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婆娘,别见怪啊,她打从病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中年汉子陪着笑,搓着手看着苏蕴,有点紧张地等着苏蕴下判断。
肖云在旁边挥着手驱散着霉味:“你这里搞的这么暗啊,正常人也要住出来毛病了,霉味还这么大,你都不开窗户不晒杯子吗?”
中年汉子有些尴尬:“我娃子都去外面读书了,打从婆娘病了后,家里就没人收拾了,我也想过要收拾,可是我婆娘不能见阳光了,只要我开了窗户晒了被子,她就发疯似得又叫又咬,我按都按不住,时间久了,这儿就成这样了。”
中年汉子这么一说,肖云和田悦又生生出了一身冷汗,觉得脊背寒毛在根根竖起。
肖云田悦还有中年汉子说着话的时候,苏蕴已经走到了床边,一把拽过了缩在床头角落的病人,直接扯掉了床单。
床单里是个疯疯癫癫披头散发的中年大婶,面目看上去有几分狰狞,哪怕被苏蕴拽出来了,她也依旧闭着眼睛手舞足蹈嘀嘀咕咕,看的让人心里特别不舒服。
苏蕴掐住对方的手腕,翻开了对方的眼皮,这中年大婶眼皮下一双眼睛只露眼白,衬着暗沉沉的屋里,更是多了几分可怕诡异。
肖云和田悦全身都绷紧了,兔子似地警惕着,生怕屋里突然蹦出个什么来。
苏蕴看了对方了眼睛,又掐着对方的嘴巴强迫对方露出了舌头,她看了好几遍。
“这个是……”早在进屋的时候,小金猪就从苏蕴腰侧的钱袋里飞出来,落在了苏蕴的肩膀上,它看了这人一眼,惊愣了一下。
“嗯。”
苏蕴简短地应了一句,却是肯定。
小金猪的猪脸罕见的有些凝重,它飞出了暗沉沉的卧室,在中年汉子的家里查看了起来。
中年汉子还以为苏蕴是在跟自己说话,他立马紧张地看向了苏蕴:“苏先生,我婆娘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黄大仙害了?”
“她病了。”苏蕴松开手,中年大婶又立刻缩进了角落中,苏蕴看着床单里神神叨叨的中年大婶道:“她摔的那一下虽然没有流血,可是脑子里有淤血没排出来,淤血压迫到了眼睛,再加上当初的事情刺激太大,伤到了神经,她才变成现在这样。”
中年汉子愣了一下:“可是当时医生给我们拍片子了,我婆娘脑子好好的,没事儿啊。”
“哦,那是当时没事,你没听过有时候有人受伤了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发现骨头裂纹血管断了之类,你就当脑子也是这样的就好了,又或者是你们回来后没留神,又拍到她脑子或者又磕了一次头之类的,也有可能让当时的伤雪上加霜。”
“我给你开药,你让她吃着,再做做按摩,过段时间就好了。”
“对了,你这卧室的环境需要改一改,你按我说的做。”
当听到苏蕴说要把屋里只留下床,其他家具全搬走,再开了窗户向阳暴晒几天的时候,中年汉子表情迟疑:“可是我婆娘见不得阳光……”
“药苦不苦?”
中年汉子不懂苏蕴为什么这么问,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阳光对你老婆来说就是药,她见了当然要叫,可是不吃药是不会好的,叫一叫就习惯了。”
“好。”
中年汉子连声答应。
苏蕴信步看着中年汉子家里的其他房间,最后她来到了小金猪待着的地方,然后一掀帘子,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被嵌在墙壁凹陷处,苏蕴抬手去拿那个长方形盒子:“这是什么?”
苏蕴刚刚把长方形盒子拿出来,卧室里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尖叫声,把跟着的肖云和田悦吓的脸色发白。
中年汉子也脸色一变,连连摆手去阻止苏蕴:“哎,苏先生,使不得使不得,赶紧放回去放回去,不然得罪了它,它是要降罪的。”
苏蕴面不改色地把长方形盒子放了回去,卧室里砰砰砸门的声音和嘶声的尖叫都停下来了,重新回归的安静却显得更加可怕。
“嗨,这个是……这个是神龛,供奉的是我们村里人都供奉的六郎。”中年汉子叹了口气:“六郎是我们当地的土神,忌讳多的狠,最不喜欢的就是见阳光,也不喜欢被人随意窥伺,如果要供奉六郎,就只能像这样把它藏起来,若是不尊重它,那六郎是要降罪的。”
又是六郎。
这次连肖云和田悦都觉得邪性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了苏蕴。
苏蕴看着那个中年汉子:“你们村是什么时候开始供奉六郎的?”
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这个,好像也没多久吧,最开始是有人说六郎很灵,说是家里请了六郎之后好事不断,然后信的人就越来越多,然后我们就习惯每家都供奉六郎了,毕竟就是求个平安嘛。”
“还记得是谁说六郎很灵,是谁最先供奉六郎的吗?”
中年汉子皱起眉,像是在努力回忆:“也没有谁吧,好像是有一回村子里有什么事,村长喊了几个壮年汉子一起去办事,半路上下了暴雨,一车人死的死残的残,就村长好好地活了下来只受了轻伤,昏迷的时候村长的手里一直攥着一个东西,好像就是六郎神像,然后说是村长在外地的侄女儿给村长求的平安神像,然后从那以后大家就开始说六郎很灵,然后就开始信六郎供奉六郎了。”
“苏先生怎么了,是我们供奉的六郎有什么不对吗?”中年汉子询问地看向苏蕴。
“没什么,只是那天在村长那儿看到了这个神像,现在又在你这里看到了,好奇所以问问而已。”
“哦。”中年汉子也不觉有他,在苏蕴的指导下稍微改了改家里家具还有小东西的摆放后,中年汉子客客气气地将苏蕴送走了。
出了中年汉子的家,肖云和田悦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中年汉子家里,他们总觉得一阵阵地压抑,出来后才感觉好很多。
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中年汉子的家,田悦小声地问道:“哎,苏蕴姐,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种东西吗?”
“什么东西?”
苏蕴皱眉反问。
“就是……就是那种奇奇怪怪神神鬼鬼的东西啊,风水改运啊这些什么的都是真的吗?”
“多读书少乱想。”苏蕴不客气地堵住了田悦的话。
“啊,可是苏蕴姐你今天不就是给他家改风水了,还有那天,就是我们下镇子的第二天,那个小女孩爸爸又来找你,你去了他家给他家改了风水,那小女孩当时就好了不少,还多吃了好多饭,他爸妈都高兴地快哭了,苏蕴姐,你可别想骗我。”
田悦一副我都知道了,真相我都看在眼中的表情。
苏蕴嘴角动了动,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眼神却一副你好傻的意味,看的田悦一阵心虚:“谁跟你说那是风水了。”
“那不是风水那是什么?”
田悦一脸懵逼。
苏蕴呵了一下:“建筑学中也有一种叫风水,不过并不是玄学的风水,是建筑学中建筑物大小长短高低角度的不同所带来的视觉效果心理感受都不尽相同,建筑大师可以通过家居饰物的小小调整,以达到改变人心情的效果,也就是你以为的风水,人体是很神奇的宝库,心情能带来许多微妙的变化,以至于能影响到你说话做事方方面面,然后带来不同的行事结果,同时家中的气氛还有向阳性变化,也能减少疾病发生。”
田悦变成了蚊香眼。
肖云倒是若有所思:“所以苏蕴姐,你就是改变了一下他们家里的环境,让他们提亮心情驱赶病魔吗?”
“嗯。”苏蕴没有否认:“心情好自然多吃点饭,晒晒太阳也就驱他心里的邪了。”
田悦这会儿也回味过来了:“哈哈,是啊,就刚才那大叔家的环境,弄的这么阴暗晦气,没邪也招来邪气了,那环境能不胡思乱想精神出问题嘛。”
“你既然知道胡思乱想出问题,日后就不要乱想。”
被苏蕴教训了这么一句,田悦吐了吐舌头,赶紧乖巧地跟在苏蕴后面回去了。
夜里,村庄陷入了安静的沉眠中,窗外是每晚例行其事的绿眼睛,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天会像前五晚一样安稳度过的时候,钻瓦房里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第17章 第十七章 皎月霜华帅到腿软!
这声尖叫实在是太过尖锐惨烈, 将其他房间的人全都吓醒了,就连睡觉死沉的田悦都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苏蕴姐,苏蕴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田悦惊慌失措, 全凭本能去摸枕头下的匕首。
旁边床的肖云已经下了床,看向了门口站着的苏蕴,苏蕴似乎是在皱眉看着外面, 等到肖云也走过去的时候,就知道苏蕴是在看什么了。
外面依旧是密密麻麻的黄鼠狼群, 可是这些黄鼠狼却不像之前那样仅仅是蹲在广场上看着他们。
黄鼠狼们看上去非常暴躁,口中发着低低的威胁吼声,一只接着一只的涌向旁边的砖瓦房, 看它们的架势,大有将砖瓦房直接翘飞的趋势。
“这是怎么了?”
这个架势实在是太吓人了,肖云只是看着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完全可以想象,作为被黄鼠狼攻击的目标, 砖瓦房中的苏媛三人该有多惊恐,难怪会发出那种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