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碰了一下江绿枝的肩膀:“要不要做个女将军?”
江绿枝摇摇头:“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众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饭,吃过饭后,江绿枝说:“我想去街上走走。”
秋叶:“我陪你。其他人也可以出去,但不要走太远,略逛逛就回来吧,如今我们还得小心。”
嘱咐完毕,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客栈。
走在街上,这个时辰人不算多,秋叶问江绿枝:“小姐,你出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江绿枝正四下看着,然后说:“我们走了有五天了吧,按理说缉拿我们的命令早就该发出来了,可为何到现在了,却没动静呢?”
秋叶抿嘴一笑:“您这还盼望着抓我们了?”
“诶,当然不是。你也知道,之前我们在宫里过的那些日子,可谓是如履薄冰,现在怎能不生疑呢。”
“小姐你这样想,之前那些死对头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可现在并不是这样啊。”秋叶说,然后压低了声音,“新皇和您那是有情义的。”
江绿枝一拂袖子:“莫提莫提。君心不可测,何来情义一说。”
秋叶:“那你就当是曾经的太子殿下还您人情好了。”
江绿枝听了说:“也罢。不杀我就是最大的恩情了,我现在只想尽快见到太后。算了,不逛了,我们回去吧,免得生出什么变故。”
回到客栈,其他人还没回来,两个人喝茶闲聊。等到快掌灯时分,姑娘们两两成对地陆续回来了,都来江绿枝房内知会一声。
喜鹊和春花是最后回来的,她们进来后坐下先喝了茶,然后喜鹊说:“贤王初到北境,第一仗就打赢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
江绿枝道:“这很好,现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北边,我们往东南就更加安全。还有两天就要到接天湖行宫了,我们不能太张扬,务必低调些,争取安全到达行宫。”
众人听了江绿枝的话,便早早回房休息,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大家就离开客栈向着接天湖出发了。
一路顺畅,快马加鞭,终于在两天后到了接天湖。
皇家行宫就在接天湖中间一座很大的岛屿上,准确地说行宫坐落在一群岛屿上。江绿枝下了马车,站在接天湖岸边,远眺湖面,湛蓝一片。
在秋日的艳阳下,湖水倒影着蓝天白云,说不出多么清澈空灵。
江绿枝心中暗叹道:天上仙境也不过如此吧。不过要怎么去岛上呢?
她回头看向秋叶她们,秋叶和喜鹊、春花以前是跟着太后的,对这里自然熟悉。只见秋叶走到岸边的一处礁石堆砌的假山前,用手轻叩了几下,没想到顿时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这声音顺着湖面泛起一道水花,直奔对岸岛屿而去。
江绿枝对这一操作深感惊奇,看着秋叶问:“这也行?”
秋叶笑着指向对岸:“小姐快看,船来了。”
江绿枝遂向前一看,果然,一艘大的画舫划开水面徐徐驶来。行到不远处,喜鹊一个蜻蜓点水飞身到了船上。
秋叶笑着说:“我们把东西拿好,要上船了。”
江绿枝看着身后的马车问:“它们怎么办?”
“行宫的姐妹会把它们放到岸上的别院好好照看的,小姐不必担心。”秋叶说。
说话间,船已经停靠岸边,画舫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夏荷,另一个是喜鹊。夏荷说道:“良娣带人上船吧。”
江绿枝等人便逐一上了船。这画舫无比精美,江绿枝一时看得有些入迷。夏荷命人给大家端来了茶果,又对江绿枝说:“良娣的事,我们也听说了。”
江绿枝马上说:“别叫我良娣了,如今已是新朝,何来的良娣。叫我绿枝就行了。”
“绿枝姑娘,你是逃出来的事,喜鹊已经和我说了。”
江绿枝:“我来到这里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夏荷说:“太皇太后之前一直想办法把你接来呢,她老人家一直记挂你。可惜中间出了点变故。”
“什么变故?怎么了?”江绿枝问。
夏荷脸上有些为难:“太皇太后她,病了。”
“什么病?严重吗?多久了,现在吃什么药?”江绿枝焦急地问。
夏荷摇摇头:“姑娘见了便知,这一时半刻没法细说。”
江绿枝心想:老太太现在千万不能出事,这是她目前最大的靠山了。
船靠了岸,江绿枝带人下船。跟着夏荷穿过一段礁石夹着的石路,眼前是一片枫林。
初秋时分,黄红绿三种颜色相间在一起,秋的韵味就开始传递出来,穿过枫树林是一座宫殿,门匾上写着千秋殿。
众人进了宫殿后,夏荷说:“诸位略坐坐,我去禀告太后。”说完便离开了。
江绿枝现在一门心思想见到太皇太后,可这次却没有直接被请进去,不知道太皇太后究竟怎么了?
她问春花:“之前,你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医女,她老人家有什么隐疾吗?”
春花摇头:“太皇太后身体一向很好,也注重保养,她离宫的时间又不算长,应该不会有什么病才对啊。”
江绿枝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这时候秋叶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那个阴阳鱼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一句话提醒了江绿枝。太皇太后这一次出宫是带着阴阳鱼走的,她一心想穿越,对神秘力量的渴望异常强烈,她该不会是遭遇了什么吧?
正想着,夏荷来了:“姑娘,你随我来吧。”
江绿枝起身跟随着夏荷走了。出了千秋殿,顺着甬道走到后面的一座略小的楼宇,夏荷说:“这里就是太皇太后的寝殿了。”说完推开了门。
江绿枝看看这个厅子,很简朴,不过桌子上放了一堆瓶瓶罐罐。
“太皇太后呢?”江绿枝问。
“在屋子里。”夏荷回答到,“你一会儿进去千万要冷静。”
夏荷越说江绿枝就越疑惑,嘴里说着:“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啊,难不成还有鬼吗?”
说话就向着卧房走了进去,然而她进去后刹那就被吓了一大跳。
在床上端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美貌少女?少女?
不仅头发是白的,那皮肤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皮肤,白得如雪,反光,还有几分晶莹剔透感。这是太皇太后?
江绿枝震惊之余当时就怒了:“夏荷!你说这是太皇太后,你当我瞎的吗!”
夏荷赶紧说道:“这,这是千真万确的,奴婢可没欺骗你。”
“你当我傻啊,太皇太后今年多大岁数,长什么样,是床上坐着的那位吗。你赶紧给我说实话,那个到底是谁?太皇太后在哪里?”
夏荷忙说:“自我们回到行宫后,太皇太后便闭门钻研起那个阴阳鱼来,起初也没什么异样。后来太皇太后的行为就越来越诡异了,有时候拿着阴阳鱼钻进水里,有时候对着太阳,月圆夜还拿着那东西对着月亮。”
江绿枝骇然:“那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夏荷接着说:“不是突然变的,起初是头发白了,那时我们还不是很在意,毕竟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头发白了也属正常。可慢慢的就不太对了,太皇太后的容颜越来越年轻,还变了样子,不久之后我在早上端水进来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了。”
江绿枝听着,惊骇之余又沉下心来,毕竟大风大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惊奇的事自己也能先稳下来:“这样的情况多久了?”
“有十多天了。”夏荷说。
“那你们禀报陛下了吗?”
“太后回到行宫后反复和我们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无需禀报陛下。”
江绿枝凑近了看着太皇太后,她是睁着眼睛的,只是一眨不眨。江绿枝用手探探她鼻下的气息,还有呼吸,又贴近了她的身体听听心跳,还挺强劲的,这是活着啊。
江绿枝起身左看看右看看,又问夏荷:“她这样不吃不喝不说话已经十多天了?”
“没错,还请姑娘想想办法。”夏荷恳求到。
江绿枝说:“这是义不容辞的,那块阴阳鱼玉佩呢?”
夏荷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江绿枝:“在这里。”
江绿枝接过来打开盒子把那阴阳鱼拿了出来,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也没觉得有何不同。她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对夏荷说:“去把春花叫过来。”
“我们这里有医师。”
“去叫吧,你们这里的医师比不了春花。”
夏荷带着春花进来后,一眼看见床上坐着的太皇太后,大吃一惊。
江绿枝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春花问:“小姐,这是?”
“你见过这种情形吗?”江绿枝问。
春花实话实说:“别说见过了,闻所未闻。”
江绿枝说:“那也劳烦你给看看。”
春花走过来给太皇太后搭脉,然后看了看眼睛,周身察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按照现在来看,没有任何的病状,人的身体都是正常的。”
夏荷急忙问:“那现在太皇太后她不会动也不说话,还睁着眼睛,这算怎么回事?”
春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江绿枝用手摸着下巴,凝眉做思考状,之后说:“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