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说什么呢。”冯落香怒骂道,“齐衡再好不过的,你错过了,想再找个好的,难。”
慕莺莺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耳边听到的是慕川谷、祁七竹和齐衡三人的各种比较,但此时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觉得自己傻了,等冯落香说得口干舌燥了,慕莺莺最后回道,“娘,您跟爹说什么,我就怎么做,以后我就安安生生就是了。”
慕富贵和冯落香听了自家闺女没什么生机的话,心里一阵疼,但也有些宽慰,想开就好。
从茶寮出来后,祁七竹自己一人走去方家私塾,难得出来他突然不想马上回去,脚步有自己的想法,往如意书斋去了,虽然不一定能见到人,可总有个万一不是。
到了如意书斋门口,刚掀开门帘子,一只揉纤玉手也伸出来打帘子了,祁七竹顿时后退一步,往边上让了让。
巧的是对面的手也伸回去了,祁七竹在门口等了几息也没见有人出来,疑惑的皱了皱眉,还是迈步进去了,然后一进去,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内侧边上的一个姑娘,陌生的,祁七竹立马移开了视线。
“五堂姐,麻烦你等了,我……”
祁白霜的声音一响起,祁七竹就双眼对过去了,然后就对上了从后院掀帘子走出来的祁白霜的双眼,祁白霜看到祁七竹,本来要跟祁白画说的话也断声了。
几步开外的少女在见到自己后,眼底肉眼可见的兴奋,突然泛粉的脸颊,祁七竹笑了,今儿运气真好。
“要出门吗?”祁七竹笑着问道。
“七竹哥你怎么来了,今儿应该不是休息的日子吧。”祁白霜娇俏问道。
“今儿有事跟先生请了两个时辰的假。”祁七竹回道,“你要出门?”
“嗯,我要跟五堂姐去秋味食肆吃午饭。”祁白霜笑着说道,还偷偷眨了眨眼。
祁七竹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能见到九里了。
“祁五姑娘。”祁七竹知道了祁白霜她们的去出,也知道刚刚姑娘的身份,为了表示礼貌,转身朝着祁白画作了一揖,称呼了句。
祁白画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眉清目秀的少年郎,顿时明白这人是谁了,该就是那日来说亲的主角了,看着祁白霜小鸟依人般站在少年郎不远处,浑身散发出来的是甜腻人的味道。
看清祁七竹的模样后,祁白画算是明白自家小堂妹不要方施文要祁七竹的原因了,说句真心话,不论家世,单看人,祁七竹比方施文还要出色些,无论长相,还是考秀才的名次。
虽然心里明白,但祁白画不可遏制的有些酸,她难道就只配捡人挑剩下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祁白画虽然心里呕得很,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目光在祁七竹和祁白霜之间来回揶揄看着。
“白霜姑娘叫姑娘五堂姐,所以知道姑娘排行第五,就这般唤了,如若不妥,还请姑娘指正。”祁七竹回道。
“没有不妥当,祁七少爷真是聪明。”祁白画笑着说道。
“你们去吧,我也回私塾了。”祁七竹转头跟祁白霜说了一句,再次朝着祁白画作揖,然后出了如意书斋。
“白霜,我算是明白你为何不喜欢……”祁白画欲说不说完,祁白霜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五堂姐,我们快去秋味食肆吧,里面出了好些新菜,我们去尝尝,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
在秋味食肆埋头做账的祁九里,因着要罗列半年的账目,被数字充盈,倒也没有多想慕川谷的事,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半年的账目全部重新屡清楚,祁九里是忙得一口水也没有喝,终于放下笔了,一口闷了一杯白开水。
下午的时候只要再验算一遍,就没问题了。
“九里,账目算好了?”王黑土端着一个小碟子走过来,往祁九里面前一放,“我叔刚炸的油梭子,给你拌了些白糖,趁热吃。”
祁九里给了王黑土一个赞赏的眼神,孺子可教,用手拿了一块油梭子,酥脆香甜,当零嘴真是别样的体会啊,反正祁九里是没有吃过这样的。
“好吃。”祁九里一边吃一边给予高度评价。
“算好了?”王黑土再次问道。
“嗯,屡清楚了,下午的时候再复查一遍,任务就完成了,就等着来收税了。”祁九里笑着回道。
“九里,你真的太厉害了。”王黑土发自内心的佩服道。
“说吧,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心情好,知无不言啊。”祁九里挑了挑眉说道。
“我之前不是问你借了《千字文》,这是我自己摘抄的那份,虽然字不怎么好看,但不妨碍我认字,这些标准的,都是我不认识的,你什么时候空了,再教教我呗。”王黑土有些不好意思道。
“嗯,好,现在可以先教你几个,等下午我复查好,就可以全心全意教了。”祁九里吃着油梭子回道。
“那太谢谢你了。”王黑土得了回答,笑得喜滋滋。
“吃人嘴短嘛。”
第253章 术业有专攻
“九里——”
祁九里拿着筷子,吃着油梭子本能回头,然后看到祁白霜跟只欢快的小蝴蝶般跑了过来。
“白霜姐。”看到祁白霜,祁九里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热切起来了,“来吃午饭吗?”
祁九里这般说道,眼睛就自发往后瞟了一眼,然后看到了一个穿着绸缎料子,戴着玉簪的姑娘,模样瞧着跟祁白霜有那么两三分的相像,亲戚啊。
“对啊,五堂姐从岭南过来,我带她来尝尝秋味食肆的拿手好菜。”祁白霜亲昵说道。
“祁姑娘好。”祁九里拿捏不准对面姑娘的态度,稍微恭敬些总是对的。
祁白画朝着祁九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过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针对的是祁白霜,这出了岭南祁家的门,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忘记了,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对一个同龄的男子这般亲近,真是……
想到之前在如意书斋见过一眼的祁七竹,祁白画心里有些复杂,有不值,又有理当如此的感觉。
“五堂姐,这是九里,是七竹哥的……”祁白霜介绍到一半一下子顿住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好在立马接上了,“家人。”
“祁姑娘见过家兄?”祁九里笑着回道,“我们该是长得有些像的,名字也是按着数字排的大小。”
祁白画闻言了然了,看向祁九里的眼神也直白了些,带着打量,细瞧眉眼处跟祁七竹倒是真有些像。
祁白画这般想着人就愣了,她记着祁七竹的样貌做什么,摒弃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祁白画看着祁九里问道,“你哥哥这般会念书,你为什么不念书?”
祁九里挑了挑眉,笑呵呵道,“这术业有专攻嘛,更何况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是。”
“哈哈,说到底其实就是我不擅长念书,我擅长的是算账。”祁九里扬了扬一早整理齐全的册子满脸笑意回道。
祁白画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祁九里,这人倒是有些意思,说自己不擅长读书,可好些词句脱口就来,讲得话又都很有道理,不像是不会念书的。
对了,家里条件的原因,祁白画想起来了,她在前两日见到慕大娘,知道祁七竹的名儿后,就让人去调查过了,爹娘去了,家里兄弟姐妹四人,祁七竹能读书也该是靠大伯、小叔等村里亲戚资助。
贫寒人家出秀才,以后的前途又能有多宽广,果然家世很重要,祁白画突然释怀了,心里越发觉得自家这位堂妹傻了,放着方施文不要,选了个祁七竹,这是双眼被外貌迷惑住了。
不过比起祁白霜,祁白画觉得自家三叔和三婶更傻,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竟然没有给祁白霜做主,想想也是,能毅然决绝放弃岭南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来到了这偏僻的小山村,本就不是个傻的,也难怪……
祁白画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对待祁谷雨和钟依落的时候,一直是恭敬有礼的,就算他们离开了岭南祁家,但还是岭南祁家人,也因着他们当初的放弃,现在自家爹爹对待他们更是敬重,况且还有江南钟家,那是比岭南祁家历史还要悠久的世家大族。
祁白画想了很多,一时之间没有回答祁九里的话,祁九里不知道对面的姑娘在想什么,但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啊,眼底还带着同情和不屑,不懂。
“五堂姐?”祁白霜拉了拉祁白画的衣袖,让祁白画回了神。
“我一时之间想多了。”祁白画露出得体的笑容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很对,人都有各自所擅长的。”
话不投机啊,祁九里没打算跟祁白画深入了解,也就是一个过客而已,心里怎么想的也无所谓,反正这姑娘面上至少还是很有风度的一人。
等祁白霜和祁白画上楼后,祁九里看着二楼楼梯陷入了思索,她很好奇白霜姐家来祁连沟之前是干什么的,瞧这来的亲戚,衣服穿戴都很上档次,礼仪形态也是大家闺秀的模样,祁九里觉得自家哥可能真的高攀人家白霜姐了。
本来为了表示热情和亲切,祁九里想着亲自招待人的,可刚刚祁白画的眼神祁九里不是没看到,自己如果再上赶着凑过去,没得在人心里更加上不得档次了,也丢了白霜姐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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