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澜候在楚王的卧房外,想着等王爷回前院书房后,她再进去侍候自己的新主子,结果等来等去,一直都等到了夜已深,她家王爷却还没有出来。
琉澜这时心中就有些踌躇了,王爷这是要在准王妃房里过夜?
那她是不是该去备些热水来?
否则,若一会儿两人要沐浴,到时再现叫人去烧水,那可就来不及了。
但……若王爷并没将祝姑娘怎样呢?
琉澜此时真是觉得,自己头一次做侍婢,实在有点欠缺经验了。
于是,她在来来回回想了几遍后,忽然一拍脑袋自语道:“管他呢!反正烧了热水就有了准备,到时用不用得上的,再说呗。”
想通了,琉澜便一转身走开了。
卧房内,冉冉正有些恼地在推封屹。
封屹却满脸笑意地将冉冉牢牢圈在怀里,一只手惬意地捏着她头顶的一双毛茸茸小猫耳,一只手霸道地揉着她身后不停摆动的那条雪白猫尾,嘴里还坏坏地问道:“小猫,你怎么又现原形了?”
“不许碰!你才现原形呢!”
冉冉好气,自己下午才发过誓,绝不再变出猫耳和猫尾了,可这一晚上,她就已被封屹给吻出来了好几次。
另一边,封屹在经历几次,眼见着自己怀中女孩身上的几处毛茸茸,被她收回去,又被自己给吻出来后,就渐渐明白了其中缘由。
大概……只要她动了情……
忽然,封屹异常期待起自己与冉冉大婚后的生活了。
冉冉在今晚第n次气呼呼地收了身上猫耳和猫尾后,再次用力推了推封屹,她恼火地瞪着他道:“不许再亲了!再亲,再亲我就真不理你了。”
这人惯会得寸进尺,为化解他心中怒气,她开始时任着他吻,可他却吻起来没完没了,还非得一遍一遍吻出她的……
呼,气死喵了!
封屹这时也觉得闹得差不多了,便低头哄起冉冉道:“好了好了,不亲了,不亲了!那你乖乖躺下睡觉,我看着你躺好就走。”
冉冉哼了一声,嫌弃地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坐得离封屹远了些,可正当她要踢掉脚上绣鞋时,却被突然蹲到自己身前的封屹给抓了住一双小脚。
接着冉冉就见封屹像在拆什么昂贵物件的外封般,小心翼翼地帮她脱掉了一双绣鞋。
之后,他又一手握住她两只脚,拿到眼前,看不够地仔细瞧了起来。
好一阵儿,他才站起身,托着冉冉脚,帮她将一双腿拿到床上,放进了锦被里。
期间,冉冉虽然被封屹握得脚心直痒,却也忍了住,没动。
她是不想再激起这人心中任何旖念,好令其能再次借机发疯,吻得她现出“原形”。
可对方却并没有如她的愿,很快就又俯下了身。
不过,这次他只蜻蜓点水般,在冉冉额头的那朵红色玉兰上轻吻了一下,便再次站直,眼中含笑地跟她道了声晚安。
看着床上那只乖乖躺好的小猫,封屹心中虽有诸般不愿,但到底还是转了身,迈步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冉冉反倒拉住了封屹衣袖。
只因她突然想起,自己被这人闹了一晚上,却连一点宫宴上的事都没问出来,便扯着他衣袖拽了拽,犹豫地问道:“今天宫宴上,是有女人靠近你了吗?所以你刚刚进来时,才会那般生气?”
封屹听后,一转身坐回了冉冉床边,他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冉冉禁了禁鼻子:“你身上有我不熟悉的熏香,肯定是哪个女子的。”
封屹了然一笑,抬手刮了刮冉冉小巧的鼻尖:“猫鼻子果然好使。是太后。太后今晚在宫宴上发了癫,突然向我扑了过来。叫我一脚踹开后,她人就晕了过去。也不知这会儿有没有清醒过来。不过,我想,若她清醒了,大概就该后悔自己今日之所为了吧。”
封屹说的风轻云淡,但冉冉却从中听出了一丝狠厉。
再联想到历史上那位被封屹废掉的肖太后,冉冉不禁觉察出,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大吴朝堂上和后宫中恐怕是要掀起一场不小的风雨了。
“怎么?又醋了?”封屹见冉冉坐在那突然发起了呆,就笑着调侃了她一句,接着又道,“放心!傻小猫。除了你,其他人,哪怕就算那九天的仙女下凡来勾我,都是勾不去的,更何况一个久居深宫,只会在人背后使些小手段的老妇人。再者,她还是当时在玉兰山庄时,那群偷袭咱们的刺客的背后主使之一。如今,我只想杀她,却不会与她有一丝瓜葛。”
冉冉眨着眼看向封屹,心道这人脑洞也开得太大了吧,他哪只眼看到她醋了?
不过她也懒得跟他解释,夜已深,她才不要再继续与他分辨下去,否则这一夜都不用睡了。
于是冉冉大大打了个哈欠,又抬手揉了揉眼睛,用实际行动开始赶人。
封屹见了,无奈地笑着捏了捏她脸颊,之后轻声与她说了句“睡吧”,就起身往卧房外走了去。
结果,封屹刚走出房门,就见不远处的步道上,琉澜手里提着一桶热水,正在往这边走来。
对方见到他后,先是一愣,随即退到更远一些的地方,然后才垂下头,恭敬地唤了声:“王爷”。
封屹便问:“你这是作何?”
琉澜支支吾吾:“备……备着祝姑娘沐浴用……”
封屹微微皱眉:“她回府后,不是该早就沐浴过了?”
琉澜心里苦,她哪里知道王爷与祝姑娘在卧房里都腻歪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走出这间房的门,这不是给他们俩预备的吗?
不过封屹也没再追问,他以为琉澜只是对冉冉照顾得过于小心,就与她挥了挥手道:“去吧,祝姑娘已经睡下了,不用再进去吵她。”
“是!”
琉澜赶紧应了一声,等对方走后,她才小心放下手中木桶,狠狠擦了擦自己那一脑门的汗。
之后她看着楚王离去的背影,不禁在心中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
他们王爷可真能忍!如此软玉温香的绝色美人摆在眼前,竟能生生忍住不去碰。厉害,厉害!
这一夜,楚王府内,被封屹折腾了一大通的冉冉,和被冉冉抚平了心中怒气的封屹,都睡得很沉,但在皇宫里,却有人整夜都无法入眠。
皇宫,慈宁宫。
肖太后在被宫人抬回慈宁宫的路上就已悠悠转醒,但被楚王一脚踹开的巨大耻辱,令她一点都不想睁开眼睛。
回到自己宫里,肖太后一怒之下砸碎了满大殿能砸的东西,她身边宫人们个个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更没一个人敢上来劝解一句。
最后,她连气带累,瘫倒在了地毯上。
趴在地毯上平复了一会儿,肖太后正准备起身之际,却一抬头,看到了窗外夜空中高悬着的那轮明月,她的思绪,就一下子飘回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鲁国公肖家的小小姐,闺名肖妤,被誉为京师第一美女,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容貌,都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肖家向往权利,她也向往权利,所以她便在肖家的安排下,单独见了几次太子。
太子也确实被她迷得移不开眼,便磨着当时皇后默许了这门婚事,只等着她年纪到了,便要封她为太子妃。
与此同时,肖妤还知道,在那皇宫中,不光太子心悦她,当时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同样都心悦着她,只是碍于自己身份,不敢有所表露。
毕竟眼睛不会骗人,他们望向她的目光中,总是含着满满对她的迷恋。
当然,除了皇子外,京城王公贵族各家府上,适龄的公子中,迷恋她的人也比比皆是。
肖妤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哪怕她已是众人眼中公认的准太子妃。
直到那个十二岁才被皇上从民间接回来的四皇子渐渐长成后,她才发现,竟还有男子连正眼都不肯给她。
这个发现令她十分气恼,便常常去太子耳边拱火,令其极度厌恶四皇子,并时不时想出各种下作办法,去欺侮对方。
后来,当她知道了四皇子身患厌女怪疾时,才总算是顺过些气,但又开始想挑战对方底线,力图证明自己与其他女子皆不同,她的美,可以破了对方怪疾。
然而,事实证明,她与其他女子并没什么不同,在一次封屹忍不住吐了她一身后,她才终于气急败坏地停止了折腾,却并没有停止撺掇太子继续迫害对方。
哪想,后来世事变迁,太子失势惨死,她虽利用美貌,生生改弦更张,嫁给了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后来的永淳帝,如愿当上了皇后。
可还没等自己生下一儿半女,巩固住肖氏外戚的地位,令肖家能揽获朝政大权,永淳帝便已早逝。
更可恨的是,永淳帝那个短命鬼,死就死吧,偏偏临死前还非要封楚王那个修罗为什么摄政王,令其不但独揽了朝政大权,还手握着虎符,而令她,就只能蛰伏,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若不是前些日子,她收到了前三皇子,也就是远在长川府的定王,她的迷恋者之一,偷偷派人送来的书信,被说服利用楚王离京的机会来除掉对方,她也不会有后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