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羊里头肯定是有公羊的,否则怎么会有小羊,公羊她是打算吃掉,反正不会长肉了,至于配种问题,巡逻营地是有养羊猪之类大型牲口,只不过进行管控没有售卖,他们这些私人农场主买不到。
对此她没有怨言,想想之前在地下基地时,逢年过节是唯几个能吃到肉的日子,也是他们辛苦生活中少数几个值得回忆的甜味,靠的就是这些管控牲口,她是想养大型牲口,但不会为此让整个市的人吃不到肉。
到羊发.情的季节,问巡逻营租借下种羊就好。
她记得小时候学习生物,说近亲结婚问题多多,羊也是哺乳类,和人估计差不多,问巡逻营租借就能避免这个问题。
姜宏阔指着那头长着黑毛的羊说:“这个,公羊具有螺旋形的大角,母羊五角或者比较细小,这点最为好认,其次公羊具有泪沟,鼻骨凸起,”
黎潇潇拿本子记下来,之后也没啥好问的,她能想到的都问了,以后养殖过程中遇到问题,打电话问下姜宏阔就行。
一行人沿着青石板路往木屋走。
黎潇潇雁过拔毛的劲又犯了,趁着机会难得,她向人专家追问:“对兔子和鸡鸭,姜先生有什么建议吗?”
强子无奈:“别闹,姜教授是羊类专家。”
她就觉得自己是孟浪了点,要是姜先生对这些不知道,岂不是很尴尬,正想说点什么岔过去,就听对方说,“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我们先看看兔子和鸡鸭的情况。”
好温文尔雅的教授先生!
黎潇潇当即领路:“好好,这边走。”
兔子和鸡鸭是她养久了养出心得的,姜先生先去的鸡窝,见一只只家鸡戴着眼镜,就称赞她:“之前我就有所发现,你的观察能力很强,人有心细,家鸡性凶好斗,会打压实力不如自己的同类,甚至啄瞎同伴,啄食同伴血肉。”
黎潇潇对木围墙很满意,拎起镰刀去割羊圈里的杂草,昨天刚割掉一批,今个就又长出来,果然是要种麦娘,把野草代替掉,否则整天这样割草谁受得了。
这么大一片地,到吃饭的时候她还没有割好,人反倒热出了一身汗,带着斗笠都没有用。
她望了眼天,太阳白花花的,真是邪了门,都快十月份了,天气居然还这么热,已经快一个月都没下雨了,旁边上那条小溪水位都降了很多,她有点担心再过一段时间,水位降得太低,导致水车都转不动。
这样用来浇灌农田的水就没了,而且没有水车带动,她怎么磨黄豆棉籽,怎么榨油?
姜教授前脚让她给羊吃豆粕棉粕,她拍着胸脯说肯定没有问题,一定把羊喂得好好的,后脚就没做到,这也太丢人了吧。
由于天气着实太热,苏晴不放心他们这些在太阳里干活的人,从纺织作坊里出来,给他们送冰镇西瓜。
黎潇潇坐在青石板路上,啃着冰爽的西瓜,浑身的毛孔张开,热气顿时散得干净,人舒爽无比也不黏糊了,她却盯着天空有点发愁。
怎么还不下雨。
第 89 章
中午黎潇潇睡完一觉起来,只觉精力充沛,打一百只绵羊不在话下,就决定去给自家的羊剃毛。
只是这雄赳赳气昂昂的决心还没出门口,就泄得底都不剩。
她还是找个人摁住羊吧,黎潇潇灰溜溜地想,免得被羊踢到骨折,毕竟是大型食草动物挺有力量,被撅一蹄子可不是闹着玩。
黎潇潇本来想找李博的,毕竟默哥在做韩武东的鸡眼镜订单,她不想打扰,只是刚开口,默哥表示他有空,李博就默默走开了。
他们两个肩并肩往羊圈走,这条路早上才和强子他们一起走过,也没啥感觉,和默哥一起走就不太一样,她总觉得手不自在,脚不自在,就连呼吸也不自在起来。
她不知道默哥是怎么想,后者歪着头摸着后脖,看向另外一边的草木。
黎潇潇一边猜他可能也不大自在,以前和默哥走在一起,他手上不会有那么多动作,另一边又有些不开心,心想一起走了这么久,他怎么一眼都不看自己,是因为刚才不叫他生气了吗?
羊圈里,陈默唤她:“潇潇。”
黎潇潇回头,就发现默哥已经按到一头羊,下面垫着一张塑料薄膜,就等着她过来上剪刀。
她就拎着大剪刀过去,蹲在羊的背后面,这个地方不容易被羊踢到,加上绵羊脑袋被默哥按得死死,也不用担心被羊顶到。
黎潇潇先用手确定羊毛的厚度,她随手一抓,居然没有抓到绵羊的肉,而是抓了满满一手羊毛,她迟疑着将手伸进去,这个毛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洞,足足盖到小臂,把她给震撼到了。
这毛也太厚了吧,难怪这群绵羊稍稍晒下太阳就要中暑,话说之前那个夏天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整天泡在水里吗?
她使劲往里面扒拉扒拉,拨开一层又一层的毛,总算能看到粉色的肉了。
黎潇潇本来是想剪三分之一的长度,现在感觉剪掉二分之一,这羊估计还热得够呛。
她准备从上到下给绵羊剃毛,先抓住羊脖子下面的一卷毛,本来她以为冰冷的铁器贴上来,绵羊会奋力挣扎,结果……笑死,根本感受不到剪刀在哪。
她就和托尼老师一样,用食指中指夹住羊的一绺毛拉直,然后从中间剪断,羊毛纷纷落在塑料薄膜上,这样等剪完直接把薄膜一拎,把里面的羊毛倒进袋子里,就不动手去捡这么麻烦。
本来她以为五只羊一个下午应当能剪得好,谁知道剪了一个来小时一只羊都没剪好,准确来说是只剪了背部和脖子,肚皮和四肢还没有剪呢。
看来一个下午只够剪一只半的羊……
黎潇潇剪到绵羊右后腿的时候还担心被踢,默哥就给她看自己的手,表示按得很紧,不用担心,黎潇潇自然是相信他的,下剪刀就不再犹疑,没想到那羊被揉来搓去也不挣扎,眼睛微微眯起,应当是感觉到毛被剪掉舒服。
它是舒服了,黎潇潇感觉不舒服,先不说剪羊毛是体力活,她怎么感觉身上发痒,顺手挠了挠手臂,让默哥把羊翻过来,继续剪它另一面,她算是剪出经验来,如此也等到三点多,这头绵羊才算是彻底剪完。
她站起来活动腿脚,见默哥把绵羊拉起来,那羊瘦了一大圈,体型只有刚才的二分之一,和其他胖乎乎,肚子凸起的绵羊站在一起,对比很强烈。
羊子大概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站起来先小跑了两圈,差点没刹住力撞在柱子上,即使如此它也是又蹦又跳,生生把自己高兴成表情包。
黎潇潇瞅着塑料薄膜上厚厚一堆羊毛,提起来掂了掂,好家伙,这分量起码有二十斤。
这么多羊毛,算是意外之喜了,完全可以做成羊毛手套,围巾,毛线衣都能做几件,用来过冬正好,就是做羊毛毯子也没有问题,她其实喜欢裸.睡,尤其喜欢光.裸肌肤蹭过柔软被子的感觉,用这个羊毛弄的毯子一定很舒服。
她一边安排羊毛的用处,一边挠挠后背,怎么感觉越来越痒,而且肚子上跟着痒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宽大粗糙的手握上来,她的手被烫得缩了下,后者很坚定地握紧她,黎潇潇心里的各种想法就没了,全部心思在默哥的手上,只是没走多久就到了羊圈。
……这条路怎么这么短啊。
黎潇潇瞄了默哥一眼,望着对方高挺光滑的鼻梁,不是很想放开,陈默也是,于是两个人傻乎乎在大热天,手握手在太阳里晒了许久。
直到有脚步传来,她才如梦初醒,把默哥拉紧羊圈里。
李师傅过来收工具,潇潇把铁树和竹瓦的加工全交给巡逻营,陈先生是处理得快效果高,可他到底只有一个人,加上巡逻营那边欠着他们农场一大笔红薯面,需要花出去转化为实质的好处,潇潇干脆把零件代加工交给巡逻营来做,陈先生负责装拼就好。
他瞄见自己的小女儿,下意识关心了句:“你脸怎么这么红,中暑了?”
李师傅不说还好,一说潇潇就呛气,开始剧烈地咳嗽,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他快步走过去,随后发现陈先生的耳朵居然也是红的,脚步立刻一顿,很有眼色地离开这里,把地方交给年轻人。
他没想到这么贴心,还被黎潇潇这倒霉孩子叫住,本来想装作没有听见,潇潇还追过来了,眼神那叫一个很铁不成钢,满脸看木头的表情。
黎潇潇:“???”
她压住疑惑,努力表现自己的沉着冷静:“李叔,麻烦你等会找下大博,等会跑趟茶山农场,把那两人的提成给付了。”
之前要地址的时候就说好是订金,如果之后有发现,按照发现的大小给人家提成,这话可不能不算数。
李师傅应下来,扭身就走了。
黎潇潇瞅着他揉着手肘的动作,心里想着风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