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想法虞恬是知道的,这也是原主能在学校存活三天的原因,她越嚣张,就越说明她有底气。
但她知道,虞爸是不会来了,他可能死了,也可能被困在哪里了,因为原主到死也没等到他,虞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感受到过温暖的人,等她出去,一定会找他。
她径直往员工休息室里走,吩咐沈邱:“把他放在沙发上。”
她翻开林肇初的背包,将里面的伤药拿出来,正准备蹲下去帮他处理伤口时,发现门外有人在向里张望,虞恬看了他一眼,“嘭”的将门关上。
她将伤药丢给沈邱,叫他帮林肇初上药,自己躺在另外一个沙发上闭目养神,在外面张望的人是任庚,不知道林肇初见到他是怎么样的修罗场。
她实在太累了,靠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手里还紧紧的握着战斗斧,似乎只有这样才有一丝安全感。
傍晚,休息室的门被敲响,虞恬被惊醒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沈邱去开了门,敲门的人是任庚,他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虞同学,食堂开饭了,会长叫我来喊你们吃饭。”
虞恬用余光瞟了一眼林肇初,他并没有看这边,似乎一点也不怨恨任庚,她自嘲的笑了笑,差点忘记了锅在她身上背着呢。
她心情不好,所以没有给任庚好脸色,直接越过他,向大厅走去。
沈邱跟在虞恬后面,两人离开后,任庚收起了笑容笑容,一脸愧疚的说:“林肇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将你锁在寝室里,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
林肇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是谁。”
任庚目光闪躲的看了一眼门外,就很快移开了视线,似乎在害怕什么,脸上的愧色又多了几分,他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敢说。”
林肇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少女身姿秀美,步子去迈得很大,走起路来,束起的马尾一颠一颠的,在欣长又白皙秀颈间晃荡。
他眼底闪过一刹的偏执的戾气,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任庚十分懊悔的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扶他:“我扶你去厅里吃饭”
林肇初错过他的手,一只腿用力,站了起来,脚步微簸的走了出去。
任庚收回手,一点也没有被拒绝的尴尬,他扶了扶黑色的眼镜框,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狡诈。
虞恬见林肇初出来了,笑着向他招了招手,他眼眸沉沉,眸中压抑着怒意,隐忍的坐在她旁边。
虞恬将餐盘推到他面前,凑近说:“这是学生会长组织同学炒的菜,味道一般,只不过现在能吃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打点。”
林肇初沉默的看着她,听着她熟稔又亲昵的语气,有一瞬间都快忘记她隽丽的外表下,那颗狠毒的心。
虞恬被他看得有些毛毛的,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林肇初收回视线:“没什么。”他拿起筷子,手腕有轻微的抖动,不太协调的开始吃饭。
虞恬才想起他的手也受伤,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难道刚才他用那种眼神看她,是想让她喂他。
不会吧。
她试探性的抢了他手上的筷子,他没有阻止,她又给他夹了一块小番茄,喂到他嘴边。
林肇初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顿了好一会,才轻启唇口,接下了小番茄,粉润的薄唇一轻一合的着,看起来柔软极了。
虞恬耳根一红,表情不自然的将筷子还给了他:“你还是自己吃吧。”
她垂着头,闷声吃饭。
天渐渐暗了下来,丧尸在晚上非常活跃,食堂周围的玻璃墙被敲得很响,没有灯,黑暗中的响声被无限放大,同学们成群的挤在一起,似乎这样才有安全感。
虞恬早有先见之明,霸占了休息室里的沙发,不至于像其他同学一样睡在坚硬的桌椅上。
上半夜,大家都被笼罩在丧尸砸门的恐惧中,下半夜才适应过来,陷入了梦乡。
虞恬下午睡过,所以睡得很浅,耳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她睁开眼,借着月光发现是林肇初:“怎么了,睡不着?”
“我去躺卫生间。”
虞恬揉了揉眼睛,呢喃道:“外面光线不好,你出去小心点。”
“嗯。”
虞恬闭上眼,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翻了个身,一只腿不小心掉出了沙发,空荡荡的感觉,使她突然惊醒。
她将腿收回来,却发现对面沙发上少了一个人,林肇初还没回来。
第9章
林肇初从卫生间里出来,拧开手龙头,他习惯性的用水洗手,却忘记了,手里还缠着纱布,这下子全都淋湿了。
索性将湿透的纱布都解了下来,已经干涸的伤口再次裂开了,鲜血顺着手腕,流进了洗手池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门外突然传来几道拖沓的脚步声,很快声音到达了门口,他抬头望去,什么也没有。
朦胧的夜色中,他感觉有一双阴鹫注视着他,乌云散开,月光透过窗户,将潜伏在角落的黑影照了出来。
林肇初往后退了几步,背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几乎是瞬间,丧尸抓住了他,青乌的爪子紧紧的钳住了他的手臂,像鹰爪一样锋利的指甲,生生陷入了他肉中。
林肇初震惊于它的速度,他还没反应过来,丧尸张开猩红的大嘴,咬向他的脖子,电光火石间,他猛的偏了一下头,丧尸往下咬住了他的肩膀。
狭窄的卫生间里,肩胛骨碎裂的声音异常清晰,肩膀彻骨钻心的疼,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丧尸用舌头舔着嘴上的血肉,锯齿状的牙齿,像鲨鱼的尖牙一样锋利,它将血液舔干净后,再次垂下头,咬向林肇初。
腐烂发糜的味道迎面而来,林肇初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脚踹向它。丧尸抓得他太紧了,尖利的爪子在他手臂上,划下几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像小溪一样蜿蜒的流向指尖。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得丧尸越发兴奋,它的喉咙发出兴奋的“嗬嗬”声,它张开爪子,再次向林肇初扑去。
这次林肇初有了准备,在他扑来的那一瞬间,矮身躲过,丧尸直接扑在了洗手台上,水龙头刚好卡进了他嘴里,就在这时,林肇初抽出匕首,利落的砍向它的后颈。
丧尸不停的挣扎着,嘴里发出嘶哑的叫声,声音在卫生间里回荡着,格外渗人。水管在它的挣扎下,底部松动了,喷泉一样四散的水花,从接口处喷出来。
林肇初被喷了一身水,全身都淋透了,他没有停顿,继续砍向丧尸的脖子。他手受伤了,提不起力,连砍五刀,丧尸才彻底失去活性。
他用手撑在洗手台上,头发上的水,顺着脖子,流进了剧烈起伏的胸膛,被丧尸咬过的肩膀疼得厉害,好像有无数只白蚁在啃咬一样。
他眉头紧锁着,微抿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平日里晶亮的眸子,在此时,仿佛成了两个黑洞。
肩膀血流不停,他用匕首砍下一截衣服,按在伤口上,脚步踉跄的往外面走。
刚走出卫生间,他被一个人撞到地上,头狠狠的磕在了门上,他被撞得脑袋昏沉沉的,视线模糊,他抱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半撑起身体站起来。
任庚没想到会撞到人,想去搀扶他时,突然感觉这人的身形好熟悉,他站起来时,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任庚才看清这人是林肇初。
任庚站的位置背着光,他又向暗处隐了几分,出其不意的打向林肇初的胸口,又一脚踢向他柔软的腹部。
他眼神狠厉,这一脚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林肇初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满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吃痛的蹲了下去,弓着身子卷缩着,全身都颤了起来。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任庚嘴角都愉悦得快裂到了耳边,他捡起从林肇初身上掉下来的匕首,用两根手指把玩着。
他想,准备趁着夜色,直接解决这颗眼中钉。
他从背后抓起他湿润的头发,冰冷的匕首抵在他的颈间,却意外的看见,他肩胛的好像被什么咬了一样。
手臂上也有抓伤,看伤口不可能是人类留下的,他沉思了片刻,松开了手,林肇初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将匕首揣进裤兜,眼中带笑的回到了大厅,他将门锁改了一下,将锁卡死,确保晚上不会有人去救他,他想让林肇初变成丑陋的丧尸,在虞恬眼前被活生生的打死。
做好这一切,他若无所事的回到了学生中,钻进地铺,继续睡觉。
虞恬不知道她睡了多久,望着空荡荡的沙发,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拿起战术斧,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大厅里很安静,同学们都睡着了,卫生间在大厅后院,她走到门边,这道门在白天还是开着的,现在却关上了。
她拧了拧门把,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纹丝不动,她又有用力拧了几下,还是打不开。
她对着门敲了几下,另外一边依然没有反应,她用战术斧的背面,狠狠砸向门锁,暴力执法下,门没砸开,却惊醒了大厅里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