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说:“唉,都说慈母多败儿,我是不是也太过了?”
皇太极说:“该培养的事你也没少做,张弛有度,赏罚分明,何过之有?”
小蛮笑着说:“这么看来,四贝勒是对我很满意咯?”
“那还用说。”皇太极一把抱起她,他说,“我对你是一百个放心。”
也是,他在这方面从来都不过问。
不,准确的来说他其实是在乎的,只是小蛮的做法没出格他才没说话。
小蛮说:“岳托硕托他们怎么样了?我听玉茗说她阿玛最近过得很不痛快,据说是要分家了?”
皇太极把小蛮的衣裳解开,他说:“他们两兄弟这么大了,分家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事做得不太地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偏心,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小蛮说:“屋子和人都分得不好吗?”
皇太极说:“别说了,昨儿个要不是我赶到为他们说了几句话,那之前说好给他们的屋子都不会给。”
小蛮说:“我说呢,难怪嘎珞情绪不大对,原来真是因为这个。”
皇太极说:“嗯,我已经帮他们打点了,吃住没什么问题。早分家也是好事,他们俩跟着福晋单独出去过,受不着那份气,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小蛮说:“叔叔有心了,早些休息吧?”
皇太极点头说:“正合我意。”说完就亲了小蛮一口。
看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这一晃眼就到了1619年。
努尔哈赤去年刚发布了七大恨,正式对明朝发起了攻势,没过多久他们浩浩荡荡的占领抚顺城。
几天后,小蛮在家里宴请了褚英的儿子杜度。这些年小蛮和皇太极对他也是照顾有加,才几杯酒下肚,杜度就说:“福晋,以后这样的小事就不要专门请客了,直接和我说,只要是福晋的事,我杜度一定办到。”
当天等皇太极回来,小蛮就在那儿傻笑。皇太极说:“福晋,那个范文程究竟是何许人,竟然需要福晋这么大费周章?”
小蛮说:“有缘人。”
皇太极说:“好,那我就等着和他的缘分何时会出现。”
这缘分说来就来,
1619年,年初的大雪还没有完全化掉,明朝的朱翊钧皇帝就发动二十万兵马朝赫图阿拉这边打来。二十万对战后金的五万人,这怎么看怎么都是后金的灭族之战。这场有名的萨尔浒之战,马上就要打响了。
当时赫图阿拉城里虽然有努尔哈赤镇着,大家都还挺镇定。可实际上呢,有一部分人特别是那些消息滞后的老人妇女都在议论着要不要卷铺盖赶紧逃跑,就连嘎珞和哲哲也开始为这事担心得好几天没睡好觉。
只有小蛮,和皇太极不急不慌的在那儿喝茶。
不一会儿外面就走进来了一个人。
小蛮和皇太极就对视了一眼,她说:“喏,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位有缘人。”
皇太极站起来,走到那人面前恭敬的说了一声:“范先生?”
范文程眼里全是诧异,估计是这几个月他在八旗里没少受人欺负。这会突然被人尊重,而且还是身份显赫的皇太极。他连忙说:“回四贝勒,不敢当。”
皇太极笑着说:“早就听闻先生学识渊博,对兵法有一定的研究。今日我后金有难,希望先生能助我后金一臂之力,若能成功脱险,今后必不会亏待先生。”
在皇太极和范文程商量的期间,小蛮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她远远看到嘎珞扒拉着豪格,两人好像起了什么争执似的。
小蛮便走上前询问:“怎么了这是?”
这时的豪格虽然才只有十岁,但是个子已经超过了小蛮。
看样子应该是快一米七。
嘎珞说:“福晋姐姐,您快劝劝这孩子吧,这孩子说要去打仗,他现在才这么小,能打得过谁,别到时候把自己的命打没了。”
小蛮听到嘎珞这么说就转过头问豪格,她说:“你额娘说的是真的?”
豪格重重的点头,他说:“是的,额娘,我是认真的。这几年我一直在锻炼我的骑射,是完全可以上战场的。”
小蛮说:“人可比动物聪明多了,人的脑子会想事情,他们不一定会和你正面刚。而且你知道吗?明朝可是有很多HUOTONG,还有HUOPAO,不要近战就能把几个人轻松打死,你必须要有敏锐的反应能力,豪格你能做到吗?”
豪格坚定的说:“额娘,我可以。”
小蛮舒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豪格的肩膀说:“好孩子,额娘同意了。等你阿玛他们出来,我就把这事和他说,相信他也一定会同意的。”
豪格听到小蛮首肯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他说:“额娘,太好了,要是阿玛真的同意我去,那我就是这村子里年纪最小的兵了!”
小蛮说:“对对对,你最棒了,要加油啊……”
说完她还给豪格加油鼓劲。
“福晋姐姐,我让您劝劝他,你怎么反倒支持他了,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嘎珞担心的说。
小蛮说:“嘎珞,我敢保证这一次一定会让豪格崭露头角,他不会有事,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她安慰着嘎珞,同时也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豪格呀,你得为你阿玛多多争气。这是一次翻身仗,四贝勒府全府上下可全靠你们了。
就这样,豪格在经过皇太极允许下成功成为了一名哨兵,他多番潜入明朝军队探听情报,不仅如此,还是第一个冲出去想要绞杀明朝大将刘挺的人,虽然最后让自己成功挂了彩,但这份勇气实在是难能可贵。
当时他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血,嘎珞一看就哭了。
小蛮心疼是心疼,但大抵知道现在得先把他的血止住,便对旁边的哲哲说:“准备手术,他流血太多,必要时记得把那些我们今天储藏的备用血拿出来输给他。”
因为她在前两年研究出了识别血型的办法,在开战前小蛮就带着哲哲在赫图阿拉城召开了一场献血动员大会,让城里的百姓献血。
当天下来小蛮和哲哲就收集了许多份血液,正好那时候是大冬天,完全不用担心储藏的问题。她们俩经过三个通宵,不眠不休之后终于把所有的库存区分完毕。
这会儿看到豪格和其他人流了这么多血,小蛮也完全不用担心。在她的组织下,好些个伤重的八旗兵都得到了救治。而豪格,也在小蛮的手术下终于恢复了意识。
“额娘……”豪格唤着她。
小蛮疲惫的偏着头,她说:“醒了就好,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额娘说,知道吗?”
豪格点点头,之后他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哲哲见小蛮很久没有休息,便是想过来扶小蛮离开,小蛮摇头,拒绝了哲哲的好意,她说:“我不累,让我再看看他。”
哲哲说:“师傅,我有事想和你说。”
小蛮诧异的说:“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哲哲说:“很重要,我必须要现在告诉你。”
小蛮皱眉,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跟哲哲出去了。
两人来到小蛮的屋子,哲哲还特别小心的朝四处看看,发现周围一切安全之后这才关上门。
小蛮说:“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她打了个哈欠,看到豪格没事,那股子困意就席卷全身,好累啊。
哲哲说:“师傅,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你听了后可一定要稳住。”
小蛮说:“嗯,什么事?”此时的小蛮感觉闭上眼就能睡着,她十分敷衍的回道。
哲哲想了想,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她对小蛮说:“师傅,我怀疑豪格不是贝勒爷的孩子。”
噗……
听到这个小蛮瞬间就清醒了啊。
她先是吃惊,然后笑着打了哲哲胳膊一下,她说:“你开什么玩笑,不要闹了。”
哲哲说:“是真的,师傅,您之前教我的那个父母和孩子的血型,其他王公贵族的不肯配合我们,但贝勒爷这次却是带头献了,还有嘎珞侧福晋的,她也有献。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块去,直到刚才您给豪格献血的时候,我就一琢磨,不对劲啊,他们三个人的血型完全不匹配,贝勒爷是怎么样也生不出豪格这样血型的孩子啊……”
后面的话哲哲还想说,但被小蛮用手捂住。小蛮皱着眉,她说:“我的这个研究也不是百分百就准确,万事皆有可能,我们先不要乱说。豪格本来就因为敏感,他为了能在他阿玛面前闯出一点什么来,连命都豁出去了,这你也是能看到的,要是让他知道他不是他阿玛的亲儿子,那他得多伤心?我不知道他会为此做出什么事来。而且嘎珞和我们关系也不错,她不像是会做出这些事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们先冷静下来,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哲哲被小蛮捂着嘴,眼睛睁得跟铜陵一样大,她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之后小蛮这才松开了她。
“师傅,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没在人前说出来。”哲哲说。
小蛮说:“嗯,你考虑得很周全。”
哲哲说:“师傅,您的手为什么一直在发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