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总以为我暗恋他[穿书] 完结+番外 (阮璃)
舒蕴怔了一下,眼睛一转,“岳姬的祖母似乎就是青丘的公主嫁过去的吧?”说来还真是沾亲带故没错。
“……”司命被她这话噎了一噎,本来应是觉得有些下脸面的事情,可听她这话脑子一转又迅速将这个事情抛诸脑后,反而满眼警惕地上下扫视着她,“你怎么知道岳姬母族的?”
舒蕴眼神飘了一下,十分自然地抓起桌子旁的零嘴往嘴里塞了一个,“这是一个秘密吗?你忘了我之前还找你要藏书阁玉牌的事了?我本来就查过岳姬很多事啊。”
“哦,这样子啊。”司命生硬盯着她生硬地回道,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下去了,算着时辰,便开始给排队的散仙们作登记了。
这次破格飞升的只有三个,而修行飞升的就有十几个,其实也不多,十几个里还有好几个是老头子,舒蕴看着就不怎么感兴趣,人不多,所以很快地就轮到了司徒玉。
他多看了舒蕴几眼,舒蕴没觉得有什么,她漂亮,在场的谁不在偷偷看她,这有什么,而且对比司徒玉,舒蕴其实更在乎自己亲手带大的、还跟东方幽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司徒济最后如何了。
可惜,她一直旁敲侧击直到他们都结束了,她都没从司命嘴里听到半分有用的,结果就变成她真的是过来唠嗑打发时间的。
“没啥意思啊,我还是回去了,有点犯困了。”舒蕴蹭完最后一个梨花酥,摆摆手就准备离开,刚一起身又被司命摁下了。
“别啊,都坐了这么久了,还走什么,等会儿东方幽还会过来的,今天除了这些入仙籍的,还有庆贺新来任职的仙君和魔君的典会呢,届时可是仙魔一起朝拜东方幽的大场面,你怎么都应该留下来看看啊,这仙魔同时朝拜,万万年来还是头一次呢。”
“他天天受人朝拜,有什么好看的。”舒蕴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摆摆手,觉得东方幽再威风在她面前还是只乖巧的小凤凰罢了。
但事实嘴上是这么说,身体果然还是最老实的,留下那肯定还是要留下的,横竖回去东方幽也不能立刻回去陪她,还不如在这里等,反正在哪儿躺着不一样?
于是,舒蕴便彻底摆起了君后的架子,在大家忙活的大殿旁边明目张胆地搬了张太妃椅卧着等东方幽,一边吃着灵果,一边翻着话本子,她最近不喜欢吵闹,路过的星君和元君都知道她的做派,只安静地行了个礼就留她清净了。
然而这话本子她其实也看不进去,一想到等会儿还有仙魔朝拜的场景,其实还是很想看看的,她笔下可从未绘过这种场景,她想看看,然后画下来,她知道天宫也有画师专门记录这些场面,但是远不及她肉眼所看所绘。
虽然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场面,不过就是新上任的小菜鸟面见一下东方幽罢了。
时值正午时分,天宫没有日照移动,白日里的羲和永远是一个角度从东方洒落,斜斜地落在东方幽身上,他背着日光从大殿的玉阶如期而至,后面跟着听风和一群人。
他今日换回了玄色的长袍,魔族的腾纹在日阳照拂下泛着金色的暗光,身形颀长,比旁的男子都要高出大半个头,步伐稳健之下带着傲气,蔓延出一阵的神力,胸口的血印石是每日舒蕴亲手挂上去的,属于他魔尊独有的标识。
魔界的君王,天地的主。
他站在高处,上神的光辉笼罩,受着仙魔朝拜,至高无上风光霁月,而面上其实还是那副“真麻烦”的表情,要不是还好着那几分脸面,他此番估计连腰背都懒得挺起来。
这一刻倒是让舒蕴想起他俩莲池初遇时所遇见的东方幽,那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其实差不多,不同的是,往日慵懒中带着几分阴柔邪魅的魔尊,今日却配上了赤金色的凤凰玉冠,束起一部分墨发的他端正贵气,不知不觉中又褪掉了几分邪气。
东方幽依旧面容如墨如画,长眉入鬓,漂亮的瑞凤眸中多了往日没有的平和,如打磨过棱角的晶石突然被洗净了一般,散发着沉稳幽静的气息。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朗朗如日月入怀。
舒蕴远远看着他有些出神,思绪不禁又飘得更远,那晚在凡界道观的时候,那个刚送完自己红绳和玉环的东方幽压着自己,而当时的自己曾信誓旦旦地说着他一定不会成功的话语,如今看来还真的是自己啪啪打脸。
什么天道,什么注定不会成功,果然,他是东方幽,没人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好像初初在魔宫里见到他这个疯批的时候,谁会想过,他如今日日受各方异族朝拜,又或许,那年他在南境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早早就笃定自己一定有这么一天吧。
他还是做到了,当初舒蕴给了他一个与自己相近的身世,舒蕴自以为早早比他挣扎地爬了起来,自觉过得很好,然后遇上了他,又差点以为跌落谷底,结果却飞升云端。
而看东方幽,他觉得自己孤独,终日只爱缩在那个忧伤的海生晶石里,然后遇上了她,他觉得自己在谷底,然后他有一天就迎风展翅而起。
说不上是谁救赎谁,就是刚刚好,对方都来了,刚刚好大家都能想通。
除了彼此,没有什么人是放不下,也没有什么事不会过去的。
“——那个躺在太妃椅上的女子是谁啊?竟生得这般艳丽绝色。”
“肯定不是普通人,你少指指点点的,免得惹了祸事。”
“哪有这么谨慎,我听师父说,天宫规矩虽多,可是礼仪制度却很松散的,神仙们都是饮酒作乐的。”
“你哪儿听来的,现在掌管天地的是东方神族,那可是魔君啊,据说魔族就是等级森严制度严苛的,这天宫肯定也不会松散到哪里去,那人这般躺着成何体统,指不定会被惩处的。”
“你们净知道瞎说,魔界都是魔啊妖的,严苛什么,最风流浪荡的不就是他们吗,我听说君上可是个好色的,最爱他那个狐媚的君后呢,整日被那君后缠着经常在天宫纵情作乐,瞧瞧,这才是神仙的快活日子,我们入了仙籍以后啊也可以——”
“——也可以什么呀?说下去啊!”舒蕴不大不小地“啧”了一声,书一合就往旁边的小桌案上砸了砸霎时把附近的人吓了一跳。
她满脸不耐烦地瞥了眼那几个舌头长的,一瞪那几个人更是缩了缩。
“烦不烦啊,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哪个仙山上来的,长舌妇修炼出来的吗?谁跟你们说的是君后缠着君上纵情作乐的?你们哪只眼睛看到的?不知道背后议论君上是重罪吗?”舒蕴最近脾气不好,动不动火气就上头,而且她发火的点也不好拿捏,可能一不小心刚好就会撞上她生气的点。
反正东方幽最近是真拿捏不好。
刚刚说得最欢的那个书生打扮的男人头一个跪下来的,大概也是立刻能识别她身份极高,衣着华贵精美,头冠通体蓝琉璃,气度逼人又张扬,一看就是不能得罪的,心头大惊,连声音都跟着有些颤抖,“是是是,仙姑提点的是,小仙不知规矩胡言乱语,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上天宫前也有前辈提点过的,若是不小心犯了错便立刻跪地请求宽恕,天宫的仙人大多仁慈,一般不会太在意他们这些小仙犯错的,日后就当自己长个教训便是。
旁的几个小仙也跟着立刻附和道,迅速朝她这里一跪,一跪就是一排,旁边那些本来也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或者后面也在聊八卦的皆是一懵,看到前面跪了,觉得自己瞬间暴露在贵人面前,脑子一糊,也就跟着跪了,附近的人也看到这么多人跪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也跟着跪了。
舒蕴:扶额jpg.
这群人真是有毒。
这么大的动静东方幽当然看到了,自然也朝她这边过来。
他如舒蕴所要求的,并不派人监视她,更没有再放神识到她身边,只让人在身侧守着,只要不是出事了都是不会像他汇报的,所以他完全没想到舒蕴竟然跑来凑热闹了。
这段时间舒蕴脾气阴晴不定,似乎最不喜欢就是吵闹,所以这次典礼他连说都没说,本打算朝拜完就直接去寻她了,没想到,她的火似乎都烧到了一群新上任的小仙身上了。
“——这是怎么了?”东方幽声音柔和而低沉,加着速度径直朝舒蕴而去,那些虽然是新上来的小仙,但东方幽的画像或者神像那都是见过的,何况方才他们才跪拜过这个高高在上的神祇,见他过来,匍匐跪拜的更是蔓延了一整片。
东方幽可不觉得一群小仙能怎么得罪舒蕴,总归就是私底下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被她听见了,否则长眼睛的都能看出舒蕴身份不可轻慢,脑子尽管如此清楚,但并不阻碍他的色令智昏,瞥了眼跪拜的小仙,转头搂着舒蕴道:“可是有人犯了错惹你不快了?横竖得罪你的就贬下凡就好了,若是罪行过重了,那干脆按天规处置,得罪君后简单地施以淬骨钉也算是仁慈了。”
他这话说了也没管别人会不会觉得他这个君主暴戾,反正开罪的是他的君后,自然要重惩,反正他暴戾也不是一两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