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边思索一边说道:“看来我之前遇见的那个高人说的话可信呐。”
“可您之前遇见的高人不是说在条件具足的情况下,您可以穿越时空吗,还说了别的?”江绿枝问道。
太后又说:“当时也只是说着阴阳鱼的妙用无尽,没有一一说明啊。”
江绿枝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了,这么说来这阴阳鱼的分量比凤印大的不是一星半点啊。看样子,李家是知道的。对了,接着说,金桃最初没有告诉我阴阳鱼的下落,后来齐泽去了皇陵几次,金桃是见过齐泽的。毕竟一个是苏皇后的死忠奴仆,一个是亲儿子,都想着为苏皇后报仇,所以有些话自然好说。”
“后来齐泽对我说,其实这阴阳鱼原本是苏皇后留给他的,不过当年没来得及而已,何况齐泽当年年纪也小,怕是守不住,只好临终前给了信得过的人。而这些年齐泽每次去皇陵都是跟着陛下等人,前拥后簇一群人,金桃也没办法给。正好趁着我被困皇陵的时机,齐泽来看我才知道了这些。”
“金桃的本意是想让齐泽带走阴阳鱼,自己也算交差了,不过齐泽每次来都有人盯着,他觉得让金桃收着更安全。事情到此,我才敢给你报信说有着落了。我当时的考虑是,齐泽得了那东西献给您用,您要是成功后再还给齐泽,也不耽误什么,您说呢?”
太后点点头:“正是这话。可东西也不在长生殿,怎么就没了呢?”
江绿枝又说:“可能是着火那天,大家都忙着救火,贼子们趁机四处翻找,带走了阴阳鱼。那时我觉得阴阳鱼还是得放在您这里,只要在您这里,李皇后难道还敢抢吗?”
太后笑了笑说道:“李皇后明抢那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其他手段就不好说了。”
江绿枝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说:“耍阴招是一定的,我想起了一件事。”
江绿枝想起原书中关于苏皇后的死,那次陷害苏皇后的就是李皇后啊,她一直都知道,不说的原因是自己拿不到什么证据。连陛下都奈何不得的李皇后,自己平白说出来只会招来无妄之灾,可现在似乎时机已经到了。
皇太后问:“什么事,怎么说话总留一半呢。”
“苏皇后被陷害一事啊。当年,大家都看得出来苏皇后是含冤而死的。太后,您不知道吗?”
太后说:“哀家当然知道,苏皇后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毒害哀家,害死哀家对她有什么好处呢,谁都看得出是另有内情的。”
江绿枝问:“那您有猜到是谁吗?”
太后不屑地一笑:“呵,这有何难猜的,你看最后的既得利益者是谁不就清楚了。”
江绿枝说了一句:“这简直太可恨了。这满朝文武都知道是谁干的,却还是冤死了苏皇后,眼睁睁看着她死。太后,您就不介意吗?”
“介意?哀家有什么好介意的?”
江绿枝:“实际下毒的人是李皇后,就是当时的李贵妃,那下给的人是谁?是您啊。虽然最后您没中毒,可如果当时的情况需要,她为了整死苏皇后,也是会不惜让您~”
“行了!”太后阴沉着脸,一抬手说道,“当时我只道是李氏为了上位,加上陛下后来找哀家说了一些话,哀家才忍住了。当时的情况乱,前朝和后宫牵连复杂,哀家就没思虑过深,毕竟李氏也没有理由害哀家。刚刚你这么一说,哀家想来还真是如此。”
江绿枝赶紧再添把火:“是呀。何况这次您回宫,因为许多事也和李皇后走到了对立面。不说别的,但就凭您和齐泽现在的关系,您想想若是李氏得逞了,您焉有命在,那李皇后可以用无数种方法让我们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悄无声息。”
皇太后彻底冷了下来,江绿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不管现在是不是因为阴阳鱼,单单是自己站队了齐泽,她和李后之间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
“绿枝,那以你看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呢?”太后问。
江绿枝往近前凑了凑,说道:“淮阳侯和贤王出征,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应该下手了,我猜陛下和太子都会趁着这个机会下手了。”
“这哀家当然知道,那从哪里下手?”
江绿枝意味深长地笑了:“假凤印呢被发现了充其量也就是剥夺了权力,禁足玉坤宫而已,等李伟仁回来了,立了大功,这点破事就化解了。可如果当年的旧案被翻出来了,她可是毫无回天之力的。”
皇太后说:“没错,虽说这事过去十多年了,要是想查,也是能查的。”
江绿枝:“今日淮阳侯出征,我们的捕蝎小组也正式成立了。”
皇太后满意地笑了,喊了句:“夏荷。”
夏荷应声走了进来:“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来,我要和绿枝好好把酒言欢。”
江绿枝在仁寿宫喝到五更半夜,在秋叶的搀扶下迷迷糊糊地回了月华殿。
捕蝎小组成立十天后,成员越来越多了,先不说太后和江绿枝身边的几个死忠粉宫女加入了,连齐泽都加入了,还有何公公。
江绿枝想着可以发展更多的人,擅自做主把皇陵里的苏清歌,金桃和初九都算上了,至于人家的知情权嘛,哪天通知一下就好了。
其实呢,江绿枝本来想联合一下太子一党的,不过呢,怕人多走漏风声,目前就这样也不错。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江绿枝苦于无处查起,于是请教齐泽。
朝旭殿内,江绿枝坐在榻下,齐泽在案前来回走,实在想不出啊。毕竟当年齐泽年纪太小,而且此事已过十多年,相关之人恐怕早就被秘密处死了。没有人证,这案子就翻不过来。
江绿枝能懂齐泽的心情,她对齐泽说:“殿下,你不要为难,要不然我们去仁寿宫蹭顿饭吧。”
齐泽看看外面的天,过一个时辰也该是晚膳时间了,便点点头:“随我一起过去吧,现在。”
当齐泽和江绿枝同时出现在仁寿宫时,太后还颇为惊奇,江绿枝倒是三天两头的来,齐泽呢自新年后到现在来的不是很频繁。
行过礼之后,太后问齐泽:“得空了?”
齐泽解释道:“实非孙儿不来,这小半年的时间孙儿处在什么境遇中,皇祖母也略有耳闻吧。”
皇太后理解他,点点头:“知道,没事。夏荷,去吩咐厨房,今晚多做几个菜,太子和江良娣在哀家这里用膳。”
夏荷应声而去。这屋中就剩下太后、太子、江绿枝三人。
江绿枝就不客气了:“太后,我们打算开始了,就是找不到下手的方向。我们猜测当年涉案人员估计早就死了。我们两个在东宫想破了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才来找您指点迷津。”
皇太后笑笑:“我说呢,今天怎么齐刷刷地一起来了。”
齐泽看着太后一脸轻松的样子便问道:“皇祖母有了好主意?”
“没有。”皇太后平和地说。
齐泽和江绿枝对视了一眼,江绿枝说:“那您还这么淡定。”
太后一手拨弄着佛珠一边说道:“不过我想应该还是有活口的,这个活口被保护起来了。”
“谁?皇祖母您究竟知道些什么?”齐泽上前问。
皇太后不缓不慢地说:“不如今天我再请一人来一起用晚膳吧,来人!”
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去请陛下来仁寿宫,说是哀家想他了,要与他一起用膳。”
小太监听了连忙退出去请人去了。这边齐泽和江绿枝心里也明白了。
仁寿宫内,饭桌上,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周围是几个宫女太监在旁伺候着。江绿枝没心思享受美酒佳肴,就看着一派父慈子孝的样子,心里想:这怎么开口问?难道当皇帝的人都有看穿别人心思的能耐?齐泽怎么不提?太后也不提?算了,自己默默吃饭吧,我也不提。
江绿枝无聊地吃着饭,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陛下,果然,和没事人一样。陛下他应该能明白吃饭也不用请自己这个良娣来吧。
这时皇太后夹菜送到江绿枝碗里并说道:“绿枝,尝尝这个菜。”
江绿枝放在嘴里,连忙说道:“脆生生的,很好吃,这是什么菜?”
太后笑着对大家说:“这叫思庄菜。这是我们蜀中独有的品种。这不这几天,我蜀中的侄子派人来给我送了些,我吩咐厨房做给你们尝尝。”
江绿枝顺口问了句:“思庄菜,这个名字好特别。”
皇太后顺势说道:“这名字啊是有来历的,这个菜也是有来历的。”
皇帝一听,好奇心也上来了:“母后不妨给我们讲讲,我们也长长见识。”
皇太后一看大家都好奇,便放下筷子说道:“这是我们蜀中流传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大户人家,妻子贤惠温柔,丈夫雄伟能干,夫妻两个人是琴瑟和鸣,恩爱无比。有一年,男人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对妻子说那女子可帮助他光耀门楣。妻子自然无话可说,于是让女子做了二房。”
听到这里,皇帝的脸上讪讪地,齐泽和江绿枝低头夹菜,太后则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