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总以为我暗恋他[穿书] 完结+番外 (阮璃)
“沉海里的话,估计魂魄就直接散了——啊!”话音刚落就被东方幽从空中给扔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给本座去海里找,用尽你们的法术给本座搜。”东方幽是低冷的一句话,却犹如最磅礴的声音响彻这里的山谷,座下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耳膜穿刺直入神魂。
听风低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望风:要你多嘴!!
东方幽很生气,这么多年来,他们这行人头一回见到自家主子这么生气。
听风很识相地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了,天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不是他,望风聚集了一批鲛人下海寻找,而他此刻拿着玄天壶,站在之前东方幽他们所处的地宫上方,一点一点地将塌陷的岩石吸纳入壶中。
他不求能见到魔后活着走出来,只希望她的魂魄仅仅是因为被压在岩石之下,才使得望风一直没能寻到。
“只要有魂魄,就能转生,怕就怕,沉海底的可能性好像比较大。”望风一脸苦色地望着他,小声地说道。
“小声点,陛下就在下面呢。”听风垂眸看着东方幽的背影,幸好,压根儿没打算搭理他们。
玄天壶优先吸纳了地宫正中央的位置,先前派遣下去寻找的人都清空了,玄天壶开启的状态下,没有人敢在这底下活动,因为一旦吸入壶内则万劫不复。
除了东方幽。
他此时正站在下方一点点地盯着悬浮而上的每一件物体,一动不动,大概也是在想舒蕴的魂魄会不会也能被吸上来。
听风看了看东方幽,扭头用更小的声音对望风说道:“我也觉得应该沉海了,正常人应该都不会选择被活活砸死,肯定跳进去了,但我觉得这一带都坍塌了,跳进去后十有八九也寻不到海面浮上来吧,一般人在苦海能待一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
“只求这魔后是不一般的人。”
“撑死两个时辰。”追风用气声说道。
望风摇头晃脑,颇有几分痛心疾首地拉着听风继续道:“你说陛下这是为了什么呀,想要人留下当时就给带出来呗,把人留里面,转头又想人家能活着出来,这多为难人啊。”
“何止为难魔后,还为难我们,上哪里找!那些鲛人在海底下寻了比我们还久,苦海这么大,魔后要是在海底消散了,别说肉身了,魂魄都不会有啊……”听风声音顿了顿,刚好看到东方幽突然抬头望向他们可怕的眼神,他后背一阵僵硬。
不过东方幽并没有在看他们,他似乎只是在玄天壶下面发现了什么,眼神变得十分专注,仿佛捕获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只见东方幽突然掌心而上,将悬于半空的一根十分细小的东西避开玄天壶的引力,反方向吸纳于自己手上,上空听风二人见状刚还犹豫要不要先将玄天壶停一下,下一刻东方幽便将那玩意儿牢牢握于手上。
是根簪子,东方幽一眼便认得是舒蕴的簪子。
通体以白玉所造,上面刻着展翅的云雀,玉簪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蕴”字,乃是舒蕴的随身物品,上面盛着属于她的灵力,看似一个簪子,其实是一件法器。
灵力……
东方幽睫毛轻颤了一下,眯起眼睛便立刻将簪子托浮于半空,二指合并将其灵力尽数抽出,一瞬间,听风他们头一回见识到了属于东方幽独有的追踪术,十分壮观。
舒蕴的灵力呈蓝色,以簪子为中心往外四散开了,听风在上头看着像极了一朵绽放的蓝色昙花,只不过,昙花虽漂亮,却转瞬即逝,追踪的法术并没有持续多久,半盏茶时间都没有便消失了。
意思就是,舒蕴暂时没使用灵力,所以无法与其产生共鸣。
换句更简单的话来说,人死了,啥也没有。
东方幽漫长的人生里其实没经历过什么失败的事情,听风不知道自家主子对于魔后苦寻不得到底抱有什么心情,可是在这场漫长的搜寻里,听风多少感觉到了他们这行人俨然成为了东方幽发泄的对象。
东方幽的脾气前所未有的可怖,一连找了几个南境的上古大君撒气,当年分明是难以斩杀才被扔进来的大君,这会儿东方幽凭借着怒意,硬是凭空生扒了人家的皮毛,要么就是徒手抓了妖丹,吸了人家的魔气。
听风都开始怀疑东方幽在这里根本不是为了找人,而是来打架增长修为的。
一连六个月,他们将这南境掘地三尺了,依旧一个影子都没看到,魂也招不到,他们没有舒蕴的心魂灯,所以心魂究竟有没有灭他也不知道。
反正就是找不到,什么都找不到,就算知道心魂灯没有灭,他们也找不到。
“都好几个月了,没有肯定是没有了。”望风趁着东方幽离他们足够远,顾不上他们的时候,悄咪咪地对望风说道。
听风:“肯定沉海里了,这么久,要是还活着我狼头割下来给你挂家门口辟邪。”
望风:“当时我就说魔后一个人进来铁定出不去了,没想到一语成箴。”
听风:“你这乌鸦嘴还好意思说。”
望风眼角瞥了眼东方幽,扒拉着听风道:“嘘嘘,来了,别说了。”
听风立刻假装因为找东西的模样和其他下属探寻了起来,东方幽这阴沉的脸他们也看了大半个月了,硬要说主子和平时不一样嘛,也没有什么不一样,脾气其实一直也没有好过,阴沉那是从来都很阴沉的,但是硬要说和以往一样呢,好像又缺了点什么。
例如……缺了平素的漫不经心,似乎整个人多了几分冷漠。
东方幽以往对人大多都是漠然,漠视,淡漠,因为对旁人是丝毫不放在眼里,更是毫不在意,除了苏提以外,东方幽没有对谁展示过冷漠。
对苏提,那是出于恨意,对舒蕴,又是出于什么?
“陛下,还是找不到。”听风是不打算劝说了,他更想对东方幽说,您老赶紧回去处理政事吧,你大半年没干活了,不过话也没敢说,因为他一度怀疑东方幽还能在这里再待上半年。
但事实上,并没有。
“——那就走吧。”
听风:“……”
说走也就真的走了,东方幽来的干脆,走的也干脆,仿佛这半年的苦苦搜寻,都是听风单方面的假象,甚至在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听风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舒蕴存在的那两个月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对比漫长的日子来说,那两个月的出现就如尘沙一般,风一吹,便消失在这辽阔的天地里。
天宫大概是有意封锁了九帝子身亡的消息,其实亡没亡也没人知道,天族人自己都没几个人知道,更别提这事传入魔界,东方幽似乎故意不想了解这个事情的,所以他们也没有特意去问,至于子安公主在舒蕴“亡故”了之后,正式接替了魔后的位置。
虽然说是这么对外说的,但是魔宫上下都看得出来,这完全是两个待遇,一个在宫里横着走,一个横看竖看都像是个俘虏。
子安公主依旧被称为子安公主,并没有担上“魔后”的名头,就连寝宫也都是不让进的,她被分配到了魔宫里最远最偏僻的地方圈禁了起来,鲜少能见上东方幽一面,倒是当初照顾舒蕴的侍女薛菲被留在空置的寝宫里,虽然再也没有人能被她照顾了。
而那个本来一直被她照顾的人,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窝在晨曦宫的水镜池旁伏案作画。
天宫没有四季之分,一年到头皆是和风煦日,晨曦宫位于九重天的第四重,每当到了午后时分,日光总是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水镜池处,舒蕴是常年在这个时间点来到水镜池旁边晒太阳的,当年也是子安摸出了她这个习惯,才跑进来逮住她的。
今日水镜池旁边开了几朵水上芙蓉,舒蕴刚好撞上了这花盛开的经过,这水上芙蓉没有固定的开花期,不想开的时候一千年都不开,想开的时候说开就开,想开多久就开多久,可以说非常无厘头。
倒是没想到,她本来在晨曦宫四十来年都没见到过,这次从魔界回来才三年,就给碰上了。
“——你说,这花要是修成人形,得多任性啊,以后晨曦宫最任性的人就一定不是我了。”舒蕴嚼着饴糖轻声说道。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晨曦宫最任性的人啊。”应龙的声音透着几分痞懒,一本“上古通史”盖在脸上,瘫坐在她后面,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会睡着了。
应龙是晨曦宫的神官,平日里最喜欢跟着舒蕴在这水镜池处躲懒。
“我这种不叫任性,我这叫有个性。”
“话说明日就是玄冥帝君的生辰,走不走,我听说,这次宴会上还特地请了昆仑山那个叫金桐的过来做宴食,我觉得我能蹭上十三盘,金桐做的梨花酥你不是最喜欢的吗。”
舒蕴笔尖一顿,玄冥帝君生辰……这么说,下界仙山如今正时值冬至了。
玄冥乃是掌管冬天的帝君,也就是凡人所称的“冬神”,不过凡人计算时间的方法,和仙魔两界不同,玄冥的生辰是不是凡界最冷的一天她不知道,反正在明日,下界仙山和南极长生殿,以及魔界都将会度过最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