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主城内,众人的骑速就降了下来,以免伤到城中百姓。
这时,聂云霆提马走至了与封屹并行的位置。
“敢问王爷,您刚才问那些假乾兵可是来自长川,难道说……”
“是!是定王的藩兵。”封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聂城主定然知道,那长川府乃定王蕃地,但你大概不知,这世间最想除掉本王的人,大概就是定王了。而此次本王离京,赴乾城,便成了他除掉本王的最好时机。”
“因为,若本王死在乾城,他便可将这口锅直接扣到你头上。等他再勾结你叔父,杀了你,则又可用你的人头,去给大吴朝廷一个交代。”
“所以,如此双赢的一个好计策,聂城主,你说你的叔父能不心动?”
聂云霆听了封屹的话,一时间手心里都在冒着冷汗。
他心中不无后怕地想,若此次真被定王和自己叔父得手,那么他与楚王的死,便会波澜不惊就全被抹平。这定王,可真是心思缜密又狠毒啊。
这时,众人已骑马来到了封屹他们下榻的那处院舍的大门外。
因为刚刚的那场遇袭,今日无论是封屹,还是聂云霆,均已没了晚上饮宴的心情,便各自分开,都先忙自己的事去了。
聂云霆是要立即派人,去搜查整个乾城,尤其主城,以便能尽早抓出其他被他叔父勾结进来的长川人。不然有这些人在,他和楚王就仍有被袭的可能。
封屹则立即命云安拿上自己印信,去跑一趟上鳌。他这是要给上鳌的新陵王一次为自己祖父、父亲和叔父们报仇的机会。
想当年,老陵王便是受了长川定王的挑唆,才派人于伊垣渠上妄图刺杀小皇帝,结果却被封屹带兵踏平了上鳌。
然而封屹此次,不光调了上鳌的兵,他另外又命人跑了趟长川以东的禮州,调了那里驻兵过来。等这支兵,他是要亲自带的。
定王,他的那位好三哥,时隔多年,他也该亲自去会会了,并于此次,将两人所有的新仇旧恨都一起算完。
想他这两年,一直在布局搜罗对方谋逆罪证,只等一个合适时机将其一举拿下,却没想到,此次赴乾城,竟意外等来了这么好的一个时机。
另一边,冉冉在回来后,就直接回了主屋休息,她知道封屹有事情要忙,便没想去打扰。
等过了一阵儿,她见封屹与几位属下谈事情的那间屋子里,一个接一个地有人走出后,即知,对方这是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她就叫琉澜去准备了些吃食过来,由自己提着,去了封屹所在的那间屋子。
封屹听见有人敲门,便喊了进,门一开,他见是冉冉,就几步走过去,接下了对方手中食盒。
“怎么自己就提来了?”
冉冉朝他弯眼一笑:“怕你忙的时候不喜他人打扰啊。但我见天都这么晚了,你也该用饭了,就自己提了来。”
封屹先将食盒放去一旁桌上,再转身回来拉冉冉,等他在桌前坐好后,就将冉冉抱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一起用。”封屹歪头看向冉冉。
冉冉点头:“好。”
一顿晚饭,便在封屹一箸喂冉冉,一箸喂自己,这样两人分食下,将整个食盒里的饭菜都用完了。
用完饭,冉冉靠进封屹怀里,仰头问他:“现在……可以为我解解惑了吗?首先你和聂城主是怎么谈妥的,其次,我听见你提到了长川,你是不是对今日来袭击咱们的那些人到底是谁的人,心里有数啊?”
这两个问题,冉冉此前在回程时就想问了,但她怕会令封屹处理事情时分心,便一直憋到了这会儿才来问。
封屹早知道冉冉要问,他也没想瞒她什么,就点了点头:“好,都告诉你。首先我与聂城主是如何谈妥的,你那么聪明,肯定都早已全猜了出来,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至于后面我提到长川,乃是因我判断,那些假乾兵就是来自长川。小猫,你可知这长川府是谁的封地?”
这个冉冉知道,便脱口而出:“不是定王的吗?”
封屹点了点头:“对,是定王,就是我的那位三皇兄。但你可知,这个人便是令你我几次遇袭的真正主使?”
啊?这她可不知道。
冉冉一怔,她很快于脑海里搜索起,在原本的历史中跟定王有关的信息。
当搜索了一遍后,冉冉发现,这个人的历史信息并不是很多。
印象中,对方是一位很识时务的人,一早便自请就蕃,远离了皇位之争。不过,他最后结局却挺惨,是在封屹屠乾城后,余怒未消之际,顺路杀入长川之时,被其拖出定王府,斩/首于了闹市之中。
但如今这么看来,原本历史记录下的那些东西,应该只是一些表象,其背后肯定还另有内情。
可这内情到底会是什么呢?
于是冉冉就又问封屹:“那定王为何就非要杀你……”
她这句才出口,就自己先反应了过来。若封屹一死,小皇帝便立时没了倚靠,那还不随意任人宰割?
“难道……定王并不甘心只为藩王,仍对皇位存有觊觎之心?可这蛰伏的时间也太长了吧,他都就藩多久了?”
封屹冷哼一声:“哼,除我外,但凡皇子,又有几个会真熄了那心?还记得前年被我在下鳌斩了的那位老陵王吗?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却被人一撺掇,就还想再拼一拼。”
“另外我与那定王,在当年还同为皇子之时,就没少结下梁子。他那时乃太子一系,于太子害我、辱我,宗宗件件的事情当中,都没少参与。”
“若不是他后来跑得快,太子一倒便立马去就了藩,并死守住长川轻易不敢踏出一步,行事又处处小心,否则,你以为我会留他苟活到今日?”
“不过,眼下离他的死期也不远了!”
冉冉听到前边还好,等听到最后一句时,她就眨了眨眼。
“你刚才安排出去的那些人,都是去长川的?所以,你也要去,对吗?”
封屹低头看了看冉冉,他一眼便看出了她眼中的担心,就捧起她的脸,覆上去亲了亲:“对!我是要去。但别怕,这盘棋我已与他下了许久,也到了该收尾的时候。放心,此次入长川,我早做好了万全准备,绝不是去涉险,大概几日便能回。小猫,你就在这乾城里等我,可好?”
其实,封屹此番一定要亲赴长川,倒并非只为去了结一个定王。更重要的是,他要从定王背后揪出国师这条大鱼来,那位才是真正的黄雀在后呢。
此次,他定要以“与藩王谋逆”的大罪,来彻底掀翻对方。
否则,他便总要时刻提防着,对方会再对冉冉下手,那也太被动了。他可不想冉冉再出一丁点事。
冉冉听了封屹的话,便明白,对方此趟长川之行,如今已是箭在了弦上,又联想到历史上定王的结局,她估摸着封屹此行应该会很顺利,就乖巧点头道:
“好,那我便在这里等你。你只管安安心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也不必时时担心着我。想那聂城主也算是有求于你,定然会好好照顾于我的。”
一说到聂城主,封屹却脸色突然一绷,跟着他捧起冉冉的脸,就低头重重咬了一下她的唇。
随后他又瞪起眼,郑重警告道:“我去长川这几日,你不许再看那城主的腹部,臂膀也不行,大腿更不行,只可看他的脖子以上。算了,脖子以上也不许看。总之都不能正眼瞧他。否则,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到时我就将你锁进那小黑屋里,令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哈哈哈……”冉冉被封屹那副突然幼稚的模样,一下给逗笑了,“这点事怎么还过不去了?好了好了,我再不看他了,别人我也不看了,以后我就只看你一个好不好?你这醋吃得也太没道理了。”
冉冉只顾着笑了,她却没发觉,对方此时看向她的眼神都已经起了变化。
封屹被冉冉这样一笑,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他目光再一扫,当瞧见这小猫胸口因大笑而不停起伏的曼妙丘峦,和其上雪白的美颈时,眸色就暗了下去。
罢了,面子不要便不要,干脆从里子上找好了。
“啊!你干嘛……”
冉冉根本没防备,胸前就突然被封屹一低头咬开了自己薄薄夏裙的领襟,从而露出里边玫红色肚兜的上沿,和两条细细的系带。
封屹没回答冉冉,只用行动告诉了她,他要做些什么。
临别之际,他想将她看个够,也想给她看个够。
那何必再辜负这绮丽的夜色……
冉冉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是在跟封屹谈正事,怎么谈着谈着就变了味。
当封屹将她铺陈在那屋子里的桌案上时,她虽羞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却也隐隐觉得喜欢,便攀着对方肩膀,做起了他乖顺的小猫。
可封屹却不许她闭眼,非让她将他全看进去,因为他要用最直接的行动,令她的眼里只有他。
这样,一场拉锯战便折腾了近半宿。
冉冉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主屋,又是怎么躺到这张硬床上的,只记得自己睡熟后,就陷入了一场莫名的梦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