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人姜大栓也不好跟柳香兰接着吵,气的鼓鼓的,手上还得给姜蓓打电话,一块跟来看热闹的邻居老张安慰道:“也别太着急,没准就是没考完试呢,警察刚才不是说了吗?等考完试姜蓓就来了,不用这么着急给她打电话。”
柳香兰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听,不是你闺女,你当然不着急了,那不得提前串串口供吗?
姜兮被抓起来的时候一开始还嘴硬,非说自己和李长顺在一起,从来没找过虎哥,是虎哥冤枉他。
哪知道虎哥在的黑网吧居然有监控,黑网吧弄什么监控,也是艺高人胆大,虎哥和老板的关系好,也是难得老板愿意冒着关门的风险拿着监控来保他。
姜兮都傻了,她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警察居然这么认真,一看到监控心理防线崩溃了,哭得呀都快背过气去了,看得民警都有点无语,早干什么去了,这小姑娘也是挺不是东西的,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和小混混交朋友,还教唆他们拦着人家不让人去高考。
那可是毁人一辈子的事,多大的矛盾才能干出这种事来呀。
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是干出了这样的事,即使是成功了也就负点民事责任,赔偿人家损失,像这种没成功的,撑死也就拘留十几天而已,至于哭的和死了爹妈似的吗?要不是她干的那事实在是可恶,警察就提醒她了,这会也没人告诉她,姜兮哭的嗓子都哑了。
“警察叔叔,你看事都说清楚了,我也该走了吧?”虎哥满脸堆笑的说。
民警对这种人可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冷声道:“走什么走,苦主还没来呢,等了解完情况再说。”
虎哥不由苦着一张脸,他早就反过味来了,他是被姜兮给坑了,他没怎么上过学,不知道哪天高考,姜兮能不知道吗?还专门挑了英语那门让他去闹事,还挺会挑,别的科撑死能搞搞考生的心态,迟到半小时以内都能进考场,英语可不是,只要迟到就甭想进去了。
这哪是小事,亏得他一开始还觉得姜兮挺善良,感情她比自己想的恶毒多了,自己撑死想着打人家一顿,她想的是毁人家一辈子,这女人太狠了,出去了得赶紧分手。
这会虎哥还不知道,要不是监控姜兮想全推到他身上,要是知道了恐怕不会想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看着手里的电话,姜蓓想了想,给姜大栓回了过去:“大伯,有什么事吗?”
女儿还在派出所关着,姜大栓即使心里再气,嘴上也不敢表现出来,紧张兮兮的说:“蓓蓓,我听说今天有人不让你考试,你报警了?”
姜兮顿时无语,还真是他家,本来她还以为是姜楠在学校得罪了同学,让自己遭了无妄之灾,感情是大伯家,这就更叫人无语了。
前几天她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在衣橱里发现了一堆票据,有买沙子的,有定砖瓦、水泥和楼板的,沙子是跟个人买的,开的是白条,但是占大头的砖瓦、水泥和楼板可是正正经经的收据,盖了财务章的,而且那单位是集体企业,这会子虽然大不如前了,可是还在营业。
姜蓓正想着怎么找大伯家问问这给了钱却不见了的东西哪去了呢,还没考虑好怎么开口,没想到他们自己就撞上来了。
姜蓓想了想,假装疑惑的说:“对啊,大伯你怎么知道?警察叔叔也通知你了?唉,早知道我就和他们说一声了,这事我自己就能办了,你放心吧,我一定要那人坐牢。”
姜大栓可不懂什么法,他这辈子都没进过派出所的大门,这会子听姜蓓恶狠狠的语气,他都快要急死了,口不择言的说:“蓓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坐牢可是毁人一辈子的事,你赶紧过来和警察同志说一声,赶紧撤案。”
姜蓓闻言冷笑了一声:“大伯虽然这几年我们不怎么亲,你也从来没管过我,但是我还是你亲侄女把?你怎么也不该帮外人说话吧?我要是没考成试,我的一辈子不也被毁了?这会子换成他被毁一辈子,公平得很。”
姜大栓开着免提,柳香兰一听姜大栓不但没能劝姜蓓撤案,反而给她拱了火急的直拍大腿,连忙把电话抢过来,赔着笑脸说:“蓓蓓,你大伯不是这个意思,他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是这样的,这事有误会,一开始那小混混不是冲你去的,他认错人了。”
“我知道啊,可是最后耽误的不还是我?我让他吓得考试的时候手都在抖,保守估计得少考不少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姜蓓斩钉截铁的说。
柳香兰还要再劝,又听电话里传出了一句疑惑的声音:“伯娘,那小混混和你什么关系,你怎么对他这么关心?”
柳香兰气的要命:“你这叫什么话,他才十七八岁,我老太婆都六十了,我们能有啥什么关系?”
姜蓓本来没往那方面想,闻言差点笑出声,柳香兰到底在想什么呀,忍着笑说:“没有,我是问他是不是你侄子,伯娘你想到哪去了。”
柳香兰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那他万一要是我侄子呢,你就撤案吗?”
姜蓓微笑了两声,在柳香兰提起了极高的期待的时候冷笑着说:“他要是你侄子,我就找找律师问问怎么能让他多判两年。”
“嘿,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伯娘怎么得罪你了?”柳香兰期待落了空,还被抛在了谷底,好悬没忍住想破口大骂,余光看见旁边跟来看热闹的邻居老张支棱着耳朵在旁边听着呢,这才忍下去,故作委屈的埋怨道。
“你还记恨当年你爸妈没了的时候伯娘没养你啊?这也怪不着伯娘啊,那时候大伯家也穷的很,你忘了你前头还有三个哥哥都没娶媳妇,下头有个妹妹,伯娘家也是负担重啊,说起来都怪你妈过日子不知道节俭,把钱都花光了,但凡你爸妈留下点钱,伯娘也咬咬牙留下你们仨了。你忘了你家就剩下三百多块钱,连棺材钱都是你大伯给你出的,姜蓓,咱做人可不能不讲良心。”柳香兰越说越顺口,到了最后真觉得自己吃了莫大的亏了,理直气壮的在那指责姜蓓。
“真的是我爸妈没留下钱来吗?”
“是啊,你可不能听村里那帮人胡说,他们知道什么,当年取钱的时候,你大伯可是带着你们仨一块去看了的,存折里是不是只有三百块钱?你大伯要是瞒了你一点钱,叫他天打雷劈。”柳香兰信誓旦旦的说,说完心里得意死了,得亏当年她机灵,撺掇着姜大栓带着一帮人去取的钱,就是想着要拿这事堵姜蓓的嘴,姜大栓前几年还觉得她多此一举,这会不就用上了。
姜大栓本来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见柳香兰一直提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本来就不高兴,她说就说吧,怎么还咒上自己了,张嘴想说话,柳香兰私下里给了他一拐,愣是拦住了。
听着柳香兰这番无耻的言论,姜蓓都快要气笑了:“是吗?”
“是呀,你不信,可以去银行里现去打听去,问问你爸是不是就这一张存折,存折里是不是就只有三百块钱。”柳香兰理直气壮的说。
“我们家是只有三百多块钱。”见姜蓓这么一说,柳香兰心里一喜,还要再卖惨,就听见姜蓓又说了一句:“可是,我们家还买了五六万的建材,大伯母,我想问问那建材去哪了?”
这话一出,不光柳香兰懵了,连旁边看热闹的老张都懵了,只有姜大栓不明所以的说:“什么建材?蓓蓓你可不要瞎说,你别看当年你大伯抬了房子就瞎想,那材料和你们家没有半点关系,都是你大伯母从娘家借的。”
姜大栓说完捅了捅柳香兰,示意她赶紧和姜蓓解释,他们家真的没动老二家的东西。
柳香兰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事她做的隐蔽,当年老二家夫妻俩都去世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去了老二家,本来是想弄些钱的,结果正撞上了来帮忙的村里人,在大家的见证下把家里翻了个遍也没翻到钱,只找到了张存折,里头还只有三百块钱。
最后还是柳香兰自己不甘心,趁着三个孩子跟着村里人和姜大栓去取钱时又在姜老二家翻了翻才找到了那批建材的提货单,她想着反正老二家也用不上了,就悄悄把单子拿走了。
这事她连姜大栓都没告诉,村里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姜老二竟然把钱换成了建材,姜蓓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柳香兰这样想着,心里升起了莫大的恐怖,难道这世间有鬼不成?
第13章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是三九天,艳阳底下,柳香兰却觉得四周阴风阵阵,张了张嘴想扯得慌也说不出来了。
这诡异的沉默,让本来还在叫嚣的姜大栓也说不出话来了,他问道:“你真的拿了姜老二家的东西?”
柳香兰没有说话,姜大栓明白了,劈手扇了柳香兰一个耳光,这可是在派出所门口,屋里值班的民警听见了动静,赶紧出来拦人。
老张本来是来看热闹的,哪知道一下子知道了个这么大的秘密,心里直咂舌,这姜老大家的可真不是个善茬,他瞧不起柳香兰,但是碍于是街坊,面上还很是热心的过去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