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暗暗扫了胤褆一眼,胤褆的模样果然如史书上说的那样英俊非凡。感觉到手心被挠了一下,海兰珠快速回神,得,太子爷又吃醋了。很多史书上都说康熙生的皇子阿哥们中胤禔是最俊美的一个,她就是好奇得看了一眼,不过比起胤礽的优雅清隽,盛世美颜,胤禔还是差了不少。
胤褆本就讨厌胤礽,再加上被康熙刚刚的一番作态膈应的不轻,对于嫁了胤礽的索绰罗氏就更加不待见了。身为尊贵的皇子,胤禔也不会没品的故意去寻一个女人的晦气。何况,康熙还在边上看着呢。于是,胤褆虽是板着张脸看上去不大高兴,礼节上却是丁点儿不差。
这也让海兰珠高看了胤禔一眼,看来这位皇长子也没有前世电视剧上演的那样弱智,其实能够在皇宫里平安长大成人还颇受康熙喜爱,胤禔又怎么可能是个棒槌。
之后是三阿哥胤祉,比起胤褆的健壮高大,胤祉一看就是文弱书生,文质彬彬,通身带着淡淡书卷墨香的文人气息,在一众阿哥中也很有自己的特色。
胤禛和胤祺对于海兰珠来说并不陌生。
胤禛长得眉清目秀,脸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很难想象这个一团孩子气的人竟然已经是五个女儿的阿玛了。海兰珠对历史上的雍正帝早就没了当初的好奇,不过是个冷面冰山模样的小少年,长得比胤礽差远了。
胤祺自幼长在宁寿宫,长相随其母,因其性情温和,原本艳丽的长相显得柔和了不少。
七阿哥胤佑,腿脚有疾,整个人显得有些内向和沉默寡言。
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并十一阿哥胤禌四个人站在一起,能看得出来四个年龄相近的皇阿哥们关系很好。
胤禩确实如传闻中那般,小小年纪已经初显风采,温文儒雅,温润如玉。
胤?略有些消瘦单薄,长得也是清秀模样。
胤禟、胤禌都和胤祺毕竟是一母所出,长相颇为相似。不过胤禟很是富态,可以说是几位阿哥中最胖的,站在旁边的胤禌整个人比胤禟瘦了好多圈。
十二阿哥胤祹、十三阿哥胤祥以及十四阿哥胤祯如今年纪还小,不过看上去都是聪慧的。
看着这一群与她见礼的皇子阿哥们,海兰珠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史书上九龙夺嫡的主要参与者可都在这里,当真是人多势众,好在胤礽早已不是历史上的皇太子可比的。
第64章 仁孝皇后
按着礼仪规矩,新婚的皇阿哥夫妻拜完了康熙之后,还要拜见生母,再由生母领着一同去宁寿宫拜见皇太后。但胤礽的生母仁孝皇后已经不在人世,他们如今也只能拜个牌位。
出了乾清宫,两人便往奉先殿处行去。奉先殿是皇室祭祀祖先的家庙,位于紫禁城内庭东侧,距离太子所居的毓庆宫并不远,就在相邻的隔壁。
一路上,胤礽神情肃穆,人也有些沉默,显得莫名的冷清。海兰珠心中一痛,仁孝皇后是在生胤礽之时,血崩去世。这也使得底下的人没少嘀咕胤礽生而克母,好在康熙大力整治了一番,才没人再敢提这一茬。
后宫里阴私丛生,太子生而克母的流言还是流传开来,无形中成了压在胤礽身上的沉重枷锁。幼时的胤礽听到闲言碎语,难免产生了自己命硬害死生母之类的想法,不然为何满宫上下,唯有他一人生而丧母。即便是有康熙的护持,没有生母的保护胤礽依旧难免见到过多的人生丑态,使得胤礽幼时就像是个小刺猬,谁碰扎谁。这也难免使得胤礽越发不合群,跟其他人相处的时候总是显得高人一等。
这些事情在他结识了海兰珠之后,全都变得不同起来。修仙后,他越发明白世事无常,人生苦短,命运如此,谁也无法更改。修士讲究因果轮回,他会努力的上进,赚取无上功德,换取皇额娘来世一生顺遂。
海兰珠心里有些发酸,悄悄靠近胤礽,握紧了他牵着她的手。
海兰珠的力道不小,胤礽很快回过神来,疑惑的偏过头,却见他的太子妃正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他,眸子里有心疼也有担忧,真真切切,无有一丝作伪。
蓦然间,胤礽只觉心底有股酸涩缓缓窜上鼻尖,险些令他失了太子仪态。在六岁那年,胤礽亲眼目睹了皇阿玛前一刻还在跟他一起感伤皇额娘的红颜薄命,后一刻便会因为宫妃有孕而喜笑颜开,打那以后胤礽就再也没在康熙面前提过皇额娘,想念皇额娘的时候就自己到奉先殿祭拜一番,更多的时候却是独自在毓庆宫品尝孤独与哀伤。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帝王的薄情寡恩。后宫妃嫔都说皇阿玛极为爱重皇额娘,讽刺的是,不管是皇额娘生前还是逝后,皇阿玛后宫的美人儿都不曾减少过,皇子和公主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生。若是真的爱了,岂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至少他自己自从爱上海兰珠后,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就一文不值。
每年皇额娘的忌日,皇阿玛总会抽空去巩华城皇额娘的陵寝,有时候一年会去好几次。胤礽觉得皇阿玛刚开始或许是因为想念发妻,之后更多的不过是找个“人”聊天。身为帝王的康熙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无法跟任何人倾诉,而已经逝世的发妻却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胤礽紧紧的回握海兰珠,这是他的妻,亦是他一生相随的道侣,他们将风雨与共,不离不弃。他不会是皇阿玛,海兰珠也不会是皇额娘,他们会一同携手走过一个个春夏秋冬。
胤礽与海兰珠十指紧扣,一步步的走进奉先殿。随行伺候的林太监并红衣等人明显地感觉到太子殿下身上的那种沉重与压抑消失了,整个人都流露出轻松与期待。
比起刚随太子妃入宫不甚了解内情的红衣等人,伺候了太子爷多年的林太监简直要感谢上苍,每回去奉先殿拜祭,太子爷的情绪总是低落沉重,整个人显得生人勿近,他们底下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很久唯恐犯了太子爷的忌讳。此次,太子爷的情绪好转,如何不让他激动。
奉先殿内挂了一副仁孝皇后的画像,古代的画像更加注重写意而不是写实,海兰珠估计仁孝皇后本人跟画像上肯定有不小的出入。从画像上依稀可以看得出来仁孝皇后生前是个温婉娴雅的美人儿,面庞跟胤礽有四五分相像,身上更是有着如出一辙的优雅清隽,让人一看便知二人的母子关系。
作为康熙帝的元配发妻,仁孝皇后与康熙共同生活十载。这段时间,对于整个康熙朝的发展,乃至奠定康乾盛世的坚实基础,都具有关键性的意义。而这十年中康熙的所作所为,应当说与仁孝皇后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由于仁孝皇后的得力辅佐与勤理内治,康熙能够在孝庄太皇太后的指导下,顺利渡过他继位后的早期阶段,为其后近半个世纪的出色统治,开了一个好头。
看着一身皇后朝服的仁孝皇后,海兰珠恭恭敬敬的叩拜,为这位大清历史上默默无闻却以自己独特的“宫闱式化,淑德彰闻“的行动影响了整个康熙统治时代的女性致以最崇敬的心意。
想到玛嬷对这位仁孝皇后的评价,“天生拥有母仪天下之风”,海兰珠不由哀叹其时运不济。若是这位仁孝皇后在历史上没有早逝,以她的聪明才智想必能避免康熙父子反目成仇的结局。可谓,时也,命也!
胤礽将香插在鼎炉内,看着在白色烟雾下显得缥缈朦胧的仁孝皇后,缓缓地叙述道:“皇额娘,儿臣昨日娶妻,今日特意带珠珠来拜见您。日后儿臣在这皇宫里不再是一个人了,您大可放心的去投胎,无需再为儿臣忧心。”
听到“投胎”二字,海兰珠心头一跳,仔细观察仁孝皇后的画像,发现画像里竟然依附着仁孝皇后的残念,赶忙说道:“儿媳索绰罗·海兰珠日后定当与太子殿下同心同德,携手同行。”
胤礽拿出超度玉符朝着画像扔去,哧地一声,画像中出来了一个虚影,虚影微微一笑消散了。胤礽弹了一下海兰珠头上的发簪,笑道:“孤的皇额娘魂魄已归地府,执念尚留人间,这些年一直没能投胎转世。你没发现也不意外,孤也是最近修为精进才发现的。”超度玉符一位大乘期的得道高增所制,此物可保皇额娘了却今生执念,来世平安顺遂。
海兰珠再次对着仁孝皇后诚心一拜,她是个伟大的母亲……
拜完了仁孝皇后,太子夫妇行程还未结束,两人还得前往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行礼。
第65章 宁寿宫
太皇太后崩逝后,这后宫里就数皇太后地位最高。皇太后跟海兰珠的玛嬷都来自科尔沁,算起来两人都是孝庄太皇太后的侄孙女,不过皇太后的出身更高一些,所以当年太皇太后选了皇太后。皇太后这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无宠,好在先帝去的早,如今皇太后也算是苦尽甘来。辈分高,地位尊崇,又得康熙孝顺,满皇宫只怕是再没有人能比她顺心惬意的了。
宁寿宫里,皇太后也早早收拾妥当,就等着太子太子妃这一对新婚夫妇前来。
后宫中的钮祜禄贵妃,惠宜德荣四妃,并其他有些脸面地位的嫔妃们,俱都到了场,不少妃嫔们甚至还带了膝下所出之公主或格格们一并前来,偌大的宫殿被塞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