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求着他爹救瑶儿的时候,瑶儿的爹娘已经死了。
他能做的,就是保瑶儿一命。
收敛情绪,快步离开。
待李宇回神,只见一个背影。
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和瑶儿,就没了后来。
走着,竟到了家。
“少爷,回来了。”
小厮热情的说着,一边给他上茶。
李宇看看他,突的又想着以前的事。“我爹呢?”
他想知道,当年为什么要害瑶儿全家。
“后院。”小厮刚说完,就见李宇火急火燎的走了,连那刚倒的茶都未喝一口。
后院,李宇练着剑,看着儿子过来,忙停下。
这刀剑无眼,他是知道的。
他儿子多,可这个,却是打小养在他身边的。
“怎么今个来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个家吗?”
这个孩子,这几年都闲游在外,一连数月都不见身影。
这会儿,倒是来了他这。
看来,这小子的心里还是有他这个爹的。
“爹,当年你为何害了瑶儿一家?”那可是一条条人命。
李宇看着眼前的人,他爹的野心,他也是知道的。可这么多年了,他以为他爹的野心早就随着时间消磨下去了。
没想到,如今却更盛。
可这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心虚?没有梦到那一张张带血的脸庞?
李义拔出剑,对着数一挥,蓦然树倒。
“挡我的路,杀之!”
没有问什么,有的,只是权力之间的较量。要想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这手上怎能不沾了颜色?
“你……”李宇看着眼前的人,这还是他那个慈爱的父亲?
不是,绝对不是。
他眼中的父亲,虽然有野心,可为人还是正直的。
“我什么?怎么?害怕了?”
一声声大笑格外诡异,让人心里直直发毛。
“杀了就是杀了,害了就是害了,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我怎么会是你的儿子!”这个人,怎么是自己的爹?
不,他早该明白的。
从多年前知道是爹害了瑶儿全家的那刻,就该知道他爹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你应该庆幸我是你的爹,如果你不是我王义的儿子,那你就哪来的今日的荣华富贵?”
王义说着,脸色一沉。
多少人抢破了头来当他的干儿子,只为能依仗着他的权势和富贵。
而眼前的这个孩子,却不想让自己是他爹。
可笑啊,可笑!
王宇一想到今日有的这些,都是建立在别人的鲜血之上,这心里就难免不适起来。
终于他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杀了面前这个人,因为可恨。
可面前的人是他的爹,他有什么资格去恨?
他说的对,今日他有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一生下来,他就有别人没有的权利和富贵。可这些,什么时候竟也成了枷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有着简简单单的家世。
平凡在平凡的生活,像普通人的百姓一样活着,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期盼。
“爹,你放下心中的念想,我们一家好好的,行吗?”
最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第138章 回家
放下心中的执念,怎么放下!
他也皇子,也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你要么好好的当你的小王爷,要么就去继续闲云野鹤,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王义继续说着,看着眼前的儿子,这孩子长大了,他已经管不住了。
他心中的那些话,又怎能跟这个孩子说出。
“这是你说的。”没他这个儿子。
拂袖,头也不回的就走,空留一个远去的身影。
咦,这小子当真就走了!
“走了就不要回来!”王义气的跳脚,这个孩子,当真是不听话。
为什么他的爹是这样,这样的人!
出了门,一时间看这繁华京城,只觉得有些飘渺。
殊不知,有几个人正好盯着他。
“头,下手吧!”身穿褐绿色布衣的人说着,看着这个小子,皇天不负有心人,抓了这小子,还不愁那老贼束手就擒。
据他所知,眼前的这个人,是王义最喜欢的儿子。
“嗯。”另一个手拿长剑的人轻声的回应着,挥一挥手,示意着开始行动。
许府。
他被一群小厮簇拥着,昂首阔步而来,一张瘦削的面孔上泛着光泽,神情倨傲,目光冷峻,他威严地扫视着前方,但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孔时,轻轻一笑。
面前的年轻男子轻步而来,他穿着一身青衫衣裳,惊喜的望着他自己,但见他的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一双眼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他停住了脚步,拘谨地站立原地,两只手来回搓动着,周身透着一股子明显的书卷气。
“许兄,好久不见。”
声音低沉清冽,话刚说完,肩头猛地被一拍。
“我说,在矿山呆的滋味如何?”
许明涟打量着赵文深,数月未见,这小子黑了。
矿山里面是在地下干活吗?这小子怎么黑了许多?
不过黑了也没关系,反正这小子白。
又对着身后的小厮们吩咐道:“我和赵兄有话说,你们先下去。”
见众人走后,这才开口:“我抓了王义那狗贼的儿子。”
这回,他就不信不能抓到王义的要害。
“可是据我所知,那王义有很多儿子,抓了他一个,他还有很多。”
对于那种人来说,儿子,那威胁不到他的利益。
赵文深说着,清新的拿起一旁的茶杯,轻酌了一口,只嚼茶叶的清香在喉咙里绽放,滋润无比。
这些日子,他虽然在那矿山,可这里的消息他还是知道的。
好不容易假死离开了矿山,接下来就是干一番大事了。
“也是,那那个小子,我岂不是白抓了?”许明涟说着,不免有些恼毁,真是白瞎了他一番功夫。
也不知道这消息是谁说的,说这个李宇是王义最疼爱的儿子。
这个李宇,是王义的发妻唯一的儿子,可生下这个儿子,女人就撒手人寰了。王义为了纪念他的发妻,这个孩子跟他娘一个姓。
许明涟原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的软肋,可听了赵文深的一番话,原来这个孩子也不是王义的要害。
可是,也不能便宜了那王义,威胁不成,敲诈一笔总还可以的。
如今到处闹着旱灾,百姓苦不堪言。
这个时候,那一批赈灾的粮怎么能够?
“你放心,现在我们找到的金矿,要铲除那狗贼,指日可待。”
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回到那里,和苏沁过着想过的生活。
许明涟看着他的目光,只觉得他此刻有着天神一般威武霸气,令人敬佩不已。
小镇上,少了原本的嬉闹,可还是没有失去热闹。
面摊前,一个中年男子坐着,穿着一身洗得褪了颜色的衣裳,那衣服上,又带着几个补丁,处处透着寒酸。
脸色白中泛青,眼窝深陷,两眼茫然地望人群,整个人显得颓废而无助。
这个人,不是赵文峰是谁。
自从那次被砍了手指后,就没有脸面在这呆下去。
后来,他也尝试着做些小买卖,没想到今年蝗灾,那些小买卖血本无归,又欠下一屁股债。
没办法,又回到了这。
毕竟在这里,有他的娘,有他的妻儿。
“哎,面来了。”
面摊老板担着一碗面,白白的面上面洒着碎碎的青葱。
又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褴褛的人,万一等会儿上了面,他不付钱咋办?
“十文,你先付了钱再说。”
十文!一碗白面就十文?赵文峰看着那碗面,肚子饿的直咕噜。
又看了一眼面摊老板,这是一个矮瘦的中年男人。但见他长得尖嘴猴腮,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眼里泛着精明狡诈之色,他的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说话间,露出满嘴参差的白牙,声音尖细,显得分外刺耳。
“十文就十文。”这点钱,他还是有的。
说完,就从袖口里掏出十文钱,有数了一番,确定是十文,往桌子上一放。
“好嘞,客官您慢用!”看见这十文钱,笑着把面放下。
“这年头,粮食金贵着呢!今个我要你这十文,你也不亏。”
刚要走,又停下脚步,扭头冲跟在身后的男人说道。
赵文峰看着眼前的面条,咂咂嘴,拿起一旁的筷子,又瞅见桌上的蒜,忙剥了皮。
这面条看着清汤寡水的,要是没点味道,吃着也不好。
三下两下,一碗面就下了肚。又见碗里的面汤还有一些,也喝了个干净。
拎起包袱,就往回赶。
过了这小半年,也不知道家里是啥情况。这闹饥荒,家里没有赢钱,可咋办?
那里毕竟有自己的儿子,他再怎么混蛋,心里也有个底。
从忙着赶回家,约么着到了下午。
看着熟悉的篱笆院,有股久别重逢的滋味在心头里奔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