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铭一抖,声音都有些哑:“禹书哥,怎…怎么了。”
温禹书眼神探究地看着他,问:“陆千和和你说了什么。”陆景铭嚣张跋扈,怎么会因为陆千和的一句话变成这副模样。
闻言,陆景铭眼神躲闪,一边摇头一边心虚地站起身:“没什么,禹书哥,我们回去吧。”
温禹书淡淡地看着他,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了。
本以为虞时茵脱离了虞家以后会变得憔悴可怜,谁知道她不仅看起来过得很好,竟然还得到了云家的赏识。看来虞时茵也没有那么一无是处。
这么想着,温禹书的眼里多了几分思量。
云家车上,金富还是很气,一张脸死死地板着。
不过显然,没人注意到他的气恼,因为没有人主动和他搭话。
陆千和看着坐在后座,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女生,语气中带着了然:“你要带我去的,是云家?”
虞时茵点头,看到陆千和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又很认真地强调:“不是我想去,他们求着我去的。”
前排还气着的金富:“……”更气了!
陆千和看她神色认真,忍不住轻笑了声。
他现在这副亲和的模样,和刚刚对上陆景铭时又很不一样,虞时茵忍不住好奇地多问了一句:“你和陆景铭说了什么?他为什么像丢了魂一样。”
愣了愣,陆千和笑着回她:“我问他怕不怕被他爸发现在早恋。”
虞时茵哦了声,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她转头,撑着脑袋看窗外飞快闪过的车流,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千和的眼神逐渐幽深。
其实他对陆景铭说的不是这句话,他说的是:“你猜陆祖银会不会知道你搞大了同班同学的肚子……”
第33章 治腿ing
云家庄园, 所有人都聚在客厅,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急色,尤其是云老爷子, 一杯茶放冷了都没有心情抿上一口。
想来也是, 云家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早就认定了云邺会这样昏睡一辈子, 突然看到希望, 让他们怎么能不心急。
听到别墅大门被打开,所有人都眺首望来。
云老爷子年纪大了,何况他身居高位多年更是不可能起身迎客。
“你就是时茵吧?”云珩率先起身,带着温和友好地笑容走过去:“今天真是麻烦你了,阿邺的情况还是要拜托你再看看。”
虞时茵挂着浅浅的笑, 一点儿也没为云家人讨好的态度惊讶。
“我朋友的腿, 也要麻烦云老了。”她对上老爷子的视线,笑得灿烂。
云老爷子哼了声, 眼睛瞪地滴溜圆, 但眼底的着急与期许却藏不住。
“你这小丫头,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老头子我就这么不可信吗?”说着, 他急忙给云珩使眼色, 明示道:“阿珩,快带这丫头去你弟弟房间。”
云珩心里也着急, 于是他也不浪费时间,看向虞时茵的眼神带上了些请求。
虞时茵没多说,转身跟他上了楼。
客厅,云辛奕还是忍不住推了推妻子的手臂,看到她同样松了口气的表情时怀疑地轻声问:“这女孩子看起来太过于年轻了, 她真的能治好阿邺吗?”
“一定可以的,就是她要求转移了阿邺房里的那些老物件,你别忘了,昨天阿邺可是真真实实地动了。”说着,她抬头看向二楼,透过玻璃,她看到虞时茵已经跟着云珩进了云邺的房间,想到她那天说过的话,蒋雪儿的脸色突然变得奇怪起来,连语气都听不出情绪地道:“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阿邺是被人谋害,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狗东西给抓出来!让他生不如死!”
云辛奕:“……”
蒋雪儿一边说还一边狠狠地握着拳做出了一个拧死的动作,看的云辛奕脚底一凉,无奈地叹了口气。
陆千和从进了云家开始便没说话,他面上淡定,内心却是风卷云涌。他刚刚就一直在奇怪,云家除了和傅家交好外,别说是主动邀请谁了,就算是别人上门求见他们都要拒绝好几次,怎么就会突然又约了已经赶过一次的虞时茵呢。
他没想到,云家居然是想让虞时茵救云邺。云邺是什么情况陆千和最清楚不过,原因无他,曾经前来替云邺医治过的国外最受敬重的医生,是陆千和请来的。可惜那个医生并没有在云邺身上有什么做为。
看着云家人对虞时茵友好的态度,陆千和突然想起了一直被自己放在身上的平安符。之前他一直以为平安符能发挥作用是虞时茵与自己有命运的羁绊,现在想来,这个平安符本身就是个宝贝。
云老爷子一直在打量他,见他对云家人不卑不亢的态度时,总算是稍稍缓和了脸色。得亏了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为了求医连脸皮都不要。
云家人从来没太把陆家人放在眼里,陆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在云家这种有着近千年历史的家族来说就不太够看,一年前,云老爷子从云珩口中知道了陆千和这么个角色,包括他的身世以及年纪轻轻就打理了一家连锁咖啡厅的事,云珩作为管理者,对这个有着管理天赋的少年自然很是欣赏,然而云老爷子对这个少年倒是不在意,直到半年前约翰.威尔逊来到了他们家替云邺看病。
约翰.威尔逊是国外鼎有名的医生,国内外请他治病的人不计其数,云家主动请过一回,却因为他预约太满一直没能把人带回来,当时云家人悻悻而归,谁知道过了半个月这人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了。后来他们问了问,竟然打探到了一些端倪,这人原来是陆千和请来的。
当时云家人都很是惊讶,年仅十八的少年竟然有这样的本事。陆千和前来求医的时候,云家人是有些动摇的,不过老爷子死活不松口,他认为陆千和这人心机太深,他不想医。于是才有了之后阮亦及三番五次上门最后却被人丢出门的事。
“阿富,把这小子推到我药房来。”云老爷子率先起身往药理房走。
云老爷子能成为神医,除了家族千百年来的传承外,还有他一门心思的钻研,他的救人之法,有些是医书史书上从未记载的,他的神医之名,那是从年轻时候就一点一点打出来的。
云家院子是他种植草药的地方,一楼更是有很大的一个专门设计的药理房。
管家“哎”了一声,赶紧推着陆千和追上老爷子。
等陆千和与云老爷子并步时,他终于开了口,语气谦逊:“千和多谢云老相助。”
云老爷子垂眸瞥他一眼,问:“你和时茵丫头什么关系?这小丫头看着冷心冷肺的,为什么愿意为了你主动找上我们家?”虽然云家后来承诺再给虞时茵更多报酬,但那是自己做出来的,最初虞时茵用来交换的条件不过只是替陆千和治腿罢了。
陆千和淡垂着眉眼,嗓音温润地回:“我和时茵是朋友。”说完,他补充:“她很善良。”善良到第一次见他就愿意出手相助,善良地一次又一次将他拉出深渊。
云老爷子听着他认真的回话,鸡皮疙瘩爬上了手臂:“………”善良个屁!
“不想说就别说,你和这小丫头关系肯定不一般。”老爷子不甘心,临进门前还忍不住嘀咕:“都什么年代了,小年轻还是这么爱遮遮掩掩。”
“……?”陆千和眸光一滞。
老爷子嘴上很是不屑,他对自己的想法坚定不移,以至于忽略了陆千和突然僵硬了一瞬的身子,更是没注意到这个少年的眸中仿佛有流星闪过,星星点点地亮。
云珩把虞时茵带到云邺的房间后,就很是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说出云邺没救了之类的话。
谁知道她进了房间后,竟是直奔着窗台而去,刷地打开了窗。
云珩顿时紧张地环顾房间,他听说了,云邺之所以昏睡是厄运作祟,他一直不是迷信的人,但是这回,他还是觉得云邺的房间很不对劲。
“是房间里又有厄运堆积吗?”他急问。厄运堆积这个词也是他从乐敏意口中听来的。
虞时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还是之前的那一些。”
“那阿邺的房间有什么问题?”云珩更急了。在他看来,现在虞时茵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和云邺有着联系。
虞时茵无奈地看了眼床上呼吸轻浅仿佛只是沉睡的男人,回道:“只是开窗通个风罢了。”
天气还没有彻底转凉,午后依然是闷热难耐,云邺的房间里开了空调,以至于酒精味与医药味混在一起,不难闻,但也让人觉得有些不适。
云珩:“……”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解释完,虞时茵才转身回到床边。
那个想要谋害云邺的人大概不知道自己云邺房里的古董被转移,因此云邺身上的厄运并没有增加,那团残存的粉色气运还在苦苦挣扎,云邺昨天手指的抽动大概就是这团气运努力的成果。
云珩站在旁边不太敢说话,等到虞时茵抬头了,他才焦急地上前一步,问:“时茵,阿邺的情况怎么样?还有救吗?”
虞时茵一点也不惧怕这个在商业叱咤风云的人物,像看傻子似的抬头看他一眼,“没得救我就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