无两情相悦!
廖玄无又变成了鲛人,面色沉沉,又冷又硬,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缓缓问:“你准备做什么?”
温如然也相当嫌弃:“洗个澡。”
廖玄无:“……”
他按了按眉心,身上布满的鳞片几乎都要炸开,是一个极度压抑,也极度阴鸷的状态:“你知道背后那鱼是谁吗?”
温如然老实回:“不知道。”
小人鱼安抚鲛人:“别着急,该出来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出来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
背后的鱼对温如然限制颇多,等温如然的举动踩到了他的底线,就一定会出来。
廖玄无一方面不喜欢这么被动,但却也只能等着。
小人鱼忽然凑到他身边,漂亮的眼眸浸着水雾,眼尾泛桃花的粉色,仿佛下一秒那层水雾便会凝结成珍珠掉落下来,可怜的惹鱼怜爱。
廖玄无:“?”
他挑眉:“干嘛?”
他又没有怪她,又没真吞了她,就……语气冷了点而已。
温如然怯生生:“我想洗澡。”
廖玄无:“……”
陡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沉默了好久,拎着小人鱼,在已经被他压的破烂废墟上,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艰涩说:“我是深渊生物。”
“惊青说的没错。”
温如然心说知道了知道了,她又不限制朋友和外界鱼友好交流。
廖玄无见她不以为意,将那个让自己深受折磨而又厌恶痛觉的肮脏本性主动说出:“我真的会吃掉你的。”
小人鱼终于有了些反应。
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古怪:“不是吃掉自己的爱人吗?”
廖玄无:“……”
温如然在廖玄无更加炙热的眼神中忽然明白的了什么。
她一直以为廖玄无是因色起意,看似非她不可,实际上没多少真情实感。
但现在。
忽然说,他是认真的,认真的连本性都克制不住。
温如然如遭雷劈。
“你……我才五个月大,我还不到半岁。”她逐渐冷静,冷漠点评,“你好变态。”
廖玄无:“……”
气氛有些沉默。
沉默的让鱼觉得很难过。
好像每一滴海水都极度苦涩,浸入到皮肤血液,酸疼不已。
温如然率先打破这个沉默,“而且,你刚刚,也没吃了我。”
廖玄无轻叹,有点无可奈何,但又恢复到了往日欠欠儿的模样:“很失望?”
温如然:“……”
不,并没有。
鲛人直起身,倒刺在海水中泛着冷光,压迫感扑面而来,危险气息萦绕在她身边。
温如然为了维持形象,没有躲避,“干嘛?”
廖玄无微微垂睫,眼神带着宠溺与纵容:“给你洗澡,小家伙。”
温如然眼神一亮:“好呀。”
廖玄无在废墟中找出保存尚且完好的洗漱用品,并且用法术把废墟恢复原样,又是一间干干净净又遮风挡雨的石屋。
他带着温如然进了屋子,和她讲这些东西怎么用,一回头就发现她正在玩亮闪闪的香粉。
——这本来就是他特意给她准备的。
从建这个石屋起,就准备着的。
廖玄无看着眼前旁若无鱼,沉浸在自己世界挑选香粉的小人鱼,忽然又回到了万万年前。
就好像他们从未分开,之间也从没有什么背后的鱼阻碍。
她不是带着任务而来,就是一条简简单单的小幽灵,一条只属于他,只能他碰到看到的幽灵。
他也不是残忍暴虐的深渊生物,就只是一条平平无奇肤色有些怪异的人鱼。
可事实是,早已时过境迁,再也不会是当初纯粹的模样。
那镜花水月一般的日子即便沾沾补补,粘合回来,也布满碎痕。
破了就是破了。
“这些我都好喜欢啊。”
小人鱼的眸子亮晶晶的,见廖玄无看过来,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廖玄无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转过身:“我还有事。”
温如然嗯嗯了两声:“那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洗。”
说完就愣了。
总觉得这个场景发生过无数次。
抬眼,廖玄无已经不在了。
石屋外的结界恢复到了透明颜色,尖牙鱼被放了进来。
温如然感觉他态度不是很对,没有往日的活泼,反而还有些拘谨。
她游到尖牙鱼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哪里不舒服?”
尖牙鱼还沉浸在幕后主竟然是如此高贵无比的身份的震惊中,涌出浓浓的崇敬之意,久久无法回神。
听到温如然的声音,晕晕乎乎的:“没,没事。”
温如然:“?”
她狐疑:“真的吗?”
尖牙鱼也就沉浸了一小会儿,等看清楚石屋内简陋的装饰后,顿时开启了逼逼咧咧之路。
然然,然然怎么能住这么简陋的地方呢!
温如然见他总算恢复正常,松了口气,听他吐槽这里的艰苦生活——
某种意义上来说,尖牙鱼也很会审时度势。
察觉到温如然不喜欢听骂廖玄无的话语,就旁敲侧击的迂回前进。
“然然你看廖玄无都没给你准备软软的香喷喷的大床!”
“你们这里连厨房都没有,没有食物没有零食,然然你受苦了!”
“然然这里连个亮闪闪的都没有,甚至连珊瑚都没有!”
——珊瑚是海底最不值钱的,也算是值钱的。
不值钱是因为比较常见。
值钱是因为在深海想要种植珊瑚。
要么又特别厉害的技术,用金钱支撑,为珊瑚创造一个适合他们的生存环境。
要么就法术让珊瑚在深海存活。
越是名贵,越是好看的珊瑚,越费钱费力。
尖牙鱼巡视领地一样巡视了一圈,哼哼唧唧。
“没有玩具。”
“没有点心花茶。”
“甚至连把向样的躺椅都没有。”
方方面面都在暗指廖玄无的不上心。
说实话,温如然完全没意识到这些。
毕竟她是来做俘虏的,又刚被抓来没几天,实在还没开启享受模式。
尖牙鱼游到温如然身旁,兴奋:“然然,我告诉你哦,我和惊青等到了一个王子,是个银发美人儿,皮肤特别白,五官也很精致,你要不要去看看?”
温如然:“……”
廖玄无就是白毛吧?
怎么现在开始流行这个发色了吗?
尖牙鱼像个老鸨,把还不是一家的头牌夸的陆地海底绝无仅有。
“你该记得上次我们通话时,你看到的那个王子的船吗?”
“这个白毛王子,坐的船要比那个王子的大上两倍,从穿戴来看,就很有钱。”
温如然不在意这些。
她也有钱,好多钱呢。
对方只要长得好,合他眼缘就行。
但小人鱼还是揉了把尖牙鱼,温柔笑了:“你真贴心,没有你我可该怎么办呢?”
-
惊青能进鲛人族是因为他说,他知道能够彻底封印深渊生物的办法。
当然也确实是有。
只不过不能二次利用。
一群鲛人聚集在一起,廖玄无站在角落,没有参与鲛人们的讨论,只是安静的等待惊青过来。
忽然。帐篷被撩起。
来人白发如雪,如绸缎般光滑垂下,肌肤晶莹如玉,眉目精致,与日月同辉。
尾巴是浅白色,为其增添了许多脆弱的美感,但肌肉线条优美,又不乏凌厉。
颜值游离在人鱼之外的鲛人们眼神一亮:“!”
说实话,鲛人的五官并不丑,但他们身上黑漆漆的鳞片居多,大多数的鱼看一眼就会被锋利武器吓到,立刻逃窜。
偶尔有好奇的鱼,在见到鲛人脸上也长满鳞片,尾巴有都是千篇一律的黑色,就没了兴趣。
毕竟尾巴是鱼儿们求偶时炫耀的资本。
所以,久而久之,鲛人们对自己的颜值就不是很自信。
所以,乍一看到美鱼,就有些愣神。
但也很快就恢复过来。
长老轻咳了声:“您是惊青先生吗?”
惊青微微颔首。
动作优雅而矜贵,举手投足自有一股贵气,令鱼不敢亵渎。
廖玄无瞥了眼便收回视线,心情如何只有自己能懂。
白发的鱼少之又少……
倒是真应了那句,撞发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廖玄无的小弟们还有不长眼的,“大哥,他和你发型一样哎!”
小弟一号看了说话的那条鱼一眼,眼神阴森而冰冷,似是开玩笑的:“羡慕啊?”
那鱼猛的摇头:“不不不。”
好可怕呜呜呜!
这个小插曲惊青注意到了,但并没有在意。
他语气清浅,含着一丝温和:“万万年前,深渊生物也发生过一次暴-乱。”
顿了顿,“那一次,是用垂泪珠镇压的。”
“垂泪珠镇压在了玛雅海沟,并且以其为中心,将所有的深渊生物都封印在了海沟里。”
格鲁部落的头领讥笑了声:“垂泪珠当时不是被我们鲛人偷走了吗,我们还因此受到了诅咒,怎么还能用垂泪珠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