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找太医单独谈话,把老太医吓得够呛。
老太医告爷爷告奶奶,什么东西南北的神都祈祷遍了,也没指望夏枫给赏钱,就想平平安安回太医院,退一步说,留个全尸也行啊。
夏枫背着手,侧过脸来,一本正经问道:“男人是怎么怀孕的?怀孕期间要注意什么?男人到底是怎么生小孩的?”
本以为要被当头棒喝的太医一愣,一身冷汗倒着走:“啊?”
“快事无巨细与本王说来。”
因为科技有限,这个世界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怀上孩子的这个问题涉及到细胞层面,太医并不能给予解答,只能含糊得说什么液体与液体之间合成了小孩子,说的跟化学实验似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男人生小孩和女人生小孩在风险上并没有差别。男人的孩子坏在腹中一个神奇的像胃一样的小器官内,夏枫将其理解为男人的子宫。
生孩子的时候,要直接从“新陈代谢”的地方用剪刀戳开一个洞,把孩子挤出来。
想想就很痛。
避子汤对身体有害,满打满算,在没有任何避孕措施的条件下,夏枫已经努力算着何子秋葵水的日子,尽量避开危险的时间同房,每次同房,她也哄他别在内排霜。
谁知道这棘手的问题还是这么快就来了。
她一点也不在乎什么传宗接代生男生女,她只在乎何子秋的安危。
思罢,夏枫心头越发烦躁起来:“孕夫需要注意什么?衣食住行,统统说来。”
老太医行医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关心夫君的妻主,多的是把细则告诉下人,让下人去编排已算宠爱。
夏枫逼她说得越详细越好,太医便喝了一口又一口茶,说了将近一个时辰,口干舌燥,只差把嗓子呕出来。
等夏枫把她放出贤王府,天都黑了。
顶着一张严峻脸出侧院的时候,夏枫一脑袋禁忌,瞧见曲圣琰带着秦枚和夏椿,傻子一样在厅里玩杂技逗何子秋开心。
烛光在室内掩映,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微黄的烛火下,何子秋的笑容泛着温柔的暖色。
也许,他是想要一个孩子的吧。
夏枫心头不住得喃喃,只要他想要的,她都给他。
何子秋感受到她的视线,抬起头,朝他勾了勾唇。
夏枫赶走了三个吵闹的小屁孩,与何子秋单独用晚膳。
她把何子秋不能吃的都推到一边,能吃的便放在手边:“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有我在,我都会保证你的安危。”
得了她这句话,何子秋悬着的心这才降下来:“我以为你不开心了。”
“傻瓜,我是在为你担心,生孩子这种事太过危险了。”
夏枫恨不得把一身内力从气海里头抽空,全部灌输给何子秋,或者灌输给他腹内的胎儿并跟他说:“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你应该学会自己在一秒内从爸爸的体内爬出来。”
可惜并不行。
自从何子秋确认怀孕后,夏枫就跟有人要抄她家似得,心里头那根弦时刻紧绷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怀孕了。
“都说孕者情绪敏感,容易崩溃。”秦枚经常和曲圣琰端着一盘小点心排排坐,望着在院子里逡巡来逡巡去,把安全生育计划拟了一院子纸的夏枫道,“怎么夏枫比何子秋还焦虑。”
曲圣琰冷哼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爱,关心则乱,我以后也要找这样的妻主。”
秦枚狐疑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赶紧去祸害夏椿吧,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当然,秦枚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后来一语成谶呢。
自夏枫归来,朝中又安稳不少。
夏枫一股脑把武学全数交给夏椿,但夏椿忙于政务,一个一个捡起来练还不知道练到猴年马月去。
贤王府的贤王君有喜了,这消息传开后,各路朝臣纷纷祝贺。但她们不敢和夏枫打照面,更别提上门祝贺,只敢差下人备上比平日厚三倍的礼送到贤王府来。
有的胆子极小的,买了耐摔的贺礼,大半夜坐着马车在贤王府门口跑一圈,掀开车帘一丢,完了撒丫子就溜。
贤王府门口每天早上都堆满了大大小小贺礼。
唯有林书豪亲来贺喜。
何子秋高兴,把许多首饰分给了林书豪,因了这层关系,夏枫在朝堂上对丞相大人也颇有那么几分敬重。丞相大人不得不感叹:安享晚年真要靠气运,好在她生了个有眼色的好儿子,母凭子贵啊!
三个季度倏忽过去。
上元节日的正午,乌云密布,屋外飘起朦朦胧胧的白雪。
夏枫命人在栀子园内备好炭,烧好热水,不顾产公的反对也要进屋陪着何子秋。
何子秋从一早上开始便阵痛起来,额头上冷汗密布,夏枫一点点输真气给他,为他缓解了不少疼痛。
饶是天京经验最丰富的产公,跨进贤王府前也拟好了遗书。
他抱着必死的心踏入栀子园,为何子秋接产比他自己生还紧张。
“王女,您别嫌老奴啰嗦,一会子过于血腥,女人都道不吉利,您还是先行回避吧。”
“无妨,”夏枫紧紧握住何子秋的手,“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有什么比子秋的安危更重要?别废话,做好你该做的!”
“是是是。”产公还是头一回遇到生孩子有女人陪的场景,不禁哑然。
夏椿同秦枚在外屏息以待,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说实话,她有听到宫内近期暗传的流言蜚语,说夏枫如果生了个女儿,说不定会和夏椿对立起来。
夏椿对此担忧得不行。
氤氲的热气从产房里溢出来,曲圣琰脸色苍白得端着盆一进一出。
清水进红水出,所有人的心都吊着,下一秒就能从嗓子眼里滚出来似的。
何子秋的闷哼声渐渐大了起来,慢慢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叫喊。
夏枫紧张得握住他汗湿的手,急地满头大汗:“怎么还没出来呀。”
产公拿着剪刀的手剧烈地颤抖:“方一个时辰,再等等。”
夏枫也不敢给产公太大的压力,怕他当场昏死过去。
她给何子秋一点点渡着真气,这股内力仿若一个推手,帮何子秋推了一遍又一遍。
“王君身子骨脆弱,早年受伤太多,定比常人困难些。”产公不停地念叨,想要缓解自己的焦虑,若这回他顺利接产,他一定是全天京最牛逼的产公,给皇君接生那都是小世面了。
夏枫紧张了三个季度,脑子里那根弦岌岌可危,只要再给一点力便会当即崩断。
她抓住产公的手臂,为了不让何子秋听见,用唇语静默道:“若有危险,保大的。”
产公一惊,骇然点头。
何子秋早前受过太多伤,皮外伤可用药外敷治愈,但内伤不行,这点是夏枫没想到的。她完全忽略之余,何子秋也从没提过,经常咬牙忍下一些小的病痛,事后全当啥也没发生,自己也以为不算事。
但大病都是小病积累的,不是不发,只是时候未到啊。
夏枫握着何子秋的手剧烈得颤抖着,望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心比窗外的雪还凉。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秦枚和夏枫站在长廊内等候,随着门一开一合,嗅到一缕腥气。
天色越发暗了,烛台上的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
约莫凌晨,一声幼儿的啼哭划破天际,众人这才盯着一双黑眼圈放下坠着的心。
产公抱起小婴儿,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恭喜王女喜得世女。”
然夏枫看也不看小孩,紧紧握着何子秋的手:“子秋,你辛苦了。”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小孩只是个意外”。
翕动翕动鼻翼,夏枫害怕得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滚烫的泪珠洇进了何子秋的枕头。
何子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止血、缝合伤口等后续工作又持续了两盏茶的功夫。
门外的夏椿得知是个小女孩时,心拔凉拔凉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问夏枫:“你要改扶持你的女儿登位吗?”
夏枫在房内待了一夜。
产公说何子秋需要静养,夏枫本欲离开,谁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虚弱得嚅嗫了一声:“别走。”
夏枫便拉了个小板凳,紧紧握住何子秋的手,说了好多遍:“不会走的。”
等产公出来,夏椿一把抓住他:“贤王……高兴么?”
高兴还是不高兴呢?产公只能隐晦道:“小世女出生到现在,王女看都没看呢,连名字都没取呢。”
“放心啦,”秦枚拍拍她的肩,“你大可以明晃晃问她‘你打算让你女儿未来干啥’,她准会说‘随便什么都行’,因为她心里只有何子秋。”
夏椿觉得离谱又真实,眼睛觑了觑,长叹一口气。
屋内暖烘烘的,夏枫的脸轻轻贴上何子秋的手背,一遍一遍得摩挲。
何子秋掀开床内的被子,气若游丝:“夏枫,陪我睡一会儿吧。”
怕身上的寒气会让何子秋着凉,夏枫用内力调动周身的气息,隐隐变成一个人形暖炉。
何子秋头轻轻靠着她,这才安下心来,呼吸渐渐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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