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我来找你。这句话都还没说出来,时翘已经打断了他——
“当然难过,我家的鸡白死了。”
沈知舟愣了一下,又笑了,配合道:“那我去给它道个歉。”
旁边的姜桂枝和苏雅琪都没眼看了,好好一总裁,为了搞对象,就变成了三岁小孩。
沈知舟最终没有辜负那只枉死的鸡,吃饭时,在时翘的注视下乖乖吃掉了姜桂枝夹过来的两只鸡腿。
吃过晚饭,从公寓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下过雪的夜晚,空气清新凛冽。
到了小区门口,沈知舟停了下来,“回去吧,别感冒了。”
时翘应了一声,但人却没动,只抬着头,一双眼直勾勾看着沈知舟。
沈知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脑子里总是不由想起跟“少女的献祭”有关的带颜色画面,挥之不去。正人君子沈先生顿时觉得自己格外禽兽,有些心虚地躲开了时翘的目光,佯装不耐道:“怎么了?”
时翘漂亮的眼弯了弯,带笑逗他,“沈先生,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为了陪我看雪?”
沈知舟猛然一噎,木木地说不出话,心里乱的一批,但脸上还是霸总专属的半永久冷漠。
时翘仍抬头看着他,虽掩在夜色中,但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她还是能看见沈知舟洁白的衬衣领口下的肌肤微微泛红。
沈知舟越发不自在,似乎能感觉到后颈的肌肤被她的目光灼烫。他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快速抬手挡住了她的眼,“别看了,回去。”
“好,不看了。”
时翘说着话,似乎真闭了眼,纤长的睫毛从沈知舟手心扫过,又痒又麻,他抿紧了唇。
放下手,时翘果然闭着眼,但嘴角却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
“我不看了,现在你看看我,还得半个月才回a市呢,很长时间见不到了。”她说着,闭着眼往沈知舟那边靠了点,“多看看,记牢了。”
沈知舟动作一顿,认真看她,见她闭着眼,原本清亮的目光变得贪婪而赤/裸,似乎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去。
路灯光线暗淡,投在她原本白皙通透的肌肤上,似乎晕出一圈莹白的淡光,像清冷的月辉,近在眼前却触手难及。
那种可望不可及的感受让他有点失控,长久克制的情绪翻涌,占有欲疯狂蔓延,眸光越发晦暗灼人。
他贪婪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细嫩的肌肤,却不防备时翘骤然睁开了眼,眸子里印着路灯的光芒,灿若星辰。
沈知舟惊了一下,没来得及敛住眼里的波动,只快速垂下眸,掩饰性看了眼腕表,“差不多了,我走了。”
在他看腕表的瞬间,时翘注意到,他的袖扣居然还是那枚被她标记过的。
时翘有点得瑟,“沈先生,你的袖扣好漂亮啊。”
沈知舟脚步一停,回过头。
她出门随手套的外套没有拉上,露出白色毛衣,毛衣略大的高领将她的脸蛋衬托得越发小巧白嫩。
沈知舟垂下眸,目光下移。
他比她高了不少,目光可以看进她的衣领内,看见一小节锁骨各随着锁骨起伏的银色链子。
她也将袖扣戴在了身上。
袖扣应该坠在了……
他目光随之往下,看见的是被白色毛衣包裹着的鼓胀饱满。
沈知舟觉得心跳好像骤然就快了,呼吸也有些重。
他猛地抬起手,动作利落地“刷”一下替她拉上了外套拉链,闷闷道:“别感冒。”
他说完,也不看她,转身就往街边停着的汽车走去。
时翘看着他微僵的背影,忍不住捂嘴笑,她喊了一声:“沈先生,乖乖在A市等我回去啊。”
沈知舟脚步顿了顿,背对着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声音却刻意严肃,“赶紧回家,别胡说八道。”
时翘欢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小区。刚才她突然睁开眼,看见了沈知舟脸上一闪而过的迷恋。她不傻,能感觉到沈知舟对她确实不一般,无论她怎么胡闹,他都纵容着,但沈知舟对她的感情似乎比她预料的要深得多,也要莫名得多。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总不肯走出那一步呢?
时翘觉得自己已经暗示明示的十分明显了,沈知舟不肯走出那一步,必然不是她的问题,那就是沈知舟自己的问题。
时翘回忆了一下,沈知舟对这个问题说得最多的就是“你还太小”,沈先生不会这么保守吧?
还没理出头绪,手机响了一下,进了条微信,居然是沈励!
时翘有些讶异,点开,才发现早上群发拜年信息,忘了把沈励剔除。
沈励:【那个男人是谁?】
时翘看着消息,有点摸不着头脑:【抱歉啊,早上是群发短信,没想打扰你的。】
沈励直接发了语音过来,气急败坏,几乎是吼的,“时翘,我日你大爷,你他妈耍老子呢?!”
时翘听着沈励的怒吼,一脑子问好,这人大概有毛病?喜怒无常的。
大过年的,时翘不想跟他吵架找晦气,干脆直接拉黑了微信。
*
沈励飞驰近一千公里,直接从A市到了青钢,在酒店洗漱一新,连饭也没顾得上吃,直接拿了车开往时翘所在的小区。
年三十,路上倒是没什么人,车快到小区时,路口遇到红灯,沈励停下车,抬头看见了远处小区门口的时翘。
时翘正面对着他,不过半张脸被她面前高大的男人挡住了,露出的半张脸也能看出笑颜如花。
紧接着,他看见男人躬身替她拉上了拉链,两人举止亲昵,宛如热恋中的情侣。
沈励说不清自己那一瞬间的感受,好像熊熊燃烧的烈火被浇了一盆冰水,刺啦一下熄灭,沸腾的血液骤凉,却又残留着火灭之后不甘的烟雾。
他想驱车上前,可闯红灯都没法儿闯,前面还停着两辆等红灯的车,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
沈励死死盯着那个男人,不太像上次在学校门口见到的那个中年人。前面这个男人,身形明显清瘦挺拔了很多,比上次的男人也高了不少,而且只看背影,似乎还很年轻。
时胖胖到底有多少个野男人?沈励觉得胸口猛地窝了一团火,烦躁地摁喇叭,换来隔壁车道的几声咒骂。
他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当初寻死觅活缠着他的时翘,就这么放弃了?并且还多了几个野男人?
那他算什么?沈励觉得胸口除了无处宣泄的怒火外,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自己傻逼似地跑来,结果就是这个场面?
沈励越想越怄火,低头翻找手机,想给时翘打个电话。就在他这么一个分神间,跟时翘在一起的男人就转身离开,他原可以看见他的脸,然而绿灯亮起,前面的车启动,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前车开过视线区,他只能看见一个远去的车屁股,而时翘也转身进了小区。
车到小区外,沈励憋着火,想也没想跳下车就往小区冲。
“哎哎哎,”门卫赵伯气势汹汹地用老花镜指着他,“小伙子你干什么的?”
沈励被拦下,只能停住,不耐道:“找人!”
“找谁?谁们家的?”
沈励有点懵了,他只查到了小区地址,具体哪个单元门号倒是不知道。
他看见小区内只剩个黑点正趋于消失的时翘,喊道:“就找她!”
“你瞎咋呼什么?”赵伯板起脸,警惕得看他,宛如在看一个尾随小姑娘的变态,“你跟翘翘认识?打个电话。”
沈励只得拨通电话,然而传来的却是暂时无法接通,他居然被拉黑了!
沈励火气上窜,差点要摔手机,“我操他妈的!”
“哎哎哎哎,小伙子讲文明讲礼貌啊。大过年的,鬼鬼祟祟跟在小姑娘后头,我没打电话报警,已经是很客气了。”
“老头你有完没完,先让我进去,”沈励灵光乍现,想起聚信的信钢集团在青钢可是赫赫有名,几乎撑起青钢经济一片天,人人皆知,“我是信钢的沈励,你先给开门。”
“沈励?”赵伯狐疑地皱眉,不信任地打量了他一番,“没听说过。我只知道信钢的张伟强,和聚信沈先生,没听过沈励。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里闹事。”
“我他妈聚信太子爷沈励,你没听说过?”
赵伯轻蔑地一笑,“我是青钢天王刘德华,你听说过?”
沈励:……真他妈见了鬼了!
跑了这么远过来,连人都见不到,沈励自然不甘心,他还想纠缠,青钢刘德华却叫来了俩人高马大的保安。
五大三粗的保安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沈励只好回了车上,给时翘发信息。
他一直憋着火,先是不管不顾骂了几句,结果收获了一个硕大的红色惊叹号。
沈励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又发了一条过去。
沈励:【卧槽,你删老子?】
收到了无情惊叹号。
沈励:【时胖胖,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沈励:【翘翘,你出来好不好,我有话跟你说。】!
沈励:【以前是我的错,我们重新认识,行吗?】!
沈励:【你有其他人也行,我可以等,你别不说话,至少给我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