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死没出息。”李若南飞起一脚就把男人踹翻。
明明欺负他的是李若南,仇人面板里这个男人的仇恨值却一直在增长。
乔荞有了个好点子,如果以后都跟着这帮赤瑶营的女弟子出去为非作歹,四处结仇,那等到仇人们莫名其妙死掉的时候,她不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男人生挨着李若南的拳打脚踢,嘴里一直在求饶,仇恨值却涨得飞快。若不是系统里数据一直在刷新,乔荞真难揣测他心里的想法——敢情干不过李若南,仇恨全加她身上了。
臭男人,怎么不打死你?
李若南出完气,带着几个女弟子耀武扬威回到了南泗峰的饭堂,乔荞也在其中。
昆吾门原掌门被江知行和江孟春这父女俩联手干掉后,整个昆吾门就分成了两个阵营。以江知行为首的玄武营,和以江孟春马首是瞻的娘子军赤鹞营。
杂役弟子不参与纷争,管理杂役弟子的神武营弟子们则只是炮灰一流,排不上名号,整个昆吾门的阶级体系大概就是这样。
昆吾门原掌门曾在门中后山的弥月洞豢养了大量的女弟子,这些女弟子多数是在初飞升来情况未明时就被关押,沦为供人消遣的玩物,生育的机器。
江孟春发现弥月洞的秘密后,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集合了一帮修为高强的女弟子。在推倒前掌门的那场战争中,赤鹞营的女弟子们功不可没。
如今的赤鹞营,曾经被囚.禁凌虐的女弟子占三分之二人数。虽然男女两个阵营的弟子时有摩擦,但因为掌门与长老那一点淡薄的父女血缘亲情,之间还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南泗峰女人多,周遭环境也比别处好太多,到处都栽满了鲜花,道路洒扫得干净,食物也非常可口。
今天是中秋节,还有月饼,月饼是菱形,有鲜花和五仁多种口味。饭堂的大娘见乔荞眼下一圈青黑,身若浮草风一吹就倒,硬给她塞了七八个五仁月饼。
乔荞万万想不到,死而复生后还是无法逃脱五仁月饼的制裁。
加入赤鹞营好处多多,乔荞领到了两套崭新的弟子服,束发的玉簪两根。这天底下只有女人才会真正对女人好,从那堆衣裳里翻出两套完整小衣的乔荞感动得快哭了。
天知道真空的这段日子她是怎么过的!
领完东西,吃饱了饭乔荞坐在院子里跟师姐们喝茶吃饼,顺便听她们聊天。
李若南还在为今天张也的事情生气,“难得找到一个顺眼的,堵了他好几天,唉……”
有人说:“那你干嘛不把他扛回来关屋里,还把人弄死了,你活该。”
李若南烦躁抓了一把头发,“我也不想啊,是他自己非要寻死觅活的,我一不小心还手,就那样了呗。”
“我觉着也不能全怪阿南,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些男人就是心智不坚,道心不稳。只是被欺负一下就寻死觅活的,那曾在弥月洞的姐妹们难不成也全都去死吗?”
“就是。照我说,男人就是喜欢装模作样,明明是占便宜的事,还搞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样儿,要不要给他立个贞洁牌坊啊?”
她们说话逗趣得很,人很容易在集体中找到归属感,乔荞一边吃点心一边听,头一次觉得这地方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有女弟子见她独自坐在角落里吃东西,时不时抬头傻笑,过来撞她的肩,“小丫头,今天中秋节,留下来晚上一起玩呗,喝酒放灯赏月。”
乔荞正要答应,想起来月淮风,呵呵傻笑:“不了,我师兄让我早点回去。”
她迫不及待想告诉他,姐儿们入帮了!现在是娘子军的一员了!
第16章 劳动合同
傍晚时间,乔荞方才踩着橘粉色的云霞归家。
月淮风久等她不回,正准备出门去找,见远方一个身影蹦蹦跳跳走来,他嘴角弯起一个很小的弧度,站在屋檐下等她。
“咦,你也回来了。”乔荞从他身边经过,径直入了屋,使了个清洁术打理干净自己,身子一歪就倒在临瀑布的软榻上。
月淮风习惯性挨着她身边坐下,乔荞伸手去够榻上的小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靠在垫子上看着窗外的瀑布慢悠悠喝,看起来心情很好。
月淮风拳头握紧又张开,抿抿唇,僵硬着从墟鼎里取出几件衣裳状似随意扔给她,另把食盒搁在案几,“今天中秋节,咳……嗯,给你带了些东西。”
乔荞抖开衣裳看,灰衣上袖口两道白边,是玄武营弟子服。再一看月淮风,穿的也是同样的衣服。
乔荞嘿嘿笑两声,爬起来站在榻上取出赤鹞营的弟子服给他看,“谁没有啊,你想拉拢我?我现在已经是赤鹞营的人啦,哼哼。”
她两手拎着衣裳在肩头比划,得意洋洋:“我们还有两套呢,一套红,一套白,都是绣花的,比你这个好看!”
夹在里面的小衣抖落,月淮风顺着低头去看,乔荞若无其事收起来,撩了一把刘海,“那些姐姐可好了,还给我东西吃呢,不像有些人,明明说管我三餐,还让我饿了一天肚子。”
“你入了赤鹞营?那可是江孟春的地界。”月淮风不免担忧,手上已经把食盒提过来,“白九天不便在此,但你既然入了赤鹞营,往后自然是不愁东西吃。”
乔荞接过食盒打开一看,好家伙,满登登冒尖尖一堆五仁月饼。她大失所望:“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了。”
月淮风讪讪,这才出去一天,他的东西都瞧不上了,衣裳也不穿了,月饼也不吃了,也不过来牵他抱他了。
往常白九天在,乔荞都是跟他聊天,白九天是个碎嘴子,乔荞跟他天南海北的胡扯,屋里总也安静不下来,月淮风也渐渐习惯他们的聒噪。
如今两个人头一次好好地、单独地相处,各自都有不可与人言说的秘密,乔荞不主动,他也没有多的闲话可叙,难得冷场。
乔荞心里着急啊,他怎么还坐在旁边啊,人家今天得了六七千的积分,已经迫不及待要把棒球棍换出来玩一玩了,他木头桩子似的还要在这里杵多久啊?
她躺在榻上背过身去,假装打盹,眯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动静,冷不丁听见他说:“你在赤鹞营,要小心江孟春。”
这些乔荞早就知道了,嗯了一声:“我会躲着她的。”
月淮风又说:“我如今在江知行手下做事。”
乔荞挑眉:“你的事和我没关系啊,不用特地告诉我,只要在江知行面前假装就好啦。”
月淮风顿了顿又说:“总得互通消息,免得露馅。”
乔荞叹了口气,心说今天的月淮风也忒啰嗦了,却还是把一整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来,包括遇见了几个人,吃了几碗饭,喝了几杯茶。
她噼里啪啦好一通说,说得口干舌燥又爬起来咕咚灌了两杯水,“够详细了吧?”
月淮风低低应了一声,不再多言,终于转身出去了。
他的反常不是没由来,江知行寿元将尽,全靠黑丹药吊着命,夜间诅咒发作更是加速他身体的衰败。
这种时候,乔荞的赤心却一直不见动静,江知行焦急是在所难免的,向他施压也在情理之中,这一切都在月淮风的掌控中。
九尾貊成年固然简单,赤心长成却极难。不是每一只都九尾貊都有那么好的运气,长出一颗被爱意滋润包裹的赤心。
当然月淮风并不需要她真的长出赤心,只是做个样子给江知行看罢了。他的计划环环相扣,每一步都不容差池,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环。
这一路走来已经遭遇的许多意外突变,都被他有惊无险的化解了。相比其他,这次只是很小很小的一环,偏偏在这里犯了难。
如果告诉她,他们快要成亲了,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在门口等了她半个时辰,回来也不跟他亲昵了,是不是觉得入了赤鹞营就有靠山了,不需要他了?
月淮风站在大门外的平台上,看着山那头渐渐沉没的夕阳,心中愁绪万千。
乔荞蹑手蹑脚爬起来趴在门边看,月淮风就电线杆子似杵在外面,就不能走远点吗?
算了,忍一忍,等他明早上班去了再看系统吧。
“嘿!”她从后面扑到他背上,月淮风正出着神,身子一抖,被吓个激灵。
她揽着他胳膊黏上来,昂着头眨巴眼睛,“你站在外面做什么,天黑了要落霜了。”
月淮风垂眼,鸦黑的长睫扇动两下,心情奇异的好起来,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手自然揽住她的肩一起进了屋。
换了棒球棍肯定还得升级,得花不少积分,乔荞顺势揽住他的腰,半个人都快贴在他身上。
坐在榻边,月淮风又悄然变了脸,“赤鹞营的女人都不是善茬,南泗峰是江孟春的地方,她若是想利用你报复江知行,必然也不会对你手软,甚至会威胁到性命,不可掉以轻心。”
乔荞倚在他怀里撒娇,“我知道的,我会小心的,我的倚仗还是你嘛,唯一的倚仗。我只是跟她们玩玩而已,你一早就出去,晚上才回来,我一个人呆着也无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