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结束，姜甜起身鞠躬。
靠右的中年男子率先鼓掌，“演得好！”
其他人也跟着鼓掌，或满意点头，或含笑交谈。只除了卫导，还是一贯的严肃，不苟言笑。
卫导在笔记上写了什么，冷淡道：“好了，你回去等通知吧。”
饶是姜甜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看到卫导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也不由心中一沉。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姜甜只能微笑，然后退出门外。
陈唐带着高乐拥上来，期待地望着姜甜。
姜甜微微摇头，示意人多，回去再说。
三人出门上了车，姜甜道：“陈哥，上次那三个剧本，现在试镜完了吗？”
这话一出，陈唐还受得住，只是微微失望，高乐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陈唐拍了一下高乐的后脑勺，没好气道：“行了，她自己都没哭呢，你裹什么乱。”
高乐眼泪汪汪，“我就是觉得太不公平了。这段时间姜姐那么努力，不是在练习剧本片段，就是研究电影资料，每天熬到好晚才休息。我看过姜姐表演，简直活脱脱就是那个女老大，又帅又飒，又有情义，又手段铁血。我就不信了，还有谁演得比姜姐好。”
姜甜没忍住笑，“瞧你这彩虹屁吹的。”
高乐说到后头，也不哭了，只愤愤道：“还不知道是哪个投资商空降，我看它票房怎么扑。”
姜甜失笑，“行了，你还越说越上头了。卫导的几部片子还真没哪部扑的。这一页就揭过去吧，可能我的表演方式，不符合卫导的心理预期。咱们往后看吧。”
陈唐知道这是给他的解释，也只能点头。
姜甜的演技从来不在陈唐的担忧范围，估计也就是这个原因了。有名气的大导演多数有自己的偏好，这个是真没办法。至于投资商塞人，这个就更无解了。这年头，哪个抗得过投资商爸爸。
陈唐道：“那三个剧本，我回去打听一下，再给你消息。”
高乐开车，送姜甜回家。
路上陈唐接了个电话，挂了后，笑道：“是好消息，《萍影江湖》签出去了。苹果台，晚8点黄金档，两集连播，首播日在下个月3号。”
姜甜挺惊讶，“王导厉害啊，一部武侠剧能签到苹果台，还是黄金档。”
陈唐道：“这老头人脉牛着呢。要不然我敢让你签一部题材早就凉了的武侠剧？”
高乐看了一下日历，“下周就要播了，好快啊！陈哥，什么时候官宣啊，我去群里吆喝吆喝。”
陈唐道：“快了，就这两天，你盯着微博就行。”
很快到了首播这一天，姜甜早早换上舒服的睡衣，抱着自己炸的薯片，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十几分钟的广告很快过去，屏幕暗了下去，然后亮起。
第17章 《萍影江湖》播出
王湘是一个996的社畜女青年，每晚下班回家都累得要死，她不想看什么情感关系复杂，或者逻辑推理缜密的电视剧，只想像死狗一样摊在沙发上，看看搞笑综艺解乏。
这一天，王湘追的综艺放广告，她无聊拿起遥控器换台。
通常情况下，一百多个台，王湘会从头换到尾，然后广告时间过去，正好接着看下半集综艺。
但今天，王湘却在苹果台停下，“咦，古装武侠呀，好久没看了。”
“服装道具不错，没什么廉价感，还挺古典好看的。”
“男主扮相可以啊，有点江湖浪子的意思。看着挺眼熟的，叫段温吧，难得见他拍古装剧。”
“我的天！”
“这个美人是谁！”
“我算知道楚楚动人到女人都能心动的美人长什么样了！”
“男主出手啊，那个狗屁王爷管他去死！这么楚楚动人的小美人你不救，你还是男人吗！”
“啊啊啊，男主好帅！”
“啊啊啊，公主抱！啊啊啊，这个眼神简直了！我要是男人，刀山火海我也愿意为她趟！”
“飞起来好美啊，我的天！轻功太美了，太帅了，绝对是武侠剧最最最美好的发明！”
终于，片尾曲响起。
王湘意犹未尽等片尾曲唱完，咚咚咚喝了一大杯水，然后迫不及待上微博找同好。
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个例。
表现在统计数据上就是——《萍影江湖》爆了。
陈唐难得露出了几分激动，“收视率表现不错。”
姜甜给陈唐倒了杯茶，“有多不错？”
陈唐道：“你也知道，现在武侠题材普遍遇冷。虽然是黄金档，但第一集 只有基本盘0.65。但是收视率一直在往上涨，第一集结束就0.7了。等到第二集结束，都有0.92了！”
姜甜叉了一牙苹果，“还可以啊。”
陈唐嫌姜甜不够激动，“你别跟你当年热播剧的收视率比，现如今电视台海了去了，市场早就分薄太多。这两年省级电视剧的收视率，年度冠军也就1.6左右，能上1.2就进前十了。”
姜甜笑道：“我知道。这部剧涨势不错，看这走势，破1不成问题。”
陈唐美滋滋地想着，照这个势头，收视率何止破1啊，破1.5拿前五，甚至前三，都是可以肖望一下的。只要没有现象级爆剧横空出世，年度冠军也不是不可能嘛，哈哈哈哈！
不过，陈唐没说出来，怕姜甜压力大。
陈唐只道：“你粉丝涨了不少，都是各种花式夸你的，你没事可以上去逛逛，包准你心情好。”
两人聊完这部剧，陈唐又道：“之前那三个剧本，我打听了一下，只有清宫剧还没开始试镜，另外两部都招完人，准备开拍了。”说着，陈唐递给姜甜剧本。
姜甜叹了口气，翻开剧本，“不算意外。”
陈唐犹豫道：“其实这部剧热播，你身价上涨，咱们不妨再等等，看有没有好本子递过来。”
姜甜翻了几页剧本，对这部完全没有新意，几乎是照搬《金枝欲孽》、《甄嬛传》的清宫戏，实在提不起兴趣，虽然担心空档期太长，也只好道：“也好，那再等等吧。”
正商量间，陈唐电话响起。
陈唐去外间接电话，姜甜放下剧本，准备上微博看看这部剧的反响。
几分钟过去，陈唐放下电话，又惊又喜，“姜甜，卫导定下你做女主角了！”
姜甜也十分惊喜，她很快联系起来，“是不是《萍影江湖》的热播，让卫导改了主意？”
陈唐觉得这个猜测很靠谱，“我看八成是。或者是你红了，制片方看好你；或者是你在《萍影江湖》里的演技，打动了卫导。”他耸了耸肩，“管他呢，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让出去。”
姜甜笑了，“也是，什么时候签合同？”
陈唐道：“下周一，早上八点。”
周末的时间飞一样溜走，很快到了周一。
陈唐带了律师，审阅过合同，确认无异议后，姜甜签下名字。
卫导的风格十分雷厉风行，除了姜甜这个女主角，其他角色也都在一周内陆续签定，周末拍了几个主角的定妆照，又到了下一个周一，剧组官宣，电影《行者》正式开拍。
当姜甜正式进组的时候，《萍影江湖》已经真爆红了。
就在上周五，这部剧的收视率已经破1.5，正式进入角逐年度收视率前五的榜单。
进组之后，几乎每一个遇到姜甜的人，都会对她道声恭喜，甚至不乏过于热情，阿谀到姜甜都快起鸡皮疙瘩的那种。幸好卫导转天就进了组，瞬间给剧组降了温。
卫导跟《萍影江湖》的王导风格不一样。
王导属于循循善诱型。一段戏你不懂，王导能给你讲解一遍两遍三遍……直到你弄懂为止。
但卫导不一样，他属于天才随缘型。卫导通常只讲一遍，能不能听懂，能听懂多少，看你个人领悟。你演错了不要紧，咱们可以重拍。一遍又一遍，直到你达到卫导的心意为止。
从这个角度来看，也算殊途同归。
不过跟王导比，在卫导剧组里，心理压力就比较大了。
幸好姜甜不管是领悟能力，还是演技都还不错，跟她对手戏最多的男主，也是个悟性一流、演技精湛的主儿，所以姜甜才鲜少遭受一段戏重拍十几次的苦。
跟姜甜演对手戏的男主，叫苏世宁。
苏世宁是年轻一代里公认的演技好、有灵气，五官棱角分明，格外适合大银幕。
他年纪轻轻就拿过好几次影帝提名。只是头两次，评委组看他年纪太轻，想压一压。后来几次又不凑巧，正逢电影大年，好几个老牌影帝争锋，苏世宁不幸陪跑。
没见之前，姜甜还以为这个才华横溢，又屡次撞壁的苏世宁，只怕早就憋着劲想证明自己了。
但见了之后，姜甜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苏世宁虽然个子很高，但人很瘦，那两条腿细的，让姜甜这个女生都嫉妒。而且他还很喜欢吃零食，其中薯片尤甚。每天早上他都会抱着一大包薯片来剧组，晚上收工时，薯片袋绝对是空的。
苏世宁为人很低调，座椅摆在角落里，除了吃薯片，看其他人演戏，就是拿剧本搭在脸上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