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着小灰毛时刻守着,没人再敢来此偷盗。
在这里吃了暗亏的骆飞翔,心中一直愤愤不平着,他想逮几只野鸭,可总是没有机会。
他在水沟附近晃悠着时,被他姑父陈来庆看到了。
陈来庆喝问道,“飞翔,知不知道瓜田李下的说法?你总是在骆诚家的水沟边走来走去的,万一他家的什么鱼丢了,不是说到你的头上了?回去吧,别人家的水沟,有什么好看的?”
骆飞翔的姑姑骆阿香,走在陈来庆的前面。
听到身后的说话声,她便转身来看,冷笑着道,“陈来庆,你什么意思呢?你诬陷我家飞翔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坏了他的名声,他要是娶不上媳妇了,我跟你没完!”
有了姑姑的撑腰,骆飞翔笑嘻嘻道,“姑父,我的事情你别管了,你还是管好姑姑吧。”
陈来庆,可不敢管骆阿香。
骆飞翔却故意着说,一点不给陈来庆面子。
把个陈来庆气得脸色通红。
“飞翔,别理会旁人的说法,你爱看,就看个够呗。”骆阿香拍拍骆飞翔的肩头,“一会儿到姑姑家吃饭啊。”
“好呢,姑姑。”骆飞翔便坦然地坐在骆诚家的水沟前,看起野鸭来。
陈来庆阴沉着脸,背着手一言不发往家走。
才走过骆诚家附近的小桥,就见坐在树荫下的顶贵财朝他摇摇头,“陈来庆,你可真是……,你说你个大男人,怎么总被女人骂?”
陈来庆抿着唇角,“她一向厉害,项大哥又不是不知道。”
陈来庆是骆老太的上门女婿,在金山村里住了快二十年了,这村里都知道,他是个怕老婆的废物。
老婆打他骂他,甚至打骂他娘,他都不敢反抗的。
有好心的人,会当面提醒他,他媳妇的做法是不对的,得管教。
看热闹的,一句不会提醒,反而是两边起哄。
撺掇着骆阿香打陈来庆,他们好看热闹。
项贵财冷笑,“我看不是她厉害,是你废物。要是我,我早休了她!一个男人成天被女人打骂,你还有没有出息呢?自己娘被媳妇打了,一声不敢吭的,你还真是金山村的一大人才!”
被奚落一顿,陈来床更是无地自容了。
又见骆阿香也走了,他灰着脸,快步离开了。
骆阿香走了过来,瞪眼看着项贵财,“哎哟,你一早吃多了?噎住了,乱嚼舌头消食是不是?吃多的话到那田里犁田去呀,你家牛儿正好放放假。大老爷们嚼什么舌根?老太婆一样。”
她骂骂咧咧着走了。
项贵财家有三头牛了。
一公一母,不久前母牛又生了头小牛犊。
骆阿香想买,但出的价钱低,项贵财不肯卖。
她因此记恨着项贵财。
现在又听到项贵财说她不说,叫她男人管教她,她更是不高兴了,骂了起来。
第216章 管闲事
项贵财是个老实人,年纪已经五十岁了。
被三十来岁的骆阿香指着鼻子跳脚骂,那脸色马上挂不住了。
他不会同人吵架,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哼哼着走进自家后院里,“砰”地一声关了院门。
他家和骆诚家,离得也不远,只百来步的距离。
中间隔着一条小水沟,走过水沟上的小石头桥,就是他家。
骆诚家在水沟的北面,他家在南面。
后院门朝着小路开着。
骆阿香骂得不解气,指着那后院门跳着脚,“老不死的东西,闲得发慌不如喝牛尿去。”
一直骂了很久,骂得骆阿香口干了,才恨恨着离去。
项贵财家,只有他娘子敢说敢骂,可这会儿,项大娘子不在家。
只有和项贵财一样老实的小儿子和小孙子在家。
两人听到骂声,坐着生闷气,不敢出去对骂。
骆阿香走后,过了一会儿,骆大娘子才回来。
她刚才去地里摘菜去了。
见爷孙三个坐在屋里,沉着脸,不说话,她疑惑问道,“怎么啦这是?一个个干坐着的?”
项贵财十岁的小孙子哼哼着说道,“奶奶,骆飞翔的姑姑刚才骂爷爷呢,站在咱家的后院门外面骂着,骂得很难听,骂爷爷喝牛尿。”
项大娘子眉梢一挑,“什么?那个泼妇。”她瞪了眼项贵财,“你就让她骂着,不回骂回去。”
项贵财纳纳说道,“我一个大男人,怎好跟个妇人对骂?”
“我找她去!”项大娘子气不过了,撸起袖子就往外走。
项大伯喊着她,“你骂啥?吵什么吵的,就为这事跟她吵,村里人怎么说咱们?”
“她都骂你那样了,你还不让骂回去的?”项大娘子气不过。
“又没人看到她骂,你怎么回骂?”
项大娘子气得哑了口。
“恶人不会有好报的。”项大伯闷声说道。
“她做恶多年了,也没见有恶报落在她的头上。”项大娘子冷笑。
“等着瞧吧,迟早遭报应的。”
……
因着有小灰毛看着,骆飞翔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偷鱼偷野鸭。
他在水沟边蹲得腿脚发麻了,一点收获也没有,恨恨地瞪眼小灰毛,回家去了。
骆阿香说请他吃饭,他高高兴兴地去了骆阿香家。
骆阿香不喜欢骆大娘子,但对侄儿还不错。
必竟,她唯一的女儿远嫁了,她又一直怀不上二胎。
不靠娘家侄儿,她靠谁呢?
有些侄儿不大跟她亲近,有些还小,也就骆飞翔,一喊就来。
她家有个什么事的,她喊骆飞翔来帮忙,骆飞翔一向跑得快。
骆阿香便时常的,给些好处给骆飞翔。
比如送些吃的,做一双鞋子等等。
得了小恩小慧的骆飞翔,十分的高兴,跑得更勤快了,他娘骂他眼皮子浅,他也不听。
骆飞翔一进门,就看到骆阿香果然在杀鱼了。
是条大草鱼,有两三斤重的样子。
把鱼头拍了几拍,那鱼还在地上跳腾着,可见鱼儿多新鲜。
骆阿香又喊着陈来庆去打酒,村里有户人家开着小酒坊,走村窜巷地卖。
酿的酒不及乡里集市上卖的好喝,但便宜,斤量足。
再说这村里离着乡里远,好与不好也只能在那家买了。
陈来庆摸摸口袋,只有几十文了。
昨天卖的菜钱,全被骆阿香拿去了。
他这点钱,还是上个月时,帮村里一户人家上房梁赚来的,用了点,只剩这么多了。
因此他便说道,“银花娘,我手头钱不多,你给点。十文一斤,你给二十文吧。”
银花是他们女儿的名字,随了他的姓,陈银花。
骆阿香在杀鱼,抬起头来,拿刀指指陈来庆,“你说你个大男人,兜里二十文钱都没有吗?”
陈来庆不痛快了,“昨天买菜的钱,不是全被你拿走了吗?我哪里有钱?”
“上个月你帮人上房梁,那家不是给了你二百文吗?你可一文都没有拿到家里来。”骆阿得恨恨骂道。
陈来庆气得脸色忽青忽紫,“那二百文,你叫我买了米,买了油,你娘头疼,我给抓了副药,还能剩多少?你们老是惦记着?”
“好哇,我娘不是你娘么?买了米你不吃么?你叽叽歪歪地说什么呢?”骆阿香气得站起身来,提着刀跑过来追着陈来庆。
那刀上还沾着鱼血呢,她又气势汹汹的跑来。
陈来庆心里发怵,转身就跑。
骆阿香更火了,追着他骂,“夭寿的男人哦,怎么没个雷打下来劈了他,往家里买米还要拿来说哟,要这男人有什么用,气死我了哦,真正后悔嫁他了,我上辈子倒了什么霉哟,会嫁这种男人……”
两人一前一后跑着,跑过了好几户人家。
邻居们见惯了二人的打闹,习以为常,没人出门劝架。
有那在家闲着的,走到门口,搬了个小凳子看着热闹。
有小孩们在打赌,陈来庆跑几圈会被骆阿香追上,再会被胖揍几顿。
陈来庆被骆阿香打骂,实在是太平常的事情,几乎天天闹一出。
要是有哪天他们没有打闹,那就是骆阿香不在家,出门了,或是她病着了。
钟氏从一户人家取了要洗的衣裳,装在背篓里背着,从一个小巷里绕到村路上来。
正好,她看到骆阿香提着沾血的刀,追砍着陈来庆跑着。
她吓了一大跳。
她是玉山村的,不住这里,这场面见的不多。
以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钟氏让那陈来庆跑过去了,上前拦着骆阿香问,“阿香姐,这是怎么说的,两口子有话好好说呀,怎么动起了刀来?这伤着人了,可不好哇。”
钟氏公公和骆阿香的继父,是结拜的兄弟。
钟氏一直当骆阿香是大姑子。
但是,骆阿香并不喜欢这个钟氏。
以前不喜欢,是因为住得远,平时没来往没感情。钟氏又穷,她没有必要喜欢讨好。
现在不喜欢,是因为钟氏跟李娇娘走得近。
李娇娘害她女儿远嫁,她没剥了李娇娘的皮,算是客气的,钟氏这个跟李娇娘一伙的还有脸来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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