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往市里面行走着。
街道市区肉眼可见的荒凉，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腥黑色血迹，好几辆车歪歪斜斜的翻倒在马路上，两旁的商店，玻璃窗都被敲碎了，路旁还有废弃的卷帘门。
风一吹，便卷起若干垃圾飞扬上天。
街上游荡者的丧尸听到楼艾的汽车引擎声，跟着便跑上来了，追了两步发觉不对，扭头又想向别的地方走过去。
楼艾哪能如它的愿，她散发出高阶丧尸的威压，强制性的让丧尸做出追赶的动作，一个人类开着车没有引来丧尸追怎么可能。
一直控制到十个丧尸左右，楼艾便察觉到自己的极限了。
向阳路的综合超市旁边就是一家眼镜店。
楼艾将车子停到眼镜店旁边的角落，控制着两个丧尸蹲下来，威胁道：“你们两个帮我看好了车子，要是我回来我的车子毁了，你们两个就等着被我杀死吧，赌好了门，车在尸在，车毁尸亡，懂不懂？”
“呃…咯咯。”两个丧尸一胖一瘦一左一右的蹲在两扇车门前，扭曲着头，手掌僵硬的扶住车门。
楼艾看到自己车门上瞬间印上的脏污手印：“……”
行吧。
眼镜店的玻璃门没有上锁，带着裂缝大敞着，里面的矮柜东倒西歪的歪倒在地上，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滩血迹。
楼艾走进去，里面的眼镜框大多都保存完好。
她翻翻找找，挑了两副黑色的装饰眼镜框，两个墨镜，将店里适合她的美瞳和隐形眼镜药水全部收起来。
她走到店里的卫生间，她的眼睛瞳孔在升级之后由针尖大小扩大了一圈，勉强变成了营养不良的绿豆那么大，但还是不像人类眼睛。
楼艾找了一个深色的美瞳戴上去，除了不灵动外，看起来正常一些，乍一看，像是戴了花纹特殊的美瞳装饰。
解决了眼睛的事情，楼艾便向旁边的综合市场里面走进去。
楼艾一进门超市的大门，正对上前面的几个丧尸的身影，丧尸步履瞒珊的冲着她这边冲过来，她没有正面丧尸，冲着丧尸喷着杀虫剂扰乱他们的嗅觉，然后快步冲上了二楼超市。
丧尸看不到她，再加上气味的阻挠，很快就迷失了方向，重新在大厅里走动起来。
二楼超市门前有一些卖饮品冰激凌的小商贩，楼艾悄悄给站在旁边的张牙舞爪的丧尸开了瓢，去旁边几个的小冰柜里面翻找水。
末世初期，像这种小冰柜是不会一点存货都没有的。
但整个冰柜好像被清理过，上面都是些冰冻的奶油，还有蛋糕，因为停电的原因，已经有些发臭了，她仔细翻找了一会儿，在冰柜角落里，翻找出来一提包装整齐的矿泉水，好像是有人故意藏在这的物资。
“别动，这是我们的水，我们和超市里的人买的水。”
一个老人突然冲出来便拉扯住矿泉水，真切的哀求道：“我们人很多，姑娘你就把水留给我们吧，你刚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姑娘你很厉害，一定能再找到水的。”
楼艾看过去，老人是方正的国字脸，两鬓的地方已经发白了，浑浊的眼球一动不动的盯着楼艾。
“超市里有人卖水？在哪里？”楼艾询问。
“就在超市原来卖水的地方，他们把超市原来卖水的地方全都占了，一个金镯子换一瓶水，超市里那些发死人财的玩意儿，卖的可贵了。”老人说道，“我们这是帮他收集物资的时候，他们给我孩子们的报酬。”
“那你走吧。”楼艾松开手，轻轻打量面前的老人，她觉得面前这老人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感。
面对怪异，她第一选择通常都是先远离，谁知道遇上的是什么疯逼玩意，这种直觉以前救了楼艾很多回。就在老人迈着瞒珊的步伐离开时，楼艾眯了眯眼睛，就在刚刚她居然有一种能控制面前老人的感觉。
楼艾摇摇头，轻巧的躲过两个丧尸，走进超市找到卖水的区域。
看着矿泉水货架上被扫荡一空的水，她苦笑了下，果然如此。
“你想找水？给你一瓶。”
忽然，旁边响起了一声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声音。
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楼艾脑海中飘起来，她看过去，深埋的记忆渐渐被撬动。
夏星，他在这个超市啊，对了，她打工的那家奶茶店好像就在隔两条街的商业街里。
上一世，她靠着奶茶店的存粮在奶茶店里躲了八天，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夏星浑身擦伤的出现了，他递给了她一个面包，那时候他说的是：你也饿了吧，分你一个。他们在那家小奶茶店里互相依偎着呆了三天，相互鼓励着，一直坚持到军队到了这条街，坐车的时候才分开。
夏星家里有军方的背景，当初要不是他，可能军队都不会去搜那个小奶茶店。
“谢谢。”楼艾接过，道了声谢，：“你叫什么？”
“不用谢，我叫夏星，先走了，我同学他们还等着我呢。”夏星怀里抱着两提矿泉水，大约有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很开朗，他看了看楼艾，神情一顿，忽然警惕起来，“我们人很多的。”
楼艾顺着夏星看过去，那边加上夏星，一共有六个人，好像都是和夏星一个岁数的少年。
不，不对，最后一个是个老人，是刚刚抢她矿泉水的那老头。
几个人一移动位置，楼艾便看到了原先角落里人的模样。
而且，那种触手可及的可控制感越发强烈，就像是她站在一个零阶丧尸面前。
楼艾伸手扯住夏星的衣服。
第5章
“那位爷爷也是你们一起的？”楼艾问道。
“那是夏爷爷，你认识他？”夏星神色缓和了一些。
楼艾点头：“恩，我之前和他做过小生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夏星这下子就和楼艾熟络多了，他下意识以为楼艾也认识夏澄澄：“夏澄澄和我在一个书法班里学习，她爷爷当时和我们待在一起，紫月来的第二天，我们老师还有好几个学生都变成丧尸了，夏澄澄当时和她爷爷一起逃出来了，但前天我们在楼梯间的找到夏爷爷的时候，夏澄澄已经被丧尸咬死了。你待会可别问关于夏澄澄的问题啊。”
楼艾点点头：“我保证不问，所以我能和你们搭个伙么？”她看了看远处游荡的丧尸，夏星的队伍里有人运气很好，觉醒了精神系异能，剩下的几个人都是普通人。
“我得和杨杨商量一下，你会做饭么？”夏星问道，“我这几天天天吃干泡面，压缩饼干，嘴上都吃长泡了。”
“长泡不怕，我这里有西瓜霜。”楼艾倒是会做饭，末世里摸爬滚打了两三年，做饭已经成了一项必须技能，但是她现在是丧尸，实在闻不了做饭的各种味道，她怕她当场反胃吐出来。
夏星：“……”
杨杨见夏星带着那女孩走近，浑身都紧绷起来：“夏爷爷，抢你水的真的是她么？”
“是她，没错，也就是我跑的快，她才没追上。”夏守成眯着眼睛，点头道。
“太可恶了吧，她怎么有胆子再过来？”
“这才末世几天啊，秩序的崩塌就是因为有这种人才会崩塌的这么快。”
楼艾走过来，对上的就是几个人瞪视的目光，她摸摸发圈上的小黄鸭，她现在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啊，她诧异道：“夏星，他们怎么了？”这群人敌意怎么这么深？
“星哥。”楼艾看着小平头正大光明的，在夏星耳朵边上嘀嘀咕咕，“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这不是添乱嘛，这女生就是刚刚夏爷爷去找水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想抢水的坏蛋，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几个万一被她害了怎么办？”
“不会吧？”夏星把水放地上震惊的反问，看了看面前几个人的面色，收起了笑，半信半疑。
“怎么不会，夏爷爷刚刚就是这么说的。”
“可我已经答应她要让她和我们一起了，她还说她和夏爷爷做过小生意，也是骗我的？”夏星说道，“是不是搞错了，那女人再怎么样也能打过夏爷爷吧？杨杨你觉得呢？”
“那咱们先带着她，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把人赶走，要注意不要让她背后耍阴招。”杨杨一锤定音，她仔细看着楼艾头顶的发圈，还有相对来说十分干净整洁的衣服，一看就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人，要是她真的心怀歹意，他们应该能够制服她，“爷爷，咱们再给她一个机会。”
“好，我倒是没什么关系，主要是你们觉得没问题就好了。”夏守成点点头，善解人意道。
楼艾现在的耳朵很灵敏，几个小少年商量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楼艾，你先和我们一起过来吧，你应该也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我们那还有食物。”
楼艾看着夏星让她跟上的手势，点点头跟上，并排着和夏爷爷一起走出超市。
超市旁边还是那个小冰柜，只不过现在冰柜旁边出现了一个穿着灰扑扑工作服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几乎是探到了冰柜的下面，正在奋力的翻找着冰柜，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坏掉的香肠被打翻发出恶臭的味道，但再恶臭的味道都抵不住男人眼底盈起来的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