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妹们接过兔子,相视一笑。那问话的壮妹还挺有演员修养,轻咳一声,指着何子秋勉强道:“既得了好处,就放你一马。”
说罢,众人杀青了似的,嘻嘻哈哈,一哄而散。
哎,浪费了一只兔子。
夏枫面无表情得跳下石头,走近趴在地上的人儿。
何子秋嘴角噙笑,羞涩得伸出手,像要迎接夏枫温柔的搀扶。
一阵水汽倏忽飞过,夏枫横跨过他就像跨过一块碍事的木头,无动于衷得扬长而去。
夏枫:这家伙干嘛呢,想上天?
何子秋的手就这样尴尬得悬着,牵了个寂寞。
夏枫四处张望:再打点什么吃呢。
一阵窸窸窣窣,啪嗒啪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何子秋小跑着跟上,自她侧面探过头来,笑得像朵栀子花:“凤姐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子秋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又来了。
夏枫就差仰天长啸了。
这家伙天天把“以身相许”挂在嘴边。
她都要听腻了。
以身相许,以身相许,怎么许?
夏枫回头扫了他那小身板一眼,冒出十分危险的念头:精瘦精瘦的……BMI恐怕都不如那只兔子。
不够肥美。
头疼得别过头,她当他不存在。
不远处,恰巧有一头鹿正警觉得朝这里探看。
鹿肉也不错。
捡起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枝,夏枫随便往石头上磨了几下,举过头顶,瞄准红星。
蓄力——!
“凤姐姐!”何子秋娇唤一声,横跨至她面前,生生用脸挡住了她的视线,“凤姐姐,从此以后,子秋就是你的人了!”
别挡视线啊!
夏枫烦躁得别过头,那头小鹿已然消失在视野中。
好家伙,她的晚饭,跑了。
此时,她方忍无可忍地正视面前的男子。
去年,无名村来了位姓何的富商。
据闻,何富商做生意的时候得罪了许多达官贵人,不得已才携带一家老小及金银财宝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避风头,是个十分胆小的女人。
她有个独子,叫何子秋。
何子秋这个名字,夏枫属实不记得书中有记载,只当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没放在心上。
何子秋刚到无名村,就开始被动或主动地招蜂引蝶,村里几乎所有的女人,甭管已婚的未婚的,暗地里都是他的爱慕者。
但巧了,她夏枫最不缺的就是江湖上的爱慕者。
东西南北四条街,但凡你随手抓一个道上混的男人,都会告诉你路人甲是他们的梦中情人。
偏偏何子秋任性妄为、飞扬跋扈,是在城里作威作福惯了的主,他怎能忍受一个女人对他如此熟视无睹?简直是否定他的魅力!
这家伙便像中了邪,偏要与夏枫谈情说爱。
他几乎用尽毕生所学,将所有可以用来“勾引女人”的招式,统统在夏枫身上施展了个遍。
眼前的男人,长了一对勾人狐狸眼,他笑起来自带花香似得,甜得人心间发齁,但面庞偏偏带了些微清冷的棱角,薄唇微勾,与当下盛行的莹润唇瓣格格不入。
倒是很符合夏枫的审美。
可在书中,夏枫有一夫一郎。未婚夫远在天京,是女主的舔狗。侍郎叫阿肆,是个毁了容的小奴隶,但心机深沉、手腕高明,后来被女主救赎,也是女主的舔狗。
这两个男人一心帮女主往死里弄夏枫,夏枫回京后需得先处理这两段关系。
呵,男人,她不需要男人。
她只缺一个点心师傅。
“何子秋,我动动手指就能送你去见阎王,你最好不要惹我。”
夏枫掂量一下手中的木棍,用棍身将何子秋拨开,自认说了一句“温柔”的劝导。
谁知跟屁虫何子秋抬脚就跟了上来,像寄生在她身上似的,怎么也甩不掉:“凤姐姐,你说了那么多次都没杀我,定是心里有我!”
恋爱中的男人,都这么自说自话吗?
夏枫无奈得瘪瘪嘴,忙加快脚步。为了甩掉他,她甚至施展轻功,在巨大的石块与灌木中穿梭,专门走不是人走的路。
何子秋阴谋算计搞得厉害,四肢却像废了一样。
他走在树丛间,不一会儿胳膊就被扎了几根刺,腿上划了道扣子,衣裳还被树枝勾住了。他眼看要跟不上夏枫,纤纤细指拽住衣衫,猛地一拉。
刺啦
划口顺着横襕冲上肩头,硬生生将袖子割裂开来。
急得跺脚,何子秋忙把袖子彻底撕开,继续跟上去。衣衫褴褛,像个小难民。
他一脚踩在石头上,脚底一使劲,倏滑落下来,扑通一声摔在草丛里。
夏枫闻声回头,彻底无奈了。
她下意识脱下湿漉漉的外衫,勉强套在衣衫褴褛的何子秋身上,隔着衣服扶他起来:“何子秋,你真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你是怎么活这么多年的?”
一双白净的手忽抓住夏枫的手臂,她定睛望见一双含羞带泪的眉目:“凤姐姐,我崴着脚了。”
“哈?”
“凤姐姐背我吧……我走不了了……”
夏枫狐疑得举起手里的棍子,用钝尾轻轻往他脚腕上一戳,他的脸登时惨白,尾音都颤抖起来:“嘶……凤姐姐,疼~”
夏枫不信,她不是没上过他的当。
她用棍尾挑开他被灌木扯得破烂的裤脚,白如藕节的脚踝一片红。
看来是真的崴着了。
“凤姐姐……”何子秋捏着嗓子,柔柔弱弱,这幅受伤的小狐狸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忍。
除了夏枫。
她深深记得去年冬日十二月初五的凌晨,这个男人故意崴到了脚,她鬼使神差得好心背他回家,他却非要以身相许,见事不成,还吼说要告诉他娘,说她非礼了他,逼她娶他。
恐怖如斯。
思罢,夏枫刷得起身,只身往树林中去。
“凤姐姐,你去哪?”何子秋疑惑得喊她,“凤姐姐,你要丢下我一个吗?”
树林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吓得呜咽起来:“凤姐姐?你别丢下我……”
约莫一刻,树林中出现夏枫纤瘦细长的身影,他伸长脖子,惊喜得抹泪:“我就知道,凤姐姐不会丢下我的。”
一用木头与树枝编制的大网忽呈现在他面前,何子秋身体一僵,只见网的一头连着一细长的木棍,被夏枫紧紧握在手中。
夏枫本人离他五步之遥,像夏日用蜘蛛网捉昆虫的小孩。
她用网边戳戳何子秋的肩:“赶紧上来,我网你回去。”
第2章 先溜为敬
和何子秋保持一定的距离,夏枫神清气爽。
想她刚穿进这个女尊社会的时候,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腔稀奇劲儿。甚至觉得这里的男人有那么一丝丝一丢丢一咪咪的可爱,可以考虑找个喜欢的谈谈恋爱。
等她认识何子秋,她发现男人的算计恐怖如斯,几乎要斩断她对爱情的幻想。
她竟然在女尊社会恐男了。
她还和他说话,完全是因为他做的点心好吃……
扛着网,夏枫回过头,瞅见尽显柔弱的何子秋,就像在看一盘点心。
可惜啊,明日她就要离开这个小村落,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点心了。
她要不告而别,若被何子秋知道,定逃不开他暗中跟踪,届时不想也得带上他。
不是不能带,只是到时候入宫,尔虞我诈,她还有个未婚夫,还有个阿肆。
啧,恐男了恐男了。
夏枫脚程极快,不出半个时辰便出山到达村口。
何子秋的群演们正在自家的农田里耕种。
这些女人都是何子秋的追随者,每天跟在何子秋屁股后头,子秋长子秋短的,何子秋又喜欢跟着夏枫,以至夏枫每次出门都自带仪仗队。
按理说,村草被屡次拒绝,舔狗们应该去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才是。
可夏枫是谁?村霸!虽没见她杀过人,但她的眼神每天都在杀人。一众人等为了小命,也只能心甘情愿,纷纷为何子秋的爱情铺路。
送佛送到西,怪异目光的聚焦下,夏枫扛着网,送何子秋到家。
何家门口,她手腕一转,忽视他的惊呼,把网举过头顶伸入何家院中,轻轻一抖,把他抖落在院子里的小树丫上。
夏枫拍拍手上的灰,扛着网调脸走人。
待何子秋匆匆从枝丫上下来,踉跄得开门,已不见夏枫的人影。
小厮百草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他用手帕担担何子秋身上的尘土,取来干净的衣衫:“公子,你没事吧。”
何子秋轻抚肩膀上已被风干的粗布衫,嘴唇轻勾:“有凤姐姐在,我才没事。”
百草长叹一口气,不知从何开口:“公子……家主有令,让你回来了就快换身方便行动的衣裳,我们收拾行李,今晚就要离开。”
“离开?去哪?”
百草憋嘴嚅嗫了几声,不争气得哭出来:“我也不知……家主只说往南走,走得越远越好……还叫我们别同任何人说……”
入夜,夏枫悠哉吃完晚饭,从积灰的箱子里捞出一枚白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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