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 (旺了个汪儿)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旺了个汪儿
- 入库:04.10
但他还是在许连琅准备下车的时候,道了一句,“阿琅,未成拜堂之礼,便也什么都不算。”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伤害了她。
更怕她被这世俗成见绊住手脚,让自己受了委屈。
他缓缓抬起下巴,先行一步下了马车,脚凳明明已经摆好,他还是伸出了手护她下来。
“去通报一声吧,叫窦西回带全家老小出来迎驾。”
他试图速战速决,身体还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她的面前。越是知晓窦西回如今的现状,他越是舍不得许连琅面对。
陛下圣驾已在府前,主管公公就在守在门外等候,窦西回自然没有耽搁,吩咐好下人去安排好接驾,心下却也又些异样,朝中流言四起,他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是人死怎么能复生呢,滑天下之大稽,路介明疯就算了,他怎么能陪他疯。
这几年,路介明几乎收回了他所有的权力,当初的天之骄子世家傲才成了最赋闲的人,空有一个闲职,还未到而立之年,已经开始养老了。
他当然知道路介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给许连琅出气。
婢女服侍着窦西回一件件套上官服,官服繁琐紧紧束缚着身体,他挺了挺腰板儿,眉心皱深了。
垂眉看到了拖地的鹅黄裙摆,紧接着就有一双细软的手按上了他的眉心,“又皱眉了,若有烦心事可说与我听听,就算不能解忧,也可为你舒泛舒泛。”
窦西回抓住她的手腕,闭上了眼。
只不过是又……想到了许连琅……对于他来说,何尝不也是一道伤疤。
路介明以为他能多好受呢,他也是不好受的,不是只有非他那般将自己弄的不死不活,才是在乎她的。
但她人都死了啊。
“去叫啼笙来,陛下吩咐的是全家老小。如今陛下与我嫌隙愈发大,小心伺候着,别被挑出错处。”他淡声吩咐,随手接过乌纱帽。
壁影深深,青藤垂下一长尾,斜挂在壁影上,几株青竹竖长横出,像是随意而为,又别有乐趣,但就这壁影一地,就看出了鲜明的属于窦西回地界的特征。
窦西回此人便是如此,他与路介明实在不同,世家中的贵公子,就算是素衣薄衫,也讲究到了极点,每一处的素雅中,都是用尽了心思的。
就像他这个人,君子端方正直,一言以蔽之。但但凡是个人,哪里不会有那么个七八面五六种情绪,他却偏偏只有一面,“端方正直”不像个真人了。
心思用过了,反倒刻意。
管家小心伺候着,陛下不朝府里走,管家也不敢问,只好点头哈腰,一再令人去观望老爷拾掇好没好,他见许连琅有兴致,便尝试与贵人搭话,生怕怠慢了人。
“贵人有所不知,国公爷那处的宅院有一处池塘,池中养着红鲤鱼,人人都说这壁影旁放水征兆好,开了新府之后,我家老爷就独独看不得鱼,思来想去,便也就种了这几株竹子,嘿,和这青藤意外的配了。”
他精明着呢,当然看出来许连琅在这一行人中的不一般,陛下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这位姑娘,偏这位姑娘被这几株竹子抢占了注意力。
许连琅指尖碰了碰,竹身冒出些极小极小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才浇过的原因,清脆挺拔,节与节之间相连甚疏,她想,这竹子与现在的路介明并不相配了。
他现在像颗小柏树了,高大、利落,修长且枝叶繁茂。
没有如她期待,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好。
她想到那一年冬猎在帐篷中,窦西回的吻接连落了下来,攻城略地,雄性生物的占有欲让他根本估计不了她的感受,越是碰不到唇,越是舌尖探不进去,反而让他更为焦急。
但他还留有那么几分清醒,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她终究是愧疚的,在他的控诉面前一下下软下来,他一把拽过她放在桌边绣制的花样,低头一眼,便是那竹。
竹叶片片,竹真挺拔,若是君子,便该如竹。
他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情绪便也就平复了。
他问她:“你喜欢路介明吗?”
许连琅答不上来。
她迟疑着,没肯定也没否定,但窦西回已然像是抢占了先地般,兴奋起来,“那就好,我们慢慢来,只要你还不喜欢他,只要你不够喜欢他,就可以。”
窦西回给了她这样的余地,她也就不能得寸进尺。
没拜堂过,但婚约已定。
管家听到了宅内的动静,他耳尖,“呀,老爷来了。”
他撩袍跟过去,去迎窦西回,许连琅也抬起了眼。
窦西回一如记忆中,他变化不大,脸上新出的纹路浅浅淡淡的,更为他增添几分俊逸不羁,尤其是那两位身姿香软的美人儿齐齐站在身边时,更是气度不凡。
女人,像是他的战利品,更是他的功勋册,一并展现给了许连琅。
原来,这六年,真的变了这么多。
第90章 痴心爱慕六年 她们都是你的替身
那两位姑娘, 气度与容貌惧是上佳,粉黛峨眉,肤白若雪, 端的是闺秀娴静模样,圣驾面前, 皆羞赧地垂着眉眼安静乖巧的站在窦西回身后。
她们一前一后,长及手背的广袖间露出的素手连手指骨节都是粉色的,纤巧的脖颈像是从衣领口探出的花茎, 最娇艳的年纪,最娇羞的面容,与窦西回站在一处, 更是才子佳人。
这样一副相配的画面,落在许连琅眼中, 却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她们的脸……与许连琅太过于相似了些,或许是眉眼,又或许是脸型, 也不过是像了那么四五分……却完完全全可以从她们的脸上找出属于许连琅的影子。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 许连琅唇角的笑意就已经完全消失了干净,她眯了眯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时之间,却也分不清到底是她更可悲, 还是这两位夫人可悲。
被人以这般的方式缅怀记忆,让许连琅一瞬间骇得心头都在打颤,她甚至于完全不敢看那两位姑娘的投过来的打量。
像是对不起她们的人,成了她一样。
而造成这一切的男人,身侧已然有了这两位姑娘却又将目光紧锁,朝自己走来。
香囊玉佩因窦西回走动的动作而大幅度晃动起来, 碰撞的声音响在耳畔,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响,刺耳的动静,许连琅不知如何面对,他痴迷的脸不可置信的惊喜模样,让许连琅想要逃跑。
事实上,许连琅的确是后退了两步。
她指尖不由的扣紧几分,汤婆子的余温还在手心发酵,她感到身后的人动了动,旋即,视线中便只有路介明背后那一对在衣料下耸起的蝴蝶骨。
骨骼有力,撑起绵软的布料,像他这个人可以为她撑起一处安逸场所,瞧着那骨,许连琅慌乱的情绪怪异的平复下来了。
路介明完全遮挡在她面前,也拉开了许连琅与窦西回之间的距离。
他伸长手,掌心按在了窦西回的胸膛之上,他沉声:“你莫要吓到她了,退后。”
帝王命令犹在耳边,窦西回不得不从,但却是目眦尽裂,完全失了态,悬空的手发着抖,找不到着落地,“她……她是许连琅?”
事到如今,活生生的人站在了他面前,他都不敢相信。
十六岁的许连琅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但那张脸,完完全全是她的模子。眉眼、鼻尖、乃至嘴角,甚至于抿唇时的梨涡。
起初,他以为路介明与自己一般,退而求其次,在赝品中找寻一丝一毫的心动来哄骗自己她还是在自己身边。
但就在许连琅几个表情之间,错愕,惊讶,平息,他便确定了,就是许连琅。
许连琅她真的活过来了。
容貌可以相似,神态却是不能一摸一样,她的表情成了他记忆的开关,瞬间,将那些已经封存的关于她的记忆激活了。
她躲在这位帝王身后,然后,不再给他任何眼神了。
而帝王的手就放在自己胸口,硬生生的隔开距离,他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哪里会只有这一臂之远呢。
路介明身居高位,又痴等她这么久,哪里会放手。
而自己呢,已经有了一妻一妾。尽管妻子和妾室都可以成为他爱慕她至今的直接证明,但许连琅会回到自己身边吗?
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他像是被兜头浇下一桶冷水,冷水中还带着冰锥,一下又一下的锤了下来,让他头脑发热,让他头昏脑胀,让他一片空白。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真的站在许连琅面前。
路介明本想直接带着许连琅掉头走人,但他还是询问了许连琅,是不是需要与窦西回单独聊聊。
得了肯定的答复,他便放开了手,亲自将她送了过去。
他有千万种方法可以将窦西回的现状转述给许连琅,甚至于变本加厉,他有的是手段,还可以保证给她最低的伤害,但他不能再做错了,于是他选择了闭嘴,带着她过来了。
他给了许连琅百分之百的自主权,不再干涉,更不再如少年时一般,歇斯底里,不惜以自残的方式留住她。
生死相隔的这六年,他失而复得,终大彻大悟。他再无任何渴望,只要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