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羞耻,但是水清寒心中却莫名的升起一种类似于雏鸟情结的感觉。像某些孩子,学会一件东西的第一时间,便会去找自己最重要的人炫耀。
舒服啊,满足了,真不愧我如此心疼你。
言曦眉飞色舞的上前一步,拍拍水清寒的肩膀,“来,清寒妹妹,再叫一声姐姐。”
“好姐姐!”水清寒脱口而出,在秘境之中七年的时间,许多次叫出口已经形成了习惯。
天剑子一口老血梗在心头。你怎么又上了言曦这丫头的当,她比你还小两岁,你叫她什么姐姐?
水清寒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已经不是在秘境中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临渊。
临渊清清冷冷道:“这是你的自由,为师不会干涉你。”
他不是心胸狭小之辈,或许有些事上的确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迁怒。临渊憋了一下,这番解释还是没能说出口。
“走吧,秘境已关,吾等当返回玄武剑宗。”临渊有些挫败,他想说些话,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能面色冰冷的抛出一道剑符扔给申尘子。
“谢礼”
分明是在表示感谢,看起来却像下一刻就要拔剑暴起。
“三分凉薄,三分高冷,四分漫不经心……”申尘子用灵力接过剑符,斟酌着想找一个能表达讽刺意味的形容词。
“像一个成熟的扇形统计图。”
言曦及时补上一句。
申尘子眼中一亮,拍掌大笑:“对,就是像扇形统计图。临渊,你知道什么是扇形统计图吗?不知道也正常,毕竟你读书少没文化嘛……”
玄武剑宗一行人目光笔直(在场的热心市民申尘子对此有异议,他坚决认为就是双目呆滞),目不斜视的从玄剑峰一行人身旁快步走过。
申尘子和言曦十分同步的不屑撇撇嘴。整天一副面无表情的棺材脸也不知道是在装什么……
乐呵呵地收了一圈之前打赌得来的宝物,又不怀好意地叮嘱苍扬“记得来我们玄剑宗做苦力”,申尘子心满意足的带着言曦和其他弟子们又坐上灵舟会玄剑峰。
灵舟之上,不像来时那般喧喧嚷嚷,几乎所有弟子都是找了个灵气充沛的地方打坐。此次秘境他们是言曦的重点照顾对象,也是完成任务最多的一部分人。
心性的磨练让他们道心稳固,秘境的奖励又从不同方面提升了他们的实力。在言曦扯着耳朵“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教导下,玄剑峰弟子抓紧一切时间消化得来的东西。
[师父,秘境中的那个王爷,就是跟在我身边那个。他的真实身份是魔界的陆齐魔尊,我和他有笔交易。]
言曦懒洋洋的传音给申尘子,丝毫不担心自己身为修士和魔修有瓜葛的事情暴露。
申尘子慢条斯理的呷了口茶水:“那为师就陪你走一趟。正好把烈焰那家伙买的丹药送过去。”
与魔界私通的事情,反派怎么可能不做呢。言曦做的事,甚至还能说是一句“上行下效”。
“烈焰魔尊五年前得了一株清心草。”言曦给出着主意,主要是陆齐嘴上不把风,有些事情聊着聊着就往外吐。唯一的警惕心就是把故事人物换个名字,但是对熟悉以魔界势力的言曦来说,只需要稍微费点心就能把名字给换上。
申尘子挑挑眉,“哦,那老东西上次传信还说那颗清心草是被百煞魔尊给抢走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暴动的剑气,申尘子一挥衣袖,“小不点,抱守灵台,凝心静气。”
谢问闷哼一声,眼中的血红逐渐褪去。盘膝而坐,一股清纯的灵气涌入他灵台,帮助他镇压了心魔。
“多谢尊上出手。”谢问吐气如蛇,恭敬的对着船舱的方向弯腰行礼。
“怎么了?突然之间心神如此暴乱。”言曦从船舱中钻出来。
谢问抹去嘴角的一丝鲜红,阖上眼皮,掩盖着自己眼底的暴虐。
他声音隐忍:“我看见我的生身父亲了。”
言曦若有所思的看着天际出现的那一艘灵舟,张扬的“谢”字黑底红字旗帜悬挂其上猎猎作响。
原来是谢问那个狗都不如的爹。在原剧情中,谢问是突破金丹才发现原来自己“早亡”的父母其实都没有死,反而都是强大的修士家族中人。
只是这一对双双达到元婴期的夫妻却把谢问一人扔在凡俗,任他被人欺凌,任他自生自灭。
这二人类似于罗密欧与朱丽叶,哦,呸,玷污了美好的爱情故事。这两个东西分属于不同的家族,偶然相识,一时上头双双私奔隐居世俗,还生下了谢问。
但是后来的柴米油盐磨平了他们的热情,又因为被家族通缉而不能使用灵力。本来是指望天资绝伦的谢问出头,谢问却又被下了压制资质的毒……
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爱孩子的,这夫妻二人一次争吵后就双双假死脱身,根本不去管当时只有五岁的谢问死活。
言曦的眼中带了一丝怜悯,揉揉谢问毛茸茸的脑袋。甚至到后来气运男主初露锋芒,这一对夫妇还有不要脸的贴上来多次讨要东西。
躲又躲不掉,打又不能打。谢问小可怜被逼得远走魔界。直到后来仙魔大战,这对夫妇葬身战场,谢问这才能够回来。
谢问眼眶通红,攥着剑的手青筋暴起,字字泣血:“他没死,那个女人也没死……该死的只有我。我和野狗抢别人的剩菜剩饭,我去偷去摸,冬天窝在稻草堆里……原来唯一该死的是我。”
少年的右手紧紧的攥着剑,露出的半截手臂上伤痕遍布,伤疤既恐怖又丑陋。
言曦看着谢问沉默不语,许久双眼微微一眯,突然开口:“陈长老,把灵舟的控制权交给我。”
伫立在船头的瘦削道人微微点头,双手结印移交灵舟的控制权。
言曦双手结印,灵舟速度骤然拔高了一节,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明晃晃地向着谢家的灵舟冲去。
矗立在谢家灵舟前控制方向的老者本来正悠哉悠哉的摇头晃脑,还时不时伸手捻一把自己垂到胸口的长须。
“三房的小辈孝敬老夫的灵石……卧槽!”另一艘灵舟在其瞳孔中迅速放大,老者忍不住开口就是一句经典“卧槽!”
他面色瞬间凝重,双手连结十几个法印想要控制灵舟躲开,脚下的灵舟逐渐转弯。眼看应该能错过去,他方才长吁一口气。
变故突生!
脚下的灵舟忽然向左一偏——老者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两艘灵舟就已经撞上!
“啪”
“咦?”听闻这动静老者脚下流光一顿,生生的止住了想要遁走的遁法。
被这动静惊动的众位家族弟子也纷纷上前来查看。
对面灵舟豪华无比,满是昂贵装饰,可与自家灵舟相撞的地方却是破了一个十几丈大的缺口,现在还漂浮着缕缕黑烟。
“你们!你们!”对面灵舟上忽然奔出一队弟子,为首是一位蓝裙女子,正抬着食指颤颤的指着他们,明媚双眸中满是控诉。
“你们是谁,怎么如此蛮横?方才明明已经避开了,又为何忽然调转方向撞上我们?”少女向前踏了几步,义愤填膺。
这、这是什么情况?
谢家众人面面相觑,原本控制灵舟的老者忽然冷笑:“谢息,你速去禀告大长老,就说有人找我们谢家的麻烦。”
哼,不过是一群小弟子罢了。看他们灵舟如此脆弱想来也就是普通家族或者小宗门,虽然不知刚才究竟是出了什么错,也的确是自家灵舟突然不听使唤。
但是欺负也就欺负了,难道还想让他们赔偿不成?
谢息心知肚明,他光明正大地转身进了船舱,去请那位老者口中的“大长老”去了。
言曦自然也看见了这个谢家子弟的动作,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就算谢问只是我的小工具人,那也只有我能欺负。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敢欺负我罩着的人。
在原剧情里,这个毒就是谢家给下的,他们知道谢问的存在,但是却看不上这个有一半仇人之女血脉的孩子。甚至在后来,谢凉那个狗东西后来找谢问要东西还是他们支持的。
谢问不给,他们就派出高手来仗势欺人,满口的仁义道德……
要讲仁义道德,我最擅长的就是以德服人。言曦微微扬起嘴角,后整以暇的看着同船舱里缓步走出来披着一张人皮,实际上下面说不定是什么黑心肠的老头。
“哦,这个小辈,你的灵舟撞上了我们谢家的灵舟,老夫尚且不愿意和你这小辈计较,怎么你还想要敲诈谢家不成?”
谢礼先声夺人,他满脸严厉,大喝一声,浑身气势爆发,元婴期的威势直勾勾地扑向言曦。
他位高权重,一向被人顺从惯了,一时之下见到言曦一行人居然也不深思,恃强凌弱倒很熟练。
元婴期的气势压下,谢家弟子纷纷摩拳擦掌等着看对面一行人的笑话,就连先前掌握灵舟的老者都微笑不语。
……怪不得后期随手就让魔修给灭了,这种脑子能活下来才怪。也不想想自己等人敢站在这里到底是有何凭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