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眯起眼:“那你要怎样?”
李妮妮:“全部典籍,加上一个翻译官,我卖给你一条左腿。”
王子一脸“你怕是在想屁吃”的表情,冷笑一声:“一条腿, 换一个译官?你这是和我漫天要价呢, 你以为自己是绝色美人吗?”
李妮妮收回视线, 腿也缩回去:“谈不拢, 那就算了。”
王子没想到她真的说不谈就不谈,竟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手疾眼快地按住她的腿,犹豫了片刻道:“两条腿都归我,我给你配翻译官。”
李妮妮:“可两条腿,那又是另外的价钱,殿下。”
王子:“?”
不是,这女人是和他做生意做上瘾了吗?
王子差点被她气笑:“你有看过一套杯子,却只卖一只的吗?”
李妮妮诚恳道:“我这是为你考虑,毕竟我的两条腿是对称的,它们长得一模一样,你抱着一条腿,和抱着两条腿到底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王子咬牙道:“你的左脚小拇指就比右脚小拇指要细一点!”
什么?
李妮妮马上撩开裙摆,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脚趾……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她的左脚小拇指和右脚小拇指明明长得一样。
公/主/号:玫/瑰/收/藏/家/呀
李妮妮觉得这王子的眼神有问题。
李妮妮和他谈生意谈的有点渴,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牛乳。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卖两条腿?”
王子从床上追到床下,把胸膛贴在她背上走来走去,见她只顾着喝奶却不回答,没忍住一把将她手里的杯子夺下来。
“你还敢喝我的牛乳?你知道一杯牛乳多少钱吗?嗯?”
李妮妮还没来得及避开,就被摇晃的牛乳溅到了半身。
白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从她的脸上滴落下来,连睫毛上都有,狼狈得跟被怎么怎么了似的。
场面一度十分不和谐。
王子愣了一下,脸一下红了。
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啪”地把空杯子放在烛台边,色厉内荏道:“那牛奶也是另外的价钱!之前我买你脚的时候,可没答应要给你喝牛乳。”
李妮妮叹了一口气。
“两条腿。”她说:“除了查看皇宫里全部典籍的权限,你要另外给我配备最流畅的翻译,和一个你们国家的历史老师……对了。”
她想了想,又附加道:“还要再加一条,当我想跟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能拒绝。”
鬼晓得任务者会什么时候出现,如果任务者出现了,她当然要一步不落的跟着这个恋脚癖王子。
但李妮妮说了一大堆,年轻的王子只听到了那句……
“我想跟在你身边”。
王子这回连锁骨和耳朵都红了起来。
但是因为南亚次大陆人的肤色关系,这份红并不是很明显。
王子的肤色也和《那个杀手不太冷》里的玛蒂尔达长得很像,这种眉眼深邃的雅利安骨相,年轻时候简直宜男宜女,从李妮妮这个角度看下去,王子尖尖的下巴几乎和玛蒂尔达一模一样。
玛蒂尔达王子被李妮妮大胆的“告白”冲击到。
他几乎有点生气地想,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霸道的女人?居然胆敢直接说想跟在他身边,还不允许他拒绝……
简直毫无女性柔和顺从之美德。
《摩诃婆罗多》里摩根德耶说过,“丈夫是妇女的至高之神。妻子应该谦恭地侍奉丈夫,不得先于丈夫吃喝,应该吃丈夫吃剩的食物,想丈夫所想,将丈夫奉若神明。永远做对丈夫有益的事,把所有感情倾注给丈夫,顺从丈夫。”
……她哪一条符合了?哪一条?
天天和他讨价还价就算了,居然还敢肖想他身边的位置!
他只是喜欢她的脚,又不是喜欢她这个人。难道她一个外邦人,还指望成为他的王妃不成?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如愿成为他的王妃,他也注定无法把身心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三妻四妾,是他身为王子迫于无奈的命运。
就如他的先祖阿育王,一登上王位就从全国挑选1000多位妻妾,一天一个,三年都轮不完,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外邦女子天天霸占!
她这么霸道不讲理,日久天长,他再多的宠爱都会被她消磨完。
这个女人怎么不知道给自己想一点退路呢?
王子觉得他必须打压一下她嚣张的气焰。
不然以后还不反了天了。
只是王子刚张开了嘴,就听李妮妮警惕地说:“不讲价。”
王子:“……”
王子想去拿弓。
他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终究稳住了王子的牌面:“行,我答应你。”
他冷冷地警告道:“但是我要和你说清楚,我的正妃必须是婆罗门世家的贵族小姐,你这种外邦女子,哪怕来自高等时区,也别肖想王子妃之位。”
李妮妮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胡话:“……我也没肖想啊。”
王子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最好说到做到。”
李妮妮:“???”
于是当天晚上,王子淋漓尽致地享用了李妮妮的小腿。
至于小腿往上的部分,他决定慢慢把玩。
美好的东西就是要一点点蚕食才有意思,一次性玩完了,就像他的先祖阿育王那样,就没意思了。
第二天清晨,李妮妮醒来时,王子玛蒂尔达还在睡。
他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臂则紧紧箍着她的腿。
床上散乱着轻薄的被褥,李妮妮刚抽了抽腿,玛蒂尔达就在睡梦中不悦地蹙了蹙眉,冷声道:“别动。”
李妮妮:“……”
她俯身把王子的两只手掰开,又往他的怀里塞了一条枕头。
就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儿,玛蒂尔达居然还没有醒。
李妮妮只能感叹,唐朝那会儿印度半岛的摩揭陀帝国想搞事,收了礼物,却反手把我们送礼物的大臣杀了,结果文成公主转头嫁给西藏的松赞干布,以此让王玄策调动了尼泊尔几万军队去打印度,结果把印度摩揭陀帝国的大象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这段历史并不是偶然。
毕竟他们的王子可真能睡啊。
就这个点,四阿哥都起床批了几个小时奏折了。
统治者懒成这样,你不落花流水,谁落花流水。
李妮妮下了床也没叫侍女,自己拿杯子里的水简单洗漱了一下。
她翻开字典,用雅利安词语拼凑了几句她今天必定会用到的话,反复默念记在心里,直到非常流利。
出门前,她沉思片刻,顺走了那条因为昨天老是咯到她的腿,而被她强制摘下的、刻有王子名讳的项链。
李妮妮推开宫门。
南亚次大陆的阳光扑面而来。
这间宏伟的宫殿,建造风格有点类似印度南部卡纳塔克邦迈索尔城的王宫,远处山脉间还延绵着王宫的屋脊,规模几乎就是一个小型城邦了。
巨大古老的石柱沐浴在晨光之下,到处都雕刻着海螺,园碟,莲花印和金刚杵的纹样,金色鸡蛋花在角落里郁郁葱葱地生长。
对面墙上还镂空刻着巨大的湿婆神图腾,以及重叠交错的六芒星。
远处一排身着纱丽的侍女,编着粗-黑的大辫子,正用双手托着净水瓶,鱼贯而过。
……是活的古印度啊。
译官和祭司也已经提前站在大殿前院侧边等候。
倒不是他们两人额头上写着官职,而是他们的穿着与旁边侍从截然不同。
译官在头顶上盘了一个像宝塔一样的发髻,而祭司的衣着则黑发披肩,衣着华丽,还在额头上用白色颜料涂了三条横线。
李妮妮想,穿得这么奇怪,就是他们了。
只是她刚走到两人面前,就被殿外匆匆赶来的女侍拦住了去路。
女侍鼻尖穿着鼻环,手臂上还带着臂环,看打扮十有八九也是出自婆罗门世家。
这样高贵的出身和血统,只有王子和神殿大祭司配让她屈膝侍奉,连一般的将军都在她的血统之下,刹帝利或吠舍出身的王妃也要低她一头。
看李妮妮更如看殿前的泥巴。
但由于王子有一段时间信奉耆那教,还跟随耆那教的大能一起禁欲,至今没有带过女人过夜,以至于她一时无法确定王子对李妮妮的态度,掐不准该用什么口气对待这个异邦女人。
于是她谨慎地垂手,神情漠然倨傲道:“宫殿中有神灵巡逻守卫,请小姐等候王子的吩咐,不要随意走动,亵渎神灵。”
李妮妮礼貌地拨开了侍女:“不好意思,我听不懂雅利安语。”
侍女:“……”
李妮妮越过她,直接走向了祭司。
然后侍女就听见李妮妮用流畅的雅利安语,对祭司和译官说:“我就是王子指派你们跟随的人,今天你们将与我在图书馆待上一天,为我解答疑惑,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侍女:“……”这叫不懂雅利安语?
李妮妮说完,就等着祭司带自己走。
侍女这才从“自己居然被一个无种姓之人直接推开”的巨大冲击里回过神,几步走到李妮妮面前,拉住她的手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