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已经不见人影的路上,心里盘算着,若是下回遇见赵槐,定要问问这人愿不愿意公开食谱。
合院一处隐蔽的墙头,秦朗坐在上方,两人分别的整个经过都尽收眼底,瞧着季棉依依不舍的样子,他不由苦笑。
盘算完,季棉便往回走,明日一天休息,后日便是最后关头。
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她长舒一口气,疲惫的倒在床上,冷不丁压住了什么,她起身打量。
是个信封,未曾署名。
打开一开,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的画上的东西季棉再熟悉不过,她瞳孔紧缩,随着看向末端一行小字。
今夜子时,城郊埋骨岭,一人来。
【宿主,别去,肯定是骗人的。】008生怕季棉一时想不开,抢先就打断季棉的想法。
季棉笑笑:冯有才的诡计,我才不去。
她将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内,又放回原处,一个下午再也没看一眼。
可天色渐黑,她倒是有些坐立不安,不是抬头看月,就是低着头打量着地上的落叶,整个人魂都不知道去哪了。
008知道她心里有打算,也不想劝了。
果不其然,月上梢头,季棉便拿着令偷偷溜出合院,不过并未去城郊,而是直奔齐府找禾岁随便编了个由头借一队护卫。
禾岁正犯着迷糊,也不细想,只是小手一挥,指派了人跟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才猛的从榻上坐起来,惊的婵儿立马过来服侍。
“她身边有个武功极好的世子不用,找我借什么人?”禾岁蹙着细眉,一脸疑惑,“再说,她后日还要比赛,借人做什么用?”
婵儿想不出来其中缘故,只劝,“公主夜深了,明日再想这些问题罢。”
一个个问题接着冒出来,禾岁是睡不着了,她索性起身穿戴,携着人便往金勺子去。
从齐府出来,季棉便沉着声往埋骨岭的方向,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跟在她后面。
信上的人分明是哄她来的,她本该不信,只是那香囊她藏得极好,没人见过的,画上却是一丝不差,那东西怕是真在对方手里。
出了城越往前越是凄凉,008有些后悔没劝住人,它抖着声音:【宿主,就是一个香囊,马上就是比赛了,您就不怕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去?】
怕吗?
怕。
可是更怕往后没了念想,决绝的话是自己说的,决绝的事是自己做的,只是痛的人也是自己。
她只是想留一个念想罢了,仅此而已。
她又没有其他奢求。
埋骨岭顾名思义是一座坟头,早年间这周围都是些贫苦小镇,没钱置办丧仪的人家都将来死者用草席一卷直接埋在这里的空地下,如此数十年。
虽说现在是没人埋骨,可是这地方迟迟未整顿,一直荒着,风吹雨刷,黄土一层一层的薄了。至今日,一脚踩下去不知会踩到几块人骨。
即将进入坟圈,一个侍卫拦住她,“季姑娘是我家主人好友,自是我们半个主子,再往前就是危险地界,姑娘还需小心为上,姑娘若是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我替你传音。”
没多久季棉就知道这人的小心为上是什么意思,他盖上斗篷,又命人将季棉带向隐蔽的地方,季棉挣脱不得只能见着这人往前去。
自己本就长的高,这侍卫又是众多里身材较为娇小的一个,戴上斗篷,走路时微微弓着背,看起倒是有几分像。
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中在暗处走着,不知往前走了多久,季棉才见到盈盈火光,一个男人坐在火堆前,借着光芒,能看出他在用一块臂骨挑着火。
那人听见声音,便缓缓抬头。
季棉见过的,市集上的地头蛇刀疤脸,只是脸上又添了一道疤痕,两道疤险些将他的脸分成四份,其中后添的一道狠的几乎将鼻梁分成两节,可见持刀者心思之狠。
刀疤脸撑着一根木杖站起,借着光,季棉才注意到他的脚,竟是断了一只,那废脚像是没了骨头拖在地上。
季棉想到他传音一事,便开口小声说了一句,“东西呢?”
下一刻,这话便从侍卫嘴里说了出来,声音竟也与自己颇为相似,若不是亲耳所闻,季棉都不敢信。
“什么东西?”刀疤脸阴笑一声,“我不过是应人所求,来找你报个私仇。”
话音刚落下,冷不丁四下冒出好几个人,一个个阴沉着脸,即便是离的远,季棉都是一身冷汗。
她紧张的而上冒着汗水,就听耳边一个声音,“周围只有这几个人,姑娘瞧瞧可有了你要找的?”
这声音虽在耳边,却是假扮自己的侍卫发来的,季棉一副不可思议的看向身边的其他侍卫,只见靠她最近的一个伸手指着那人,又收回手转变成竖着大拇指的样子。
其意明了,那人是他们中最强的。
季棉也差点竖起拇指,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观察那几个人,不过她放眼望过去,都是和刀疤脸差不多的人,都是些流氓地痞之态。
上会见就看出来了,刀疤脸是个有勇无谋的。
他身后之人想必就是冯有才了。
“没有。”她轻轻回应一声。
她才闭上嘴,就见周围的侍卫纷纷拔剑,银光在漆黑的夜里尤为夺目。
“留着活口。”她闭上眼睛,也顾不得压着声音了。
闻声,刀疤脸先是愣了一下,不等他看向声音来源,腹上就猛的一个力道,将他整个人都冲出老远。
本是带着惶恐的心理来找东西,可不曾想最后变成了一场围观,一时间季棉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烦。
没多少会,几个侍卫就将人尽数捆了往回路拖,季面糊跟在后还不忘问刀疤脸问题。
刀疤脸吃了瘪,怒目瞪着她,只是一句不说。
不说也无妨,季棉也不急着这一时知道,做不过是送官府压着,由着衙内拷问一番必是能问出些东西,只是没有找到香囊,季棉有些懊恼。
正郁闷着,忽然前面带头的侍卫处发出一阵打斗声,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个白衣身影,正刀光剑影好不热烈。
定睛一看,那身影太过眼熟,季棉也顾不得多想,立马往前冲,“停停停,这是自己人。”
打斗陡然停止,几个侍卫退道一边。
秦朗此番打斗极狠,出招不讲章法,却又漏洞百出,因此脸上臂上都挂着彩。
季棉瞧着心里一搐,也顾不得先前讲过的话,直接大步迈到他面前。
血水顺着袖口滑落下来,染上来红了一整只手。
秦朗将伤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直接甩上一张纸在季棉的脸上。
他瞪着人,歇斯底里,“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是哪!你不要命了!人家说东西在他手上你就信?你的脑子呢!还是说就这么想死?”
他咬碎银牙想要平静,终是不能,这回不止是眼尾,连带着整个眼眶都是红的,眸间几欲淬火。
猝不及防的凶狠,劈头盖脸的怒骂,饶是季棉也是一愣,地上那张纸画着香囊,可是她把香囊弄丢了,她确确实实该挨这顿骂。
她垂着眸子,眼泪几欲滑落。
怒气过后,秦朗心口忽的一疼,他大手一揽将季棉整个人拥在怀里。
猛烈的,猝不及防的一个拥抱,在黑夜里,在众目睽睽之下。
季棉却是没有一点想要挣脱的想法,她靠着这人带着凉意的胸口,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敲击耳膜,她才觉得这半夜的慌张算是靠了岸。
香味暖暖,提着几日的心放下来,秦朗哑着声音,想开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就好。”哽了半天,他才颤着说出几个字,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晚间禾岁找来的时候,他的心猛然蹿到了嗓子眼,去合院,他看见了那封画。
季棉是为了那块玉。
为了他给的那块玉。
他欢喜不起来,他宁愿季棉把他抛在脑后,宁愿真是季棉去典当了那块玉,也不愿意这人冒着生命危险去赴一场鸿门宴。
如果季棉出事,他便是罪人,即便他活着也是身处炼狱,日日夜夜饱受煎熬。
他会熬不下去。
“我没事。”心里缓和多了,季棉才从他怀里钻出来,拉拉开两人的距离。
怀里陡然空了,秦朗的脸色沉些。他深呼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季棉惦记许久的香囊。
“这东西流落到齐修远手上,他拿来还我的。”不等季棉发问,他便轻声说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是故意丢它,还是无意,也不管你是听了闲话,还是有了误会,我只告诉你,我家中无妻室,在世也只仰慕你一人。”
季棉抬起眸子看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日在酒楼后门,这人也是一脸正经的和她说话。
说完,秦朗打开香囊拿出里间的玉,“这玉是侯府世代相传,只传当家主母,你现在知道了,还要吗?”
好家伙,季棉看着泛着冷光的玉佩,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人心思真是够深,将来传家宝当一个开光香囊就这么随意送了。
“这个太贵重了。”毕竟是被她弄丢一回的传家宝,她不由两只手背在身后,半天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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