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 (旺了个汪儿)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旺了个汪儿
- 入库:04.10
“许姑娘啊,你这镯子,倒是不错。”
陈嬷嬷对这镯子爱不释手,镯子要小些,套在她的手腕上紧巴巴的,但她毫不在意,指头抚摸着,喃喃,“还没见过这么好的镯子呢,颜色也好……就是细了些。不过,已经很难得了。”
许连琅按揉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腕子,收起了那副恭敬的模样,她微仰了下巴,淡淡道:“自然是好的,太后娘娘赏赐的,这玉极其难得,又是大法师开过光的,嬷嬷可要收好了,千万别被别人瞧了去。”
陈嬷嬷惊呼一声,赶紧往下拉了拉袖子。
这话里的意思,既是威胁又是敲打。
若是宫外的物件倒也还好,但这是太后娘娘赏的,就完全不一样了。宫中的玉器金银每一件都有所载,无论是娘娘们自用还是赏赐宫人统统记录在册。
也正是因为这点,许连琅才舍得将这镯子给陈嬷嬷。只要陈嬷嬷收了,她以后就可以因为这镯子拿捏她,大燕朝严令禁止宫人门收受贿赂,一旦被检举,可是杀头的大罪。
她看中了陈嬷嬷贪财,愿意为了钱财冒这么大的风险。
陈嬷嬷高高大大个个子,肩膀缩在一起,眯着眼睛瞅镯子的模样实在是可笑极了。
许连琅径直在八仙桌旁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扯出了个淡笑,“陈嬷嬷,您喜欢就好,您先坐下。”
她反客为主,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嬷嬷终于从狂喜中缓和过来,她想要像之前一般板起脸,但嘴角的弧度压了好几下硬是也不下去,她嘴角抽搐着,索性不再装她管事嬷嬷的架子。
她拉着许连琅的手,问:“许姑娘啊,这镯子你哪里得来的?”
许连琅不想跟她掰扯太多,只想直奔主题,“我亲姑姑原是太后娘娘宫里当差的,嬷嬷,行宫日子不好过,我有很多想要的。”
陈嬷嬷眼珠子一转,当即便想到了许姑姑。
曾经太后娘娘面前的红人“许姑姑”,陈嬷嬷在行宫也曾经听说过,她高看了许连琅一眼,心里盘算着,要是许姑姑没有出宫的话,这小姑娘总也落不得这里。
对于许连琅提出的要求,陈嬷嬷自然应允,“好,姑娘想要的,我老婆子有的,你尽管要。”
“但有一点”,她伸出一根手指,“以物易物,若是我觉得我亏了,那这交易也就该结束了。”
许连琅目光疏淡,她挑起俏丽的下巴,颔首,“这是自然,嬷嬷守信,连琅也不会找麻烦。”
这桩交易,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许连琅自己也说不清,但看着怀里药,她觉得很值。
回到耸云阁时,就在廊下闻到了烤红薯的味道。
红薯这个东西,若要是烤好了,味道实在诱人。
许连琅有些疑惑,寻着味道去了,只见廊子下蹲坐着个小人,他曲起膝盖坐在台阶上,架了一小堆干柴,火光猩红,照在他脸上,让他的脸颊也红扑扑的。
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衬上湛亮的瞳孔,可爱的打紧。
许连琅从背后绕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肃着脸,面无表情的将黑炭一般的红薯放在地上,他低头看着那红薯,看得很专注,以至于许连琅那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时,他被吓了好一跳。
他往旁边歪了歪身子想要躲这女人,却没想到她跟条泥鳅似的,滑溜溜,怎么推都推不动。
“殿下,红薯不是这么烤的,你得垒小灶啊”,她抽了一根柴火去拨拉红薯,硬邦邦的。
路介明没有说话,许连琅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现在想来,昨夜他拿在身后的东西就是红薯。
“这么爱吃红薯吗?”
一如所料,压根不会有回复。
“还是说想吃甜的?其实这个季节的红薯都不怎么甜的。”
许连琅抬高手臂一把揽过他的脖子,顺着力气将这颗小脑袋拉到了自己怀里,“你这么不爱说话的话,那我数一二三,数完之后,你还不吭声,我就当你默许了。”
“一二三!”她数的飞快,笑声尾随,嘻嘻哈哈的声音是耸云阁久违的鲜活。
枯叶还在落着,但怎么就不显的那么萧条了呢。
路介明被她这一系列的操作弄的惊了几瞬,反应过来之后,恼羞成怒般猛的站起来,差点磕到许连琅的下巴。
他后槽牙咬紧,盯着她看了会儿,左脚将那几块红薯踩的稀烂。
许连琅依然坐在台阶上,眨巴着眼睛看他,“浪费粮食。”
路介明转身就又要走,许连琅拽住了他的手,郑重而又诚恳,“殿下,你可以试着信信我。我与他们都不一样的。”
她攥的太紧,年纪的差距,让路介明没有办法一下子甩开她的手,无奈之下,他只得回头看她。
“放开!”
语气太凶,狼崽儿呲牙咧嘴,像是在警告她,若再不松手,他就会扯下她的肉。
许连琅突然就听话了,端正坐好,乖乖收手。
她轻声道:“你别气,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要好好陪你长大。”
“我二十五岁出宫时,恰是你弱冠前一年。”
她还在笑着,年画娃娃般的圆润鹅蛋脸露出个小梨涡,冷淡光辉透过窗棱照过,弯弯笑眼抵过了今夜迟迟不出的月芽儿。
这样就好,他心思敏感不善信人,那她就慢慢来。
一年不行,两年不行……那待君弱冠时,可否信与我?
第8章 娘亲 我乖的话,你能不能好起来。我怕……
这个年岁的男孩子都觉多。
许连琅家里的亲弟弟许连珀比路介明小两岁,用阿娘的话来说,整日里睡的像头猪,天塌下来都不带醒的。
爹也说,男孩子长个子总是睡的沉。
于是乎,许连琅大半夜摸进了偏殿。
她在外面褪掉了鞋袜,光着脚尽量不搞出声响,怀里揣着一堆今日从陈嬷嬷那里讨要来的药瓶。
按照七皇子如今的性子,肯定不会让他上药的,所以她得偷着来。
她轻手轻脚到了床边,路介明平躺睡着,鼻息平稳,他睡相很好,手蜷在被子外面,手指抓住了被子的边。
是个很乖的又没什么安全感的睡姿。
他身上的被子小了些,盖不住他开始疯长的身子,整双脚都露在外面,脚趾被冻的发红。
在他的脚旁,叠放着一床崭新绵软的被子,那是许连琅要来的三床被子之一,白日的时候她就叠好了放在这里。
但路介明压根视而不见,冻成这样,也不愿意盖。
许连琅瘪嘴,心里小小抱怨孩子太难安抚,手上的动作却轻柔极了。
她点燃了一盏油灯,慢慢掀开了路介明身上的被子。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伤在了手臂,后背,还有左脚。
手臂上的是鞭伤,容嫔爱玩鞭,枕边总爱放着细鞭,到了行宫依然有这样的习惯,这次就拿来伤了路介明。容嫔懊恼不已,将那鞭子剪烂焚烧以免还有下次。
许连琅无比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会比容嫔更爱路介明的人,所以伤在儿身,痛在母心,容嫔已然难过内疚,哪里还能再多苛责。
手臂上的伤有些骇人,细鞭抽在身上皮肉翻开,直接出了血,幸好现在天气凉了,不至于发脓,许连琅上好了药,又细细包扎好。
左脚腕还微微有些肿,许连琅伸手探了探,已经不太严重,但她还是伸手抠了一大块药膏,先在手心捂热,才去摸他的脚踝。
男孩子的脚踝细的很,她粗略比了比,觉得自己一手就可以环住。
脚暴露在冷空气中,触手一摸,尽是凉的,许连琅将他身上盖着这个又小又破的被子扔到了脚下,拽了她带来的被子包住他。
绵软的被子裹住全身,许是终于舒坦了,他蜷曲的手指慢慢舒展,而后,突然抓住了许连琅的袖子。
睡梦中的呓语,小声唤了句,“娘亲……”
不是“母妃”,而是“娘亲”。
他分不清人,恍惚间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容嫔正盛宠,他也是父皇最为宠爱的皇子,伺候的宫人光守夜的都有五个,但母妃依然不放心,总是亲自守他守到他入睡。当年就是这般,母妃怕他冷,轻轻给他换上再厚一些的绸被。
许连琅弯下腰去看他,没错过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泪珠,泪珠埋进发间,消失不见。
就像是他故作的坚强,只敢在这样的深夜梦中悄悄探头,而后更深的藏匿。
许连琅轻声,“介明乖,娘亲在。”
她本想安抚一下他,好继续给他上药,但没想到这个外表及其坚硬的男孩子突然就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毛绒绒的脑袋蹭了又蹭,“娘亲,我乖。”
“我乖的话,你能不能好起来。我怕。”
许连琅突然就僵住了,她抚摸着他的肩胛骨,尽量放柔自己的生声音,“介明,以后不会怕了,我来了我来了。”
路介明缩在她膝盖上,疏而翘的睫毛轻颤,他努力挣扎醒来,但身不由己,却又陷入更深沉的梦境中。
白日里,容嫔当她做最后的救命稻草,跟她谈及了这两年来他们母子之间的诸多事,她谈及最多的便是,路介明不愿意亲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