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总以为我暗恋他[穿书] 完结+番外 (阮璃)
“——千万不要下去?”东方幽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她这句话,“千万”二字咬得极重,方才的好脸色又逐渐消退了,墨瞳如浓墨暗沉,手指轻轻地瞧着扶椅的把手,阴冷冷地质问道:“她怎么了?”
“啊?她,她没怎么呀,她挺好的!是吧,神侍大人?”司命被问得快要出一身冷汗了,脑袋垂得极低,丝毫不敢抬头看东方幽。
“对对对,魔后……挺好的!”听风垂头附和道,可不是挺好的吗,好到他们下凡看到她的时候,真恨不得晚几天找到她……
东方幽神色疲惫,回头瞥了眼床榻,额角又是一阵疼痛,“才二十二,为何就寿命不长?”
“她到底怎么了?这凡尘很难过?被虐待了?”还没等到司命开口,他又继续说道,仿若根本不是在问人,而是在自言自语。
东方幽眼神绵长,手撑着额角一副阴郁又放空的模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舒蕴一定经历了很可怕的事,不然为何这两个人破天荒胆子这么大,冒死还想拦着他下去看她?桃子精那样一张脸,他除了虐待两个字以外,根本不敢再深想更可怕的。
她紧绷着神情,觉得东方幽估计有些想歪了,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尊上,您想多了,不是这样的,她过得挺好的,只不过她寄生到的那女子生来就体弱,一直疾病缠身,也……可能是因为她神魂有伤,所以才体弱多病吧,不过这样也好,也可以早点脱离那肉身!”
司命真的后悔跟过来,早知道当时听风叫她查她的时候,她动作没那么快就好了!
“废话少说,立刻带本座过去。”东方幽指节都有些泛白,要不要立刻将她带回还有待考虑,天谴这种事情,他是不怕的,但是他也不敢拿舒蕴去赌,可是怎么可能不去看她?
他等了两百来年,他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尊上——”
“——立刻带路,谁要再敢拦一句,本座就送他魂魄去轮一回牲畜道,体验一回猪狗的生活乐趣。”
司命:“……”
这操作太狠了吧?
听风给她递了个眼神:习惯就好。
东方幽心里头是满怀各种期待的,满腔的愉悦,哪怕自己幻想了一遍她会不会过得不好,或者卧病在床极度难受,但他还是忍不住高兴的,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找到她之后,要和她说些什么,她可能现在不记得他,那就当初次见面,也好日后接近她不让她反感。
他甚至在想如果她过得不好,那他便不用法术,靠伪装一个凡人来帮一下,那也是好的。
可事实上,这一切都白想了。
当他真的用自己双眼看到她时,应该说看到现在的这个叫傅宁的她时,她却是真的如司命说的那般,过得很好……不,那何止是过得很好,那简直是过得十分好。
还是那副如芙蓉花般娇艳的脸,一身秋色芙蓉宫装矜贵而妩媚,女子躺于贵妃椅上,身侧一群侍女伺候,而旁边的另外几个侍女则拿着布帛,不断地在她旁边撕扯,舒蕴半闭着眼睛一脸满意。
疾病缠身暂时没见到,倒是这一副祸国殃民的妖妃模样他倒是感受真切。
东方幽是习惯她各种奇异奢靡的举动,倒不觉得有什么,总归看她过得好也是比过得不好让他安心,他可丝毫不希望自己供着的桃子精下凡受什么苦头。
“——陛下!”
而当他还在沉思如何接近她的时候,那熟悉娇软而清脆的声音便盈盈地传来,舒蕴眉眼舒展而开,目光如春水潋滟一般地望过来,睫毛扑扇如蝶,这笑容美得让人心惊。
她身着浅色短袄,提着华贵的黛色马面裙,朝他这方向奔迎而来,这一声“陛下”虽然唤得矫揉做作,也没有以前真心,但是这场景总归是让东方幽心重重地地跳了好几下,嘴角的笑容是压都压不住了,就傻愣在那里等她跑来。
她竟然还能看得到他?是吗?或许她的魂魄特殊,哪怕他们没露神像也依旧能瞧见他!
东方幽眼里竟也蕴出了浓浓的酸意,而这股本来是喜极而泣的酸意,很快就变味了。
东方幽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狂喜之后瞬间就坠入深渊的感觉。
他怔怔地望着舒蕴直冲冲地从自己身上穿过去,提着裙子欢快地朝另一名华服男子奔跃,除了气喘了点以外,这形态举止跟往日的舒蕴几乎别无二致。
气死了。
东方幽又一次体会到了生平前所未有的体验——气得发抖。
“他,他是谁?”他连声音都有些抑制不住地颤,都是被气的。
司命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但看东方幽那气场,依旧让他莫名地胆寒,“他……他是傅宁现在的丈夫,也是这个国家的国君,傅宁现在是他的王后,不过尊上冷静,她是傅宁,她不是舒蕴,她也没有舒蕴的记忆,身体也不是她的,她要嫁人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总归,尊上也不能让她孤独终老吧!反正这凡人一世短短数年也就结束了,想必尊上自是不会太过在意。”
她来之前就把台词想好了,自觉得天衣无缝,非常合乎情理,事实嘛,这不就是傅宁吗,真的和舒蕴没关系,虽然不知道为何两个人都那么妖里妖气的……
“——胡闹,怎能用跑的?心疾若犯了可怎么办?而且外面已入秋,你就这么跑出来又得着风了。”司徒玉赶忙摁住了她,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扣在她身上,将她带进去,不知为何,莫名有些阴风阵阵之感,倒是傅宁身后的凤凰命格,此刻一见竟然比往日要来得更加璀璨夺目。
“陛下今日可是猎到了好东西?”舒蕴弯着眉眼上前迎接,天知道要从房内跑出来欢天喜地地迎接差点就去了她半条命,捂着胸口可真的是病美塞西施。
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司徒玉高兴了,她日子才能一直好得过,她一个快死的、也不肯侍寝的王后靠的便是这些拢住人心的小把戏了。
自然的,司徒玉虽然口中责备,但却是高兴到满眼都是温柔,“自然,孤今日刚好狩到了一只漂亮的白狐,洁白无瑕,正好也能赶在入冬前做一件漂亮的白裘配你。”
舒蕴自然是甜甜地应下了,那些虚与委蛇的本事她自认手到擒来。
“——尊上,要不,咱们回去吧,您看也看了,她也没什么事,我们过个几天来,她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届时等她魂魄脱离肉身时,我们就可以将她带回去了。”听风瞥了眼东方幽那表情,觉得他一直在这看着不就是找虐吗,还不如赶紧走得了。
东方幽眉头紧锁,身上散发着一种“全世界都欠了他钱而且没人还”的表情,让司命默默地后退了半步。
她满心的以为来这里看到最难看的场景也不过如此了,东方幽似乎还能劝得住,场面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可谁知道原来更难看的场景留在后面等着他们
“——济儿向父皇母后请安。”声音幼嫩而清脆,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衣着尊贵,举止有礼,模样清秀温润,还带着一点孩童的婴儿肥,他朝舒蕴……不,朝傅宁和司徒玉做揖俯首,动作十分标准恭敬。
这一回,东方幽就彻底炸了。
“他,又是谁?他哪里来的?丑,真丑!”东方幽觉得自己已经都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了,可舒蕴听不到,开心地上前将那孩子迎过来圈在怀中。
难看!真难看!舒蕴能生这么难看的孩子吗?而且她二十二哪里冒出来这么大的孩子?吃什么长的?
他都没和舒蕴有孩子!一想到这里,他彻底就绷不住了
“——本座,本座要杀了他!”东方幽那磅礴的怒意已经抑制不住了,就连看到庞羽时都没那么大反应,他话刚一说完就已经暗暗续出了神力,霎时整个宫内便阴风乍起,烛火摇曳不息,一阵森寒之意卷席而来。
“陛下,万万不可!”听风急得赶忙上去拦,可又怎么拦得住!
东方幽动作极快,便直欲往那孩子身上而去,杀意显露没有丝毫犹豫,尤其是舒蕴将他抱得极紧的时候,更仿若在挑战他的脑神经,让他连思考都做不到。
他盯着那窝在舒蕴胸前的孩子,仿佛这人是抢了他本来属于自己最珍贵的物什的仇人,让他又嫉又恨。
听风从后拦不住他,而司命则上前张开双臂挡在舒蕴和那孩子面前意图制止,“尊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是舒蕴的孩子,你冷静,我查过她的过往了,她身体极差,是无法孕育子嗣的,这个孩子是这个君王别的妻妾的孩子,过继到了她的名下抚养,这不是她的孩子!”
“——尊上若是强行插手,只会害了舒蕴,她现在是傅宁,尊上得搞清楚,她之所以变成傅宁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尊上若是有答案又何苦非要在这里影响她作为凡人的运势,影响她魂魄的休养?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本就是因为上界清气太重,她伤重负荷不了才会下来的,而此刻观她寿命,想来也没几天了,尊上何不放过她?”
她跟舒蕴是整个天界关系最好的,自然也是臭味最为相投的,该强硬起来的时候,也一点不输旁人,声音如钟,一字一句都直戳东方幽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