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针线很细,细到朝苏只能用手感受。在加上她身下的粗莽大汉开始快速挣扎,想要将她从身上挣脱下来。
这样一来,周围开始晃荡了起来。朝苏根本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机会犹豫,就在她快要从粗莽大汉身上挣脱下来的时候,朝苏毫不犹豫,直接点燃了打火机。
耀眼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火舌向上跳跃,烧
灼着粗莽大汉的血肉。一块快血肉就这样“噗噗噗”地往下掉,掉落在地上。
粗莽大汉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惨叫声,颈部上的针线很快被烧光了。它原本勉强拼凑到身体的头部就这样掉落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
而他的胳膊还在无意识地转动着,依旧在坚持着“把朝苏从身上甩下去”的指令。很快,朝苏的手就抓不住了粗莽大汉了,整个人从粗莽大汉的身上跌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脊背被擦出了一道道红痕,隐隐有破皮的迹象。朝苏的胳膊裸露在外面,被尖锐的小石子一划,直接开了一道血口子。
这新鲜的血液让园丁抬起了头,也刺激的粗莽大汉转过身来。粗莽大汉的脊背上燃着火焰,就这样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铲子,朝着朝苏砸了过来。
朝苏朝着左边翻滚了一下,刚好躲过这把铁铲的攻击,铁铲向上带出的疾风,直接将朝苏的头发吹了起来,朝苏一个挺腰,直接用打火机燃烧起粗莽大汉那些破碎的衣服。
破碎的衣服在空中飞扬,大火直接将粗莽大汉照得格外明亮。一些火苗甚至顺着粗莽大汉的衣服向上蔓延,直接在他的皮肤上开始跳舞。
粗莽大汉可是一具尸体。
作为尸体,它必然不可缺少的就是尸油。
第一次点燃的火焰或许燃烧的速度不够快,但是第二次的火焰在布料的燃烧加持下,燃烧得速度根本无法控制。
明媚的火光之下,粗莽大汉肢体和肢体连接处的针线被烧断了,那些血肉完全控制不住的,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向下坠落。
很快,粗莽大汉就化作血肉堆,摊倒在地上。
刺鼻的血腥味和尸油的燃烧味在空中飘扬,令朝苏隐隐觉有些作呕。朝苏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胳膊有些发颤,是因为受伤疼痛而产生的抽搐。
此刻蜡烛已经燃烧了五分之四,距离一整根蜡烛燃烧,就只剩下五分之一的时间,换算一下,大概就是四分钟左右的时间。
四分钟后,会发生什么?
朝苏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感觉自己的虎牙又变得尖锐了很多。
她低头从自己的外套那里撕下了一根布条,绑在自己的腿部和手臂上。做完这些后,她的目光再次抬起,落在了园丁的身上。
园丁已经整个人凑到了白米饭面前,白米饭软糯的香味让他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香,真的是太香了。
园丁的整张脸上几乎就写着这几个字。
朝苏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小伤口,踉跄地朝着园丁所在的方向走近了些,见园丁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之后,朝苏犹豫了一下,随后当断极断地坐在了园丁的旁边,离他只有两三个人的距
离。
“你们和我们吃的饭是不是不一样。”朝苏一边说道,一边仔细地在脑海里回想着。她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管家、园丁他们吃饭。
既然管家和园丁,不是薄父亲和薄母亲所农出来的东西,那么管家、园丁的存在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些“人”是别墅自带的。
第二种,这些“人”是外来的。
前者完全可以排除。
如果是别墅自带的,根本就不会如此针对朝苏,还专门说“挖坑给她葬”这样一句话。
所以是后者。
外来的人,跟薄父亲和薄母亲一样是以前的玩家。
朝苏这样想着,余光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园丁。园丁正静静地蹲在那里,看着面前的白米饭,嘴边开始分泌着口水,丝毫没有理会坐在一旁的朝苏。
朝苏扬了扬眉,她伸手直接将白米饭端了起来,米饭软糯的清香让她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米饭插了香之后,竟然变得这么香了。
朝苏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始朝着花园口走去。她能够感受到,当她拿起米饭的时候的,园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准确地来说,一直落在这个白米饭上。
这白米饭绝对有古怪。
这样想着,朝苏毫不犹豫,直接伸手,捞起了一点白米饭。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朝苏的手指插进白米饭里的时候,白米饭里向外冒出了一点点鲜血,血液浸染在白米饭里,直接将那莹白色的白米饭浸染成血色,同时,当白米饭变成血米饭之后,一股浓郁的恶臭味直接掩盖住白米饭的清香,朝着朝苏的方向飘了过来。
朝苏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这白米饭是从厨房里拿的,并不是她自己准备的,因此即便是朝苏,都不知道这白米饭下面是什么。
她忍住恶心,开始拨弄了起来,果不其然,在白米饭下看到了一层黑色的东西。她朝着路灯的的方向走去,借着灯光,仔细瞧着碗里的东西。
艹。
到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冒出一句脏话。
这看起来怎么这么像骨灰。
谁能想到,白米饭下面藏着一碗的骨灰。香插在骨灰上,看起来就像是供奉一样。
朝苏一边拨弄着碗里的白米饭,一边观察着园丁的表情。看着她拨弄碗里的白米饭后,园丁的表情很愤怒。
就像是精心准备的菜肴被打翻了一般。
因为移动碗的缘故,上面堆积的燃烧过的香灰就这样掉落了下来,正巧掉落在朝苏的手背上。
朝苏被烫得“嘶”了一声,手背微微抖了抖,一些香灰就这样顺着手背下滑,落在了血米饭上。
“啊——”的一声,朝苏隐隐听见白米饭里发出一道惨叫声。那些原本渗透在白米饭中的血液被这香灰刺激的,快速收缩、向后退去。
没过多久,血米饭又
成了白米饭。
注意到这一点的朝苏,直接反手将手背上剩余的香灰给接住了。好在,她学过小丑的一些动作,做这个难度的动作易如反掌。剩下的、没有掉落下去的香灰就这样被朝苏牢牢接住。
一点都没有洒在外面。
朝苏从口袋里拿出几张比较大的糖纸,将这些香灰用糖纸包住,在小心地折叠了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重复做了几次这样的动作后,朝苏的目光这才落在面前还在燃烧的香上。
刚刚,她顾着跟粗莽大汉缠斗,根本就没有关注米饭的情况。想来,白米饭在到花园的时候,就应该变成血米饭。
只不过一些香灰从香上掉落下来,铺在了白米饭上,这就导致朝苏看的时候,一直都是白米饭。
而一旦失去了香灰的压制,朝苏看向面前的米饭——
见那碗米饭又变成了血色。
朝苏拿着糖纸将香灰全都接了起来,一包一包地包裹完毕,全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白米饭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变成了血米饭。
通红的米落在盘子上,看起来有些吓人。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阴森恐怖,朝苏甚至觉得她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她。然而她转身,只能看到园丁正蹲在坑旁,阴恻恻地看着她,见她转头,园丁地睡觉微微向上轻扯,视线只在朝苏的脸上停留一秒,最终又重新落在了那碗米饭上面。
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啊。
这碗白米饭,应该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朝苏手心里握着一包香灰,当血米饭即将全部转化成白米饭后,再轻轻洒上一些香灰。
抖一抖,香灰落在血米饭上,血米饭又重新变成了白米饭。而当这颜色转化的一瞬间,朝苏的手脚不再冰冷,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看来,当白米饭彻底变成血米饭之后,就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朝苏微微皱了皱眉,她看了香的长度,估摸着还有两三分钟这一切就结束了。这样想着,她快速迈着步伐,朝着花园的小路口走去。
她决定,等到时间一到,她就头也不回地踏出这个花园。朝苏往前走了几步,等到到达了花园路口后,她就站在小路上,耐心等待了起来。
五十九秒。
五十八秒。
五十七秒。
她一边在心底开始计时,一边用余光瞥那个园丁。按道理来说,她刚刚走了一段距离,应该看不到园丁的身影了。然而当她转头的时候,她依旧看到园丁的身影。
园丁蹲在坑旁,依旧抬头阴恻恻地看着她,顺便觊觎着她手上的米饭。她真真切切地贯彻了一个成语,叫做阴魂不散。
在最后等待的过程中,一旦这白米饭的最后一粒米就要变成血米饭后,朝苏总会洒出一点点香灰,让血米饭中的部分米饭变成白米饭。
周而复始。
但这样的做法并不一定安全。
毕竟,一点点香灰只能保证“它所洒范围内”的血米饭变成白米饭。越到后面,这白米饭变成血米饭的速度越来越快,朝苏洒香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