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趁着大家打得热火朝天的劲儿,打碎了一个茶盏跑到张晨身边,用茶盏抵住张晨的喉咙。
“都给我住手,不然我弄死他。”
她稍微一用力,张晨的脖颈间便落下一道蜿蜒的血线。
张晨只觉得脖颈间一疼,当即便吓白了脸。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当朝宰相,你要是敢伤我,我爹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原来这么有来头,难怪敢这么嚣张,对一个世子都能喊打喊杀。
也难怪宁墨被他们打的时候不敢还手,也是,一个无人庇护的世子哪儿能和宰相之子相比。
但她也是将来的公主,不吃这一套。
“你可别吓我啊,我这人一被吓就会手抖,这会儿手一抖可就给你抹脖子了。”
苏洛洛一脸无辜,嘴角挂着几分恶趣味的笑。
张晨都快尿裤子了,哪儿还敢再说狠话,连连求饶。
“我不敢了,你,你放了我,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家丁们虎视眈眈的看着苏洛洛,深怕苏洛洛一个手抖就要了他们主子的性命。
裴铮一把推开家丁,踹了张晨一脚。
“你刚不是挺嚣张的?这会儿怎么哑了?你不是说要把她剥光了扔出去?老子先剥了你。”
说话间,裴铮手下利落的将张晨剥了个干净。
他似乎忘了,苏洛洛还在一旁。
眼见着一只白斩鸡被拔了毛出现在眼前,苏洛洛躲闪不及。
一双手覆上她双眼,鼻端有微苦的草药香弥漫,耳畔是凤清凌无可奈何的叹息。
“裴铮,这儿还有个小姑娘……”
裴铮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把拎起张晨从楼上扔了下去。
“给老子滚下去凉快会儿。”
家丁们见状吓得要死,纷纷夺门而出。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裴铮拍了拍手,关上窗户。
这才将苏洛洛从凤清凌身边拉出来,略有些不自然的干咳一声。
“刚才你没看到吧?老子太生气忘了你是个女人,下次会注意些。要说,也怪你自己长得就不像个女人。”
“你自己眼瞎还怪我?”苏洛洛白了裴铮一眼,扔了手里的碎片。
手心一片殷红,显然是方才被碎片弄伤了。
宁墨闻到一股血腥味,低头便看到了苏洛洛手心蔓延出的殷红。
他一把抓过苏洛洛的手,像是小兽一样舔去苏洛洛手心的血,在军营时受伤有时候来不及处理都会这样。
凤清凌刚准备找药,这会儿愣了愣。
裴铮一脸卧槽,当着他的面勾搭他的丑丫头?
苏洛洛回过神来,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干笑两声。
“我没事,一点小伤口不打紧。”
她知道宁墨这举动可能没有什么意思,但看在别人眼里意思就变了。
“你给老子过来,这冰块木头脸是哪儿来的?你给老子交代清楚。”
裴铮一把揪着苏洛洛的衣领将人提溜到自己身边,咬牙切齿的瞪着宁墨,大有要与宁墨打一架的意思。
凤清凌一直站在旁边,忽然皱了皱眉。
“这儿不能待了,先走。”
话一出口,已经迟了,一队卫兵涌进雅间将一并拿下。
第24章 父女相认
卫兵们将几人押到大牢关押起来,说是他们当街滋事,打伤了丞相家的公子,要重重惩治。
大牢昏暗潮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四人面面相觑,对眼前的处境一言难尽。
裴铮叼着一根干草,瞅着对面的苏洛洛,气笑了。
“南宫漓玥,老子和你在一块这么久,可把一辈子没遭过的罪都遭了,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苏洛洛搓了搓衣袖,拢了些干草在身边,一脸无辜。
“我也想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们的,和你们在一块总没好事。”
裴铮脱了自己的外衫披在苏洛洛身上,顺势在苏洛洛身边坐下。
“行,是你欠了我们的,以后慢慢还吧。”
“你找到你爹了吗?这个,是你哥哥?”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也冷静了些。
要是这人是南宫漓玥的亲人,他方才那般闹腾不是叫人对他第一印象就不好吗?
裴铮看了一眼旁边的宁墨,面上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没找到,他是……。”
苏洛洛现在也不想让裴铮知道宁墨的身份,只能转移了话题。
“我不冷。”
裴铮一把按住她的手,有些好笑。
“不冷?都冻得跟鹌鹑一样了,你已经够丑了,病了会更丑。”
末了,他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还是说,你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老子多搂着你一会儿。”
苏洛洛,“……”我不生气,和这种单细胞生气没必要。
凤清凌瞧着这一幕着实是有些好笑,刚想说什么,却被裴铮一个眼神警告,他识趣的转开了头。
宁墨在一旁闭目养神,显然是对他们的话题没兴趣。
“你放心,我爹在汇京,应该很快会接我们出去。”
说话间,牢房门被打开了,狱卒对几人招了招手。
“裴公子,风公子,宁世子,你们可以出去了。”
裴铮与凤清凌听见宁世子三个字,不由转头看向宁墨。
如今在汇京的世子,就是那位爹已经不在了的凉王世子,这人怎么和南宫漓玥扯上关系了?
宁墨恍若没看见他们的眼神,仍旧是一脸寒霜,大步出了牢门。
“走吧!南宫漓玥。”
裴铮扶起苏洛洛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狱卒拦住了。
狱卒一脸堆着笑看着裴铮,有些为难道。
“裴公子,上头只让我们放你们三位出去,这姑娘得留下。”
打伤了宰相公子,总得有个人扛罪,这三位都动不得,只能留这小丫头了。
谁让这小丫头没家世,只能遭这一罪了。
“什么意思?”
裴铮咬牙瞪着那狱卒,索性自己也不走了。
苏洛洛看了看那狱卒,拉了拉裴铮的衣摆。
“你们先出去,你们出去了才能救我。”
“可……”
裴铮还想说什么,被凤清凌拦住了。
“南宫姑娘说得对,我们出去了才能想办法救她,我们先去找你爹。”
凤清凌半拉半拽的将人带走了,等出了大牢,才发现外头天都已经黑了。
长街漫漫,空无一人,裴铮不由大骂。
“什么狗屁世子,居然就这么不管南宫漓玥了,依老子看,南宫漓玥得罪那什么张狗东西肯定也是因为那狗屁世子。”
“这儿可是汇京,不是你襄州,说话要注意些,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在皇上跟前说点什么,你裴家的境况可会更糟糕。”
凤清凌拉了裴铮一把,示意裴铮先安静下来。
如今天下大势不明,皇上看谁都有可能夺他皇位。
几大世家更是眼中钉,一个不好便会被皇上降罪,这个关头,还是尽量低调。
裴铮正在气头上,自然是听不进凤清凌的话,一把甩开凤清凌的手。
“别碰老子,老子要去找老子的老子,让他想办法救南宫漓玥出来。”
甩手的动作过大,不慎将怀中的玉佩甩了出来。
玉佩跌落在一旁的泥地里,好在没碎。
裴铮刚想去捡玉佩,却被人抢了先。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捡起那玉佩,抬头看到裴铮与凤清凌,略有些激动问道。
“这玉佩的主人在哪儿?裴公子与风公子可否告知?”
裴铮略有些奇怪,不耐挑眉。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们?这是我的玉佩,还给我。”
那人也不在意裴铮这般恶劣的态度,只是恳切道。
“这玉佩是我离开家乡时留给小女的信物,我已经许久没有小女的消息了,若是两位公子知道,还请告知。”
“我叫,南宫凌风。”
那人报出自己的名号,凤清凌骤然想到了什么,将裴铮拉开了些,低声道。
“这人是皇室宗亲,与你爹一样驻守汇京,南宫姑娘或许真的是他女儿,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了这玉佩。”
裴铮摇头,表示不信。
“怎么会,若真是他的女儿会沦落到乞丐窝?”
他还记得当初见到南宫漓玥的模样,哪儿有半分宗亲女的样子?
南宫凌风显然是看出了裴铮的怀疑,颇有些愧疚的摩挲着玉佩。
“当初离开的匆忙,只来得及将小女交给亲信照顾,我以为很快便能回去,谁知道一直被留在汇京。”
“我也曾派人回去找过小女,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今晚,也是凑巧见到了这玉佩,我才……”
话没说完,眼底的泪光便要盈出。
“行了,她现在在牢里,你先去见她一面,若是你真是她的爹,便想办法救她出来,我们在外头等着。”
裴铮挥了挥手,没耐心听下去。
一个叫南宫凌风,一个叫南宫漓玥,听着倒像两父女。
南宫凌风收好玉佩,想办法进了大牢。
苏洛洛昏昏欲睡,想着先睡一觉,或许明天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