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想好了,等到天剑子那个老东西变成小孩以后,他就骗天剑子叫自己“爹”。
言曦一眼就看出了申尘子一本正经表情下掩盖的坏水,她无奈道:“要是这两个人都变小了,那谁去治理玄武剑宗啊?还是说师父还有想做玄武剑宗宗主的心思?”
做玄武剑宗的宗主,申尘子想象了一下。比武大会,他在上面滔滔不绝,下面一群傻子一样的剑修每个都像傻瓜一样,半天憋不出个屁。只有他一个人哈哈大笑,一堆死鱼眼静静盯着自己。
太可怕了。申尘子打了个哆嗦,他本来还有想要谋权篡位的心思,但是自从玄剑峰独立出来,并且这几年越做越好以后他就已经淡了对于玄武剑宗宗主之位的执念。
更重要的是,他和玄武剑宗那群傻瓜一样的剑修好像打小就八字不合,互相看不顺眼。玄武剑宗宗主,还是留给天剑子这个老东西吧。
五天后,得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天剑子一进入玄剑峰的大殿,扑面而来的就是这样一副让他抓狂的场景。
申尘子那个狗东西翘着二郎腿好不悠闲地坐在中间的首座上,右手侧坐着言曦,正悠然的喝着茶,而其中一个只有桌案那么高的小豆丁,正乖乖地给申尘子端茶递水!
细看那小小年纪就已经略现雏形的小棺材脸,那身后背着的熟悉的临渊剑,还有那一丝不苟的认真气质。
“师弟啊——”天剑子悲呼一声,就要上去阻止临渊给申尘子端茶倒水,同时还用谴责的目光瞪着申尘子:他还是个孩子啊!
临渊皱着小眉毛,先不慌不忙的把手里的茶盏放在申尘子身侧的桌子上,随后身后的临渊剑出鞘,泛着冰冷寒意的剑尖直指着申尘子的眉心。
“你是谁?”临渊声音平静道。这个突然冲进来的老头好想脑子不太对啊,为什么一进来就要对自己动手呢。想着,临渊还无意识的往申尘子的方向贴近。
天剑子见到自己单纯无知的师弟甚至还依赖地往申尘子那个不安好心的家伙身边贴,更是气急攻心,几乎要噎出老血来。
“你是我师弟,我是你师兄啊!”天剑子恨恨的瞪了一眼申尘子,随后又把怜惜的目光投向小豆丁临渊。
申尘子嗤笑一声,就抿着茶,悠哉悠哉的看着这一场好戏。
哼,要是进了我玄剑峰,被我洗过脑的小屁孩还能相信你的话,我申尘子的外号就不配叫做“八面玲珑”了。
临渊果然警惕地后退一步,手中的临渊剑举得更高了。自己这几日明明在玄剑峰过的很好,这个陌生的老头却一进来就拉着自己称呼“师弟”,临渊心一凌,忽然想起原来在那个舅舅家时赶马车的陈大爷说过的话。
“胡说,我才不是你师弟!你这么老一个老头也有脸叫我一个孩子师弟吗?”临渊看着天剑子一脸“奸诈”的模样,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迈着小短腿,腾腾几步跑到言曦身后,找到了安全感后他这才松了口气,“姐姐,这个家伙是拐孩子的花子!我不认识他,他肯定是想要把我骗走卖掉。”
拐孩子的花子?天剑子望着敌意的看着自己的临渊,如遭雷劈,心,疼的厉害。我堂堂天剑尊者,玄武剑宗的宗主,你至亲至爱的师兄,怎么就成了拐孩子的花子了?
还有姐姐……
“造孽啊——”天剑子眼前一黑,痛心疾首的看着临渊,那是你徒弟辈的黄毛丫头,你叫她姐姐,那岂不是平白矮了申尘子一辈?再等价一下,那岂不是我就平白矮了申尘子一辈!
申尘子却是眉飞色舞,看着临渊怼天剑子,申尘子神清气爽,只觉得自己心神愉悦。这天下间,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快乐的了,看着这两个狗东西狗咬狗一嘴毛,申尘子几乎要抑制不住想要叉腰大笑。
“咳咳!”言曦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提醒着逐渐偏离今日重点内容的申尘子。师父,咱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咳咳,天剑子宗主,今日邀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申尘子被一提醒想起来了正事,于是连忙严肃起来,努力压低着方才上扬的厉害的嘴角。
“关于你们玄武剑宗内出了叛徒一事。”
事关玄武剑宗存亡,天剑子也顾不上辈分问题了,他正经危坐,面色严肃的正视着申尘子,洗耳恭听。
申尘子同样面色严肃,道:“这个事情很困难,这个叛徒能够潜入后山并且把一位大乘期打伤,说明这个叛徒肯定身份不低。”
“嗯。”天剑子面色越加严肃。
“他肯定还有其他帮凶,甚至可能已经在玄武剑宗埋伏了数百年了。这次要不是机缘巧合我徒弟发现了一点线索,那后果不堪设想。”
“嗯。”天剑子身体绷的紧紧的,仔细听着申尘子说出的每一个字。
的确如此,在五日前申尘子给他发了通讯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身为玄武剑宗的宗主,数百年来事务都亲手亲为,他却一点都没有发现那个叛徒的身份。
这让天剑子更加后怕,潜伏的如此深,要不是此次露出来了马脚……他现在只希望能从申尘子这里得到一点线索。
“一万灵石,我告诉你叛徒线索;五万灵石,我告诉你叛徒名字;十万灵石,我告诉你所有叛徒的名单;二十万灵石,我告诉你所有叛徒的生平。”申尘子神色自然道,和一旁满面震惊的天剑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剑子沉默了,他看了看胸有成竹,对一切消息都了如指掌的申尘子,又看看一旁被暗算不得已变成幼体蕴养神魂的临渊,最后审视了一下五天前申尘子传来消息才知道玄武剑宗内有叛徒的自己。
原来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啊。
“先欠着,本尊,暂时,没钱!”天剑子一句话断成了几节,十分狼狈的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吐。
申尘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对着一旁的临渊招招手。临渊懵憧地走过来,接着手上就多了一个做工精良的储物袋。
“呀,本尊才想起来,第一次见晚辈是要给见面礼的对吧。呐,二十万灵石,当一点零花钱拿着买糖吃。”申尘子财大气粗,说话间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天剑子。
天剑子抬着头,咦,这大殿顶上的花纹真好看。
申尘子嗤笑一声,手中浮现出一块青玉筒,随手扔给了天剑子。
薄唇轻启,吐出了让天剑子老脸一红的两个字——“穷鬼”。
天剑子厚着脸皮当作没有听到申尘子的奚落。没办法,剑修吗,就应该穷一点,不穷,那还叫剑修吗。
申尘子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他和天剑子腰间同时一亮。
接着一道虚影突然浮现在大殿中央。
一身蓝袍的太史方虚影脸色难看,“诸位道友,本次千年兽潮提前开启,望天下齐心协力,速派弟子前来北境,共御时艰。”
匆匆扔下一句话后,太史方的虚影就化作一团轻烟消失。留下面色沉重的申尘子和天剑子,还有一头雾水的言曦和什么都不知道的临渊。
“申道友,我这里……”天剑子面露尴尬,别别扭扭的望着申尘子。
申尘子翻了个白眼,没好声道:“我先去吧。”
天剑子这才松了口气,匆匆忙忙的离开,甚至都没来的及和临渊多说两句话。
等到天剑子走了以后,申尘子才面露焦急之色,在大殿中兜着圈子。
“怎么会这样,千年之劫这次怎么会提前整整五十年呢……不行。”申尘子忽然面色一定,侧头望着言曦,“徒儿,你快点去闭个死关,再把你那几个师弟都给叫回来。”
千年之劫,兽潮不断,他不能让言曦冒这个险去战场。言曦还是个孩子啊!
“师父,师父,你冷静一点。”言曦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还没开始打仗,你爹就已经给你找好逃跑路线了?
申尘子眉毛皱的紧紧的,咬牙道:“本尊如何能冷静,这是妖兽潮,妖兽潮是会死人的。”
“小曦,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现在修为是元婴后期就没有危险了,这数万年来,哪一次妖兽潮中也死过不少的化神,甚至就连大乘期都不敢保证自己是绝对安全的。”申尘子面色变换,眉目间显得忧心忡忡。
“师命不可违,你乖乖给我去闭关,我带着你那几个师弟去北境,三年以内,你不许出玄剑峰一步。”申尘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言曦不甘示弱道:“就不,这种事情别人去得为什么我去不得?”
“别人又不是我徒弟,他们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一向宠溺言曦的申尘子这次却寸步不让,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申尘子威严的看着言曦,这是能闹着玩的吗,千年大劫,死伤无数。天下间的天才多了去了,死在妖兽口中的天才也多了去了,要是没有性命之忧就由你去,有性命之忧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呆在玄剑峰吧。
……
三天后,申尘子带着从东海回来的沐轻尘和谢问以及玄剑峰上千的弟子往北境赶。言曦被申尘子用阵法困在了玄剑峰上,一气之下连出来送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