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总以为我暗恋他[穿书] 完结+番外 (阮璃)
“你做的?”东方幽一开始有些惊讶, 转念一想, 她这岁数能够不靠结印就能唤出琉璃火的,做个法器也没什么,垂眸看着她那得意的神情,笑着道:“如此,倒不算是空有其表。”
“你说谁空有其表, 我可厉害了,天上地下就没有我学不会的法术……”她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顿住了脚步,“等一下,这道观似乎被施上结界。”
舒蕴方一踏进便立刻感知到不对劲,浊气减淡了,清气却变盛了,这是有仙人驾临的意思。
“没事,进去吧。”对比舒蕴的警惕,东方幽表现却十分淡然,拉着舒蕴丝毫没有改变脚下的节奏,依旧如先前那般懒散而悠闲。
“可是,我明明——”
“——我知道,他们早就该来了,有我在,你紧张什么?”
东方幽语气的笃定,还似是安抚般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倒让舒蕴方才突然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了下来,也确如东方幽所言,有他在,倒真的没什么好紧张的。
这全世界最该让人紧张害怕的人不就在旁边吗,有东方幽在,天帝过来都带不走她。
舒蕴他们一路就往道观的后院走,四处都静悄悄的,偶然能听到林间的蝉声肆虐,他们刚要走到房门的时候,便听到疾步跑来的脚步声,长廊拐角处迎面撞上了飞扑过来的冯仙仙,面容紧张而慌乱。
“你们……你们回来了?你们竟然真的回来了?怎么还回来呢,地仙老头说,天宫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个还是帝子,说是要过来把你带回去的,我不知道,我拦不住他们,想着你们是不是提前知道了就走了呢,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但是……”冯仙仙有些惊慌,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东倒西歪语序混乱的,可见确实慌乱不已。
她自认为自己见过不少大场面,跟着华山也是没少遇到妖魔鬼怪的,可是这三日来天宫的战将却着实将她吓得不轻。
尤其是那个坐在轮椅上冷着脸的男人,一连三日都盯着舒蕴的房门一动不动。
舒蕴本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下听她一说,反倒心稳了不少,至少他们是光明正大的来寻人,而不是偷偷摸摸地躲在暗处,她仰头看了看东方幽那淡定的神色,总觉得这男人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似的。
“别紧张,带我们过去吧。”舒蕴声音温温柔柔的,让冯仙仙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
“我跟你们说,我都懵了,天宫的人啊,全是神仙,我以前只见过地仙老头,地仙你知道的吧,其他便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妖魔鬼怪,头一回见到天上的神仙,长得是真好看,就是不知道为何为首那个最好看的却是坐着轮椅的。”冯仙仙拉着舒蕴在旁边碎碎念叨着,也没敢对着舒蕴背后说少予可怕之类的闲话。
舒蕴又扫了眼东方幽,依旧是那般平淡,直到他们跟着冯仙仙一路走过去,看到了那个白衣坐在轮椅上的身影,东方幽也依旧丝毫反应都没有,甚至连舒蕴想象中的刀兵相见好像也没有这个打算。
东方幽平静得不成样。
“——蕴儿,回来了?”少予声音总是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哪怕只是轻声呼唤,都让舒蕴差点以为自己真犯了多大的条规似的。
今日是英招推着他前来的,应龙也在,其他战将也均是晨曦宫的人,昔日与舒蕴关系都很好。
突然站在这么多熟人面前,舒蕴便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了,对于他们而言,东方幽是仇人,还是害少予中毒难解至今还不良于行的仇人,甚至还有一群当年入了南境后就再也没有踪迹的仙族人,都是得亏了东方幽。
东方幽说不想利用她,她信了,但是东方幽害了他们,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事,而此刻她却站在了东方幽这边……
“舒蕴,我们今天是来救你的,你不用紧张,我们都知道,东方幽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你不得不跟着他,天宫的人都看得真切,是他强行掳走了你,我们不会怪你的,天宫更不会因此给你定任何莫须有的罪名,你不用害怕。”英招倒是显得比少予急切,平素话少的人,竟然一下子巴拉巴拉出这么多字。
这回舒蕴跟东方幽走,不管怎么样,免不了有心人的猜忌,多少也会累及晨曦宫,如果是被迫的还好,如果是自愿的,那便是天宫的重罪,英招是看着舒蕴从桃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不管她是被迫的也好,还是鬼迷心窍,又或者为了九帝子,他都不愿见舒蕴真的被抓了受那天诛之刑。
“对,你你你现在过来,你还欠着小爷我一幅画像呢,枉费老子给你带那么多梨花酥,你们你们……”应龙指着其他人,然后再指了指冯仙仙,“还有你这个凡人,可都看见了,东方幽,全都是东方幽将人强行带走的,东方狗贼,要你敢惦记我们晨曦宫的人,小爷我今日就替天行道——”
“——你闭嘴吧你!”英招不耐烦地手一捂堵住了应龙的嘴,他们此番是来带走舒蕴的,东方幽肯定能不惹就不惹,挑衅他做什么,好像他们打得过似的,东方幽带走舒蕴那天,在南天门的时候英招就见识过这人的可怕。
“我……”舒蕴手揪着襦裙侧面的裙摆,心里十分凌乱,她这头才收下东方幽的玄玉指环,事情其实还是没有理顺,另一头晨曦宫的人又找过来,她又不知如何面对,此刻真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你先进房,我来和他们说。”东方幽拉着她的手没等她同意与否,就直接将她推进了房门口,看着她那双满脸担忧的眼睛,有些好笑,“放心,只要他们安安分分,我也不好拂你面子。”
舒蕴暗暗松了口气,对东方幽这个提议简直谢天谢地,她巴不得有人帮她面对这尴尬的局面,立刻乖巧地点了点头,避开了应龙仿佛要爆炸的眼神,只想赶紧扭头进房
“——还有这个,拿进去。”东方幽从手中唤出早前拿到的桃子花灯,递给了她,她轻轻接过便动作极快地要溜进去。
“蕴儿,站着。”少予冷硬地唤住了她的脚步,目光从她手中的花灯,移向她接过花灯时露出的红绳,那纤细的手腕上摘掉了往日惯常佩戴的饰品,只剩一根普通的红绳,上面扣着一枚指环,他能认出是东方幽随身的物品。
这红绳和玉环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不久前的舒蕴从头到脚做佩之物无一不是他灌注法力亲自锻造的,他不曾特意说明,怕说了舒蕴会别扭,可不管如何,舒蕴却也是从来不带旁人给的物什,身上一针一线都是他晨曦宫的东西,这一举动对舒蕴来说没什么,但对他来说却是在他们两个之间从未挑明过的关系中获取到的安全感。
他们四十七年,难道还比不过三年前和东方幽的两个月?如果不是禁制的事情被东方幽挑出来了,他们两个之间又哪里轮得到东方幽插足。
少予用力地扣住轮椅手柄的指节颇有些泛白,他自腿伤后舒蕴一直在身边,他从不曾觉得伤了一双腿有多难受,可此刻自己拖着轮椅追上去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一幕难看极了,尤其是东方幽站在那里那副淡然的神色仿若嘲笑。
“本君与魔尊陛下又有什么可谈的,难道谈了,陛下就愿意主动将蕴儿放了吗?若是不愿,本君不想浪费那个时间,蕴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一定与你好生解释。”
舒蕴闻言,关门的动作便顿住了,望向他沉思了片刻,便突然一改方才逃避的态度,乖顺地点了点头,“好,你解释,我听着。”她素来愿意听任何人的解释,因为她本就想知道答案。
东方幽看了看她,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而少予听到舒蕴愿意听他的,仿佛喘上了一口气一般的,方才还冷冽威严的帝子风范,此刻瞬间变回以往那个翩翩君子,“我与你单独谈,可好?”
舒蕴刚想点头,东方幽就抢先一步开口否决了,“谈可以,单独不行,谁知道他会不会秉性难改,偷偷摸摸给你重新上一道禁制。”
这话让少予脸色一沉,冷着声音道:“蕴儿自然是知道我绝对不可能伤害她的,魔尊陛下又何须小人之心挑拨我二人关系。”
“是啊,她当然知道,不然怎么会给你下手的机会?”东方幽阴阳怪气地说道,“下禁制这种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是不是伤害,帝子说了不算。”
当事人说了才算。
他瞥了眼舒蕴平静的样子,一时间也拿不定她到底在想什么,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舒蕴对待少予究竟是副什么心态,可是会因为听了他的解释就又突然想回去?
“那就你两一起进来说罢。”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进房了,没关门,后面两人自然会尾随进来。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给我下满三百年的禁制,天帝就能同意我做你的帝子妃?”舒蕴面无表情地将他的解释听全了,还给他简短地来了一个总结,确定自己没有搞错他的意思。
“是。”
舒蕴:“……”
还不如不听。
她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理由,所以她愿意听他解释,心里头也一直相信少予是不会害自己的,因为她相信自己四十来年的眼睛,可是少予给的理由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