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身体慢慢化为灰烬,这一刻他心中无比后悔。
并不是后悔与苏糖作对。
而是极尽的怨恨,愿上天不公!
怨他不够强大…
可死了,一切都将化为烟消云散。
天道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你杀不了我。”
苏糖淡淡道:“自然,你不属于生命,规则,本就应该绝对的公正,你爱一个人爱到失去理智,早已经不配掌控规则!天道,我给你个机会,现在解除掉楚袅袅灵魂上的枷锁,放弃你对规则的掌控,化成一个灵魂,我可以让你去见逐月。”
天道表情微变,轻声开口:“她还活着?她的一切痕迹都被泯灭,她的灵魂是我亲手化为碎片,当初我灵识刚生,远不及那些人强大,他们控制着我,亲手杀死了我最爱的女人,苏糖,看到你杀了他们,我真的很高兴。”
他闭上眼睛,表情有些绝望:“1万年,2万年,甚至是10万年,我都可以等,但是如果未来无数岁月都将再也没有她,这世界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他运起全部力量,竟然想要毁灭三千位面!
苏糖表情微变,轻咳一声:“算了算了,不至于这样吧?至于这么威胁我吗?”
天道表情有些幽怨:“如果不这么威胁你,我大概永远都见不了逐月。”
苏糖背起手:“说吧,你什么时候知道逐月是我亲手造的生灵?”
“5万年前。”
苏糖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在我失手打碎时空长河一角的前夕,那楚袅袅是怎么回事?”
天道淡淡道:“当年我力量很薄弱,无法抗衡他们,见她潜力很大,想要见你的执念很深,所以我本着想要拉一个助力的想法,让她一步步飞升成仙,脱离了修真外面,结果楚袅袅锋芒毕露,被那群人盯上了,知道了你们二人关系曾经很亲切。然后他们就控制了她,寻求机会亲手杀死了你。”
他顿了顿,目光很深的看向苏糖:“她其实是无法杀死你的,不是吗?”
苏糖笑了笑:“就比如这世间没有人能杀死你,当年的事情,也并不是我故意的,只能说是阴差阳错,碰到了一起。天道,我可以让你去见逐月,但是她已经转世投胎,现在已经不再是逐月!”
天道目光微亮:“我需要做什么?”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说话的青年,苏糖笑了笑:“现在的你不能执掌规则,我需要你将意识和规则本体分离开来,让规则重回纯粹,我会把你化作一个灵魂,在你们两个人的灵魂上绑上一根红线,这样的话,你们生生世世都能遇见。”
狗头忍不住插嘴道:“值得吗?自古以来,规则诞生意识要有多难,看历史就知道,你这个意识可是经历了亿亿万年,才诞生的!结果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恋爱脑,女人算什么?改天我给你找十个八个,结果你偏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虽然不如御变态,也差不了多少。我执天看不上你们!”
御拎着它的后脖子,刀光一闪,执天浑身的毛掉在地上,它瞪大狗眼,表情有些崩溃:“御,我日你!!!”他又把它给薅秃了!
执天委屈巴巴的看向苏糖:“你管管他。”
苏糖没空搭理它,目光紧紧盯着天道。
御把它扔到旁边,自己则站在苏糖的身旁,执天被丢入了虚空里,以它现在的虚弱,没有几分钟是跑不过来的。
……
天道会愿意吗?
从此之后变成一个普通的人。
舍弃了无尽的寿命,从至高无上的存在,变化成那么一粒尘埃。
怎么可能会有人甘愿呢?
天道叹了口气:“好。”
他解除了楚袅袅灵魂上的咒法,楚袅袅表情苍白如纸,瞬间失去了意识。
他解释道:“她的灵魂被控制太久,需要休息,醒过来之后就会恢复。”
话音刚落,他一点一点从规则上剥离了自己的意识,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有多痛。
不亚于剔骨拔筋,把自己的意识从身体上剥离,稍微失了分寸,就会死!
苏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逐月死了之后,她的灵魂曾经去见过她,小女孩害怕极了,心虚的觉得自己犯了错,不敢直视苏糖。
她让规则丢失理智,她又年少无知,利用规则任性妄为的做了很多错事,自觉无颜面对苏糖,甘愿去历经轮回受罚。
至于什么亲手粉碎逐月的灵魂?
笑话,她苏糖亲手造出来的灵魂,怎么可能随意被人杀死?
后来苏糖想了想,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
其实逐月本身也属于一种规则。
她属于虚空的规则!
但虚空并不属于现实,而是一片混沌,所以她没有任何权柄,也没有规则可以执掌虚空。
天道对于逐月,天生就有一种吸引,他们两个存在,好比阴阳。
互相吸引。
片刻之后。
苍白无力的意识飘在空中,摇摇欲坠,似乎是要散去。
规则没有意识。
他的意识正在苏糖面前,执着地望着苏糖。
苏糖忍不住问:“值得吗?”
天道轻声答:“她死了之后,我以为时间会抹去一切。但是,没想到时间越长执念越深,到了现在,我已经无法放下,近乎入了魔障,逐月,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我度不过。”
苏糖割下一根头发,头发化作点点金光,飘入了天道的意识:“从现在开始,你将变成一个真正的灵魂,从此以后将再也无法掌控规则。但是没关系,我赐予你一份仙缘,你还有机会脱离凡胎,或许有朝一日,我还能再看见你,去吧…”
她一挥手,天道瞬间消失在这里,入了轮回。
御问她:“他真的可以再遇见逐月吗?”
苏糖笑眯眯道:“或许可以吧!他们两个缘分很深,但是…”她挑眉叹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逐月经历三世之后就要回来了,他只有一两次的机会。”
狗头惊讶地说:“不应该是三次吗?”
苏糖捂嘴笑道:“这一世逐月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但天道刚刚投胎,他们相差20多岁,哪还有什么缘分。”
御淡淡道:“只要是糖糖,老妪算什么?就算是变成男人,我都不会放过。”
苏糖表情一僵:“咳咳,我们该干正事了。”
此刻,能量已经和灵魂融为一体,她看向时空长河,有一角碎掉了。
她将融合好的能量填补内碎掉的一块。
脸色瞬间有些苍白,苏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消失,半个小时之后,失去了身体的感应。
填补完成!
时空长河越发明亮,规则变得强大无比,任何人再也无法穿越的过去未来。
一切终于恢复原样。
苏糖松了口气。
这长达上万年的纷乱,终于结束了。
…………
虚空中。
一座庭院前。
这里挂满红绸,按照凡人的规矩,他们拜了天地,苏糖一身红衣,头上并没有盖红盖头,两个人夫妻对拜,执天在一旁目光有些沧桑,却也终于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苏糖回来了。
御也没死。
他们二人结为夫妻。
自己依然可以守着这个家,守着苏糖。
忽然一只脚把它踢飞了,执天忍不住炸毛:“御,你什么意思?!”
御淡淡道:“今夜是我和糖糖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你一只单身狗,在这不觉得讨人嫌吗?去其他世界玩上个三五十年,没事不要回来!”
狗头被踢飞老远,表情从咬牙切齿,变得面无表情。
几万年了。
御连踢飞它的弧度和力道都和曾经绝无二致。
虚空的风吹过它的毛发,带来的凉爽以及坑爹的心情,久违了…
但和曾经不一样的是,执天这次并没有生气,而是狗眼中含着水光,有些哽咽的说:“太好了!”
它不想纠结那么多阴谋算计。
也对那些什么权柄力量不感兴趣。
它只想好好守护好这个家,虽然有一个讨厌鬼御经常欺负它,但是从小到大,御从来没有让它在外人那里受过一点委屈。
因为苏糖的救命之恩,它甘愿化作一条狗,终年守护着他们,或许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一条老狗,或许他们会换无数个住所,但是希望这两个亲人,能长伴左右。
………
深夜。
他们两个人坐在房间里。
苏糖有些不好意思,握拳轻咳一声,目光看向窗外:“你把执天送去哪里了?”
御耳垂红透了,垂眸轻声道:“我把它送去了逐月所在的小世界,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她,就让执天去保护逐月。”
苏糖哦了一声。
两个人继续无言。
月亮已经挂得很高。
外面有参天大树,月光的树阴透过来,落在木板上。
房间里挂满红绸。
床上摆着早生贵子4种食物,苏糖忍不住笑了笑,拿起花生剥开放进嘴里:“等一会儿收拾干净,不然睡觉的话硌的慌。”
御声音呢喃道:“寓意着我们早生贵子。”
“你就不能大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