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酸溜溜道:“殿下倒是个藏得住的人。”
华阳:“当年昭妃教养出来的皇嗣,岂有差的,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若论才学,五郎是拔尖儿的,没有谁比得上他。”
李珣不领情,凉凉道:“若论起讨人喜欢的本事,五郎却是最差劲的。”
华阳打趣,“陈年旧事,还记着仇呢。”当即岔开话题问林秋曼,“我听说韩三郎的爱妾上吊死了,他有没有找你麻烦?”
林秋曼摇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华阳:“还是提防着点。”
林秋曼点头。
李珣用余光瞟了瞟她,他是男人,男人的那点心思他再明白不过。
之后三人又转了会儿,李珣在楼阁里歇着了,华阳去对面的院子,他吩咐家奴道:“把林二娘叫来,我有话要问。”
没隔多时林秋曼过来了,李珣遣退闲杂人,抱着手坐在太师椅上盯着她打量。
他穿了一袭交领大袖衣袍,外罩玄色大氅,天容玉色的,叫人不敢窥视。
林秋曼垂着头,没有吭声。
李珣过了半晌才问:“韩三郎没找过你麻烦?”
林秋曼摇头。
李珣缓缓起身,背着手朝她走去,“林文德告发苏家勾结齐王被查,苏氏女沦为娼-妓,韩三郎为了她休弃你林二娘,你贴出思过书与他对簿公堂闹得满城风雨,之后苏氏女被韩三郎接回了韩家,而今她自尽死了,你说韩三郎没来找过你麻烦,我是不信的。”
听了这话,林秋曼暗暗吃惊,没料到他居然把里里外外都弄得一清二楚。
“昨日他确实有来找过奴。”
“你去了?”
“他用计把奴哄骗去了平昌馆。”
“你又是如何应付的?”
林秋曼涎着脸拍马屁道:“多亏殿下护佑,奴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李珣垂眸睇她,轻轻的“哦”了一声,问道:“我又是如何护佑你的?”
林秋曼老实回答道:“奴有晋王府的玉牌,他怕了。”
李珣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缓缓附到她耳边,“上回姜氏案,你在狱里头跟马县令造谣说吹枕边风,让我来猜一猜,你这回又是怎么造谣把韩三郎忽悠过去的。”
林秋曼面色一僵,用余光瞥他,不想他也在瞧她。
二人对视,林秋曼立马回避。
李珣靠得再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危险,“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林秋曼腿软差点跪了,他一把扶住她的腰身,眼角含笑,“让我来猜一猜,你是怎么忽悠韩三郎的。”
林秋曼羞窘得无地自容。
李珣无视她的羞恼,自顾说道:“韩三郎是男人,我李珣同样是男人,他的爱妾死了,又用计哄你上门,定然是想在你身上泄愤的,我说得对吗?”
林秋曼咬唇不语。
李珣继续道:“对于一个被怒火焚烧,且只想着报复你的男人,光靠王府玉牌是不管用的,你若想要全身而退,必然会再造谣吓唬他,我说得对吗?”
林秋曼的脸红了,想脱离他的掌控,却反被他收拢,整个腰身都被禁锢,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鼻息的松木香扰乱了她的心智,在骊山时两人也有过近距离接触,却是非常放松的,不像现在这般剑拔弩张。
林秋曼的心跳得有些厉害,因为那男人附到耳边暧昧道:“你是不是跟韩三郎说你与我有皮肉关系,他才不敢冒犯你的,嗯?”
林秋曼哭了。
李珣捏住她的下巴,眼中带着醉人的笑意,“你可真会占我便宜。”
林秋曼忙摆手求饶,哭丧道:“奴下回再也不敢了。”
李珣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以你林二娘不要脸的性子,保不准还有下回。”
林秋曼连连摇头,“占殿下便宜是会被砍头的。”
李珣冷哼,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来,“我李珣可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你便宜占多了,总有天我是会把便宜占回来的。”
林秋曼惊出一身冷汗。
好在是他总算松手,她得以脱身,离他远远的。
李珣又重新坐回太师椅上,右手的胳膊靠在扶手上,身子斜坐着,整个人都是极其放松的状态。
林秋曼偷偷瞥了他一眼,平日里挺正经的一个人,倘若耍起流氓来,也挺不要脸。
“你偷看什么?”
林秋曼垂下头,李珣警告道:“华阳如今捧着你林二娘,你若失了分寸净出些馊主意,看我不收拾你。”
“奴不敢。”
“你不敢的事多得很,到处败我声誉,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这话说得林秋曼羞恼不已,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李珣用余光瞥她,继续洗涮道:“有的时候我真想扒开你的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
林秋曼憋不住怼他,“那也是殿下您纵的。”
李珣:“……”
二人看着对方,林秋曼一改先前的羞窘,怼得理直气壮,甚至一点都不回避他的视线了。
李珣默默地回过头,心想他还没把这层窗户纸捅破,那厮就开始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要是把窗户纸捅破了,她还不得上天?
现在狗仗人势已经被她玩得炉火纯青,若再给她三分颜色,只怕全京城的染缸都得变成她林二娘的了。
李珣心里头很是不爽,不想给她颜面,但她又确实是吸引他的。
林秋曼肆无忌惮地打量那个霞姿月韵的美人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他的底线,就要看他能纵容她到何种地步。
现在那美人儿心情不太爽,不耐烦挥手道:“滚过去。”
林秋曼屁颠屁颠地滚了。
底下的华阳正同家奴说着什么,林秋曼走上前,她问道:“五郎又把你叫去训话了?”
林秋曼露出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华阳笑道:“他这人就这样,刻板无趣,你无需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做我们的,断不能因为他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念头。”
“大长公主是明白人。”
“嗐,虽说五郎幼时也吃了些苦头,但到底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子,从小接受的礼教便是三纲五常那一套,自然是体会不了女郎家的不易的。”
“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华阳拍她的手,“可不是。”
看完园子从东大街回去后,不料徐三娘竟在朱家院等着的。
见林秋曼回来,她笑着给她行礼道:“多亏二娘那日出的馊主意,让奴脱了身,离了黎家那个泥潭。”
林秋曼吃惊问:“这么快就脱身了?”
徐三娘点头。
二人坐到椅子上,林秋曼八卦道:“赶紧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脱身的?”
徐三娘掩嘴笑道:“奴若早些知道脱身的方法竟是这般简单,就不该忍了这些年的,搞得奴郁结伤身了这般久,总算是痛快了。”
“没闹到公堂上?”
“没有,上次听你说了后,奴便回去闹了两回,跟婆母破口大骂,吵得天翻地覆,可把黎大郎给吓坏了。”
林秋曼失笑,“是不是通体舒畅,彻底痛快了?”
徐三娘高兴不已,“可不是吗,被她压了这些年,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当时婆母气得要命,见奴一改往日咬起人来,不敢再招惹奴了,反在黎大郎跟前念叨哭诉。”
“后来呢?”
“黎大郎就是个窝囊废,若他拿出点男人的骨气来,奴和婆母也不至于生伤到如今的地步。”又道,“闹过一回后,婆母不服气,后来我二人又闹了起来。这一回更是厉害,直接把婆母的头风给气发作了,她实在受不了奴,便以死相逼黎大郎写休书。黎大郎是孝子啊,没得办法便写了,奴虽没落得个好名声,好歹从那泥潭里挣脱出来了,总比闹到官府判义绝好。”
林秋曼点头,“也只有你婆母才制得了黎大郎。”
徐三娘:“奴得了休书便拿着嫁妆从黎家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停顿片刻,“现在回头想想,当初奴也是对黎大郎抱有幻想的,盼着他能有点作为,然而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磋磨。这两年奴的身子大不如从前,皆是气闷郁结导致,现在脱离苦海,总算重获了新生。”
“既然离了黎家,往后便仔细调养好身子,他日再挑个好人家,生活总是有奔头的。”
“奴的母亲也是这样说的,她看着奴在黎家日日愁眉苦脸,也不好受。现在全须全尾地出来了,也没什么期望,只盼着奴日后顺心些。”
“你与黎大郎成婚五年皆没查出毛病来,我琢磨着,估计你是没问题的,说不准问题出在黎大郎身上。”
“谁知道呢,现在不去想那些,先过几天痛快日子再说。”
林秋曼笑,她其实还蛮喜欢徐三娘的性子,痛快爽朗,想来也是有娘家支撑,什么都看得开。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阵儿,徐三娘才走了。
她不知什么时候留了锭银子下来,出手很是大方,有足足几两。
莲心笑道:“小娘子捡钱了。”
林秋曼掂了掂,“我倒没帮到她什么忙,日后见了,得还回去。”
张氏却不这样想,“老奴却觉得小娘子帮了她大忙,你看她今日来的模样,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跟往日的愁眉苦脸判若两人,可见是彻底解脱烦恼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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