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念念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直到吃饭都没回来。
午饭后,虞时茵慢悠悠地在操场绕了半圈,然后成功在高二教学楼撞上了杨晓芸和江寻初。
杨晓芸手里拎着两个精致的袋子,一看就是江寻初给的,江寻初白皙的脸上染着红晕,不知道和心上人聊到了什么。
虞时茵漫不经心地朝他们看了一眼,只一眼,便面色如常地转了个弯。
“时茵。”杨晓芸眼尖地看到她,小步地朝她跑了过去:“你等等我呀,我是来找你的。”她声音又软又棉,但听在虞时茵耳朵里比苍蝇还聒噪。
她已经尽可能避免和女主接触了,怎么她就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呢?
眼看着自己身上浓郁的气运开始往她那边靠,虞时茵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
只见两人身上的气运像是瞬间隔了一道墙,半点都不相容,甚至杨晓芸的气运被弹开了很远。
相反,跟过来的江寻初身上的气运朝着杨晓芸逐渐靠近。
杨晓芸无视虞时茵的冷漠,像个知心大姐姐似的温柔地看着她,笑道:“爸爸妈妈很想你,你有空去看看他们吗?”
“没空。”虞时茵退了半步。
闻言,杨晓芸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时茵,你别怪他们。”她语气失落:“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我的病……”眼看着江寻初的脸色在听到她的病的时候一下子认真起来,杨晓芸却是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总之我想拜托你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他们,他们真的很记挂你。”
江寻初没说话,看着虞时茵的眼神就像是看一直白眼狼,又觉得杨晓芸真的是善良。
“虞时茵,他们养了你十七年。”他冷着声提醒。
“寻初…”杨晓芸扯了扯他的袖子,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这么说。
接着,她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虞时茵。
“寻初买来的,你不是喜欢吃甜品吗,一起吃吧。”
江寻初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气恼地瞪虞时茵一眼,又有些委屈地看着杨晓芸。
他给晓芸学姐认真挑出来的甜品,她怎么能这么大方地给虞时茵?
他的表情没有逃过虞时茵的眼睛。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兴致索然地拒绝:“我不喜欢吃甜的。”
杨晓芸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把袋子塞进了她的手里,一面拦着虞时茵的手不让她还,一面还柔声道:“你知道我不能多吃甜品的。”
说着她突然轻轻叹了声:“其实我特别羡慕你们,你们都有健康的身体……”
“晓芸学姐……”江寻初果然心疼了,眉头皱得紧紧的。
虞时茵却只觉得烦躁。
“我说我不要,你拿回去。”她不耐地把袋子递过去,见杨晓芸一直不接,她“嗤”了声,拎着袋子就走到厕所外的垃圾桶边,当着杨晓芸和江寻初的面抬手把做工精致的甜品扔了进去。
一眼都没往里面看。
“时茵!”杨晓芸好像是有些难过,又好像是有些生气,“那是寻初买的。”
“跟我有关系吗?”虞时茵语气稍冷:“事不过三,我既然还了两次你不肯要不就说明你不要吗?我帮你扔掉你不要的东西你该谢谢我才对。”
说完她绕过两人往教室走。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买的东西被当垃圾一样扔掉的江寻初目瞪口呆,不喜欢虞时茵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这是什么谬论?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杨晓芸觉得手上的袋子突然好像烫手起来。
还在愣神时,又见不远处的虞时茵又回过头。
“有事忘了问你。”她半眯着眼睛,慢悠悠地问了句:“你空吗?”
杨晓芸下意识地点头。
“哦——”虞时茵懒懒地拖了个音。
“既然空的话,就拜托你去看看爸爸妈妈,他们真的很记挂你。”她不咸不淡地,把刚刚那两人说的话复制黏贴了一遍:“杨晓芸,他们养了你十七年。”
这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杨晓芸和江寻初的脸上。
刚刚他们怎么暗示虞时茵是个白眼狼,现在虞时茵就怎么暗示他们,因为杨晓芸和她一样,离开养父母的家后就没回去过。
而且比起虞时茵,杨晓芸之前和杨家父母的感情可要深得多。
他们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尤其是江寻初,这时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有多双标。
他看着虞时茵的背影,心里一瞬间有些羞愧。
虞时茵哪里有空管他们怎么想,她这么说不过就是心里不爽想怼回去罢了。
他们让她耳朵不舒服,她就要让他们心里堵。
至于杨晓芸,她不会回杨家,虞时茵也不希望她继续回去祸害杨家。
第10章 转运的老刘
气氛有些尴尬,江寻初第一次不知道该和杨晓芸说些什么。
他突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虞时茵,但仔细一想又隐约觉得自己对她的讨厌全都来自于杨晓芸。
被虞时茵直白地怼了两次后,江寻初莫名地有些动摇。他们都说她无脑,可他觉得她好像并不蠢,嘴皮子也厉害。
“寻初,甜品……对不起。”杨晓芸有些愧疚地看着江寻初,但是言语里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歉意,她仿佛是在替虞时茵道歉。
她认定了江寻初会原谅她。
“没事,一块蛋糕而已,学姐你想吃我明天再给你买。”江寻初把自己从奇怪的想法里拉出来,无所谓地摆摆手。
他自然是不会和她计较一小块蛋糕,他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他给她的东西,明明虞时茵都说了不要,晓芸学姐为什么还要硬塞在她手里呢?
就好像……
就好像故意挑衅一样。
挑衅?江寻初猛地一怔,随即用力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晓芸学姐这么温柔大方,他怎么恶意揣测她!
杨晓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反过来讨好自己的时候就把注意力转移走了,所以她错过了他那一瞬间的变化。
虞时茵回到教室的时候,刘念念已经回来了,让人意外的是她两眼通红,桌上堆着一小堆用过的纸巾,显然是哭过了。
看到虞时茵进来,她挡住自己的脸,挪着凳子稍稍让了个空。
等坐下,虞时茵瞥了眼她抽空的纸巾袋,把自己的纸巾挪过去:“哭什么,被欺负了?”
人总是这样,没人安慰的时候可以暗自消化难过,一旦有人关心自己了就憋不住。
刘念念眼泪噼里啪啦地就掉下来了,她着急地抽了几张纸,囫囵地擦着眼泪鼻涕。
“……”虞时茵有些无措,她叹了一声,懒懒地抬手放在刘念念脑袋上,揉了一把:“和我说说?”
“其实我没想哭的。”刘念念懊恼地咬了下唇,哑着声音道:“是我爸爸,他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体育课前有老师来和我说他摔下了楼梯,骨折了。”
“我就是心疼他……”顿了下刘念念多解释了一句:“其实班主任就是我爸爸。”
她哽咽着:“前几天他被一辆自行车撞了,手臂脱臼。后来几天不是撞门板就是撞桌子,今天居然直接进了医院。”
“时茵,这会不会是诅咒啊。”刘念念苦着脸,眼睛里满是担忧。
“不是。”虞时茵气定神闲地安慰她:“就是最近比较倒霉而已。”
她有注意到过刘海洋的气运,粉色里带点浅灰,最近是会倒霉些,不过等灰色被粉色气运中和的时候,霉运也就过去了。
每个人都有不太幸运的时候,化解不了就会一直倒霉,但也有一直不幸的人转运或者借运偷运,不过这在普通人里这并不常见。
“怎么办呀时茵。”刘念念沮丧地垂头:“要是我爸爸一直这么倒霉可怎么办。”
“不会。”虞时茵眸光浅浅,带着很强的安抚性,“你要是实在担心,就把这个给他,让他随身携带。”她放过去的,是一个做工不算太精致的平安符。
这要是别人,刘念念多少得吐槽几句迷信。
但这个平安符是虞时茵给的。
刘念念很认真地它收了起来。
“时茵你真好。”她破涕而笑,“我一定交给我爸,他要是不要我就绑在他身上!”
虞时茵被她逗的一笑。
医院里,刘海洋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腿,烦躁地点了跟烟。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下楼梯没看路,但其实他是看了的,甚至有意识地小心了,谁知道还是一个愣神踏空了。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不知道第几次发生这种意外了。
除了身体,他在事业上也变得倒霉,他本来都拿到评选优秀教师的资格了,谁知道姜敏突然被发现在学校玩手机。
这不仅影响了她自己,也影响了班级和他这个班主任的荣誉。
这么多事情加起来,饶是他再相信科学也忍不住怀疑点什么。
“我们的建议是你在医院多观察几天。”主治医生站在床边道:“学校的事可以的话还是请几天假吧。”
刘海洋有些疲惫地摇头,主治医生眉头一皱,还要劝些什么时,放学的刘念念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