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国士无双(15)
纪笙表现的情真意切,像是真的能烹饪出什么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味珍馐似的。
龙玄九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他们这会儿距离京都城都快一两里了,直到现在孙常侍都没追上来,搞不好是真的迷路了。
他堂堂九五至尊,总不能饿着肚子等吧!
既然小国师这般自信,为了见证所谓的山野珍馐,龙玄九冷哼一声,便转身打兔子去了。
见人真的去了,纪笙勾了勾嘴角,计划通了。
想到这里,纪笙赶紧进林子拾掇木柴,开始选最佳实验位置。
接着便捡了附近的石灰石,由于此处缺少工具,就干脆直接用精神力将其研磨成粉,粘土也直接动用精神力将其烘干再磨粉。
接着,又将两者与钢砂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好,如此生料已成。
但若是想要成功烧制成熟料,则需要经过1450度的高温烧制。
很显然,用干柴堆砌的火堆,明显是达不到那个温度要求的。甚至是龙国上下也没有达到那个温度的技术。
要想达到那个标准,怕是需要用到煤。
煤这东西,本是越用越少,但迟早会有人开发使用。即便它的燃烧会制造出各种污染气体,但谁也不会去质疑,煤在人类科技发展进程中,到底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一个地位。
在这个时代,即便是炼铁用的,也只不过是干炭而已。
即便在铁匠们打铁用的炉窖之中,温度最高也只能达到1200度。她要想保证龙国上下所有农民,能在这一场干旱之中平安度过难关,那就必须将水泥给捣鼓出来。而要获得水泥,煤就必须要找出来的。
纪笙即便不用精神力去搜寻都知道,煤这片土地中必然是存在的,甚至因为这一个几乎是翻天覆地的地动,千百后又会给人类制造出另一批可供挖掘的煤矿。
想要找到煤甚至是污染更小的无烟煤,对于纪笙来说都是小事。至于煤的除硫技术,纪笙也是略有耳闻,她相信有工部那群人在,实施起来不是难事。
煤矿的出现,甚至也会将龙国的炼铁技术往推上一个台阶,相信不久的将来,龙啸天等人真想不开打到京都来,怕是要大吃一惊。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只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儿她总不可能拐着腿,顺道还去挖个煤吧?毕竟她也不知道,龙玄九多久能猎到猎物。
至于目前这个温度处理问题,纪笙倒也还是有把握的,毕竟她还有精神力这个外挂在。
既然木材燃烧达不到那个温度,她还不能迅速压缩精神力,以此来获得水泥的熟料温度吗?
至于之后水泥炼制的问题,她自然有法子解决。
现在也不过是找个更好的借口,刚好在皇帝面前弄出来,再皇帝陛下的见证下出现的,那岂不是更让人信服?
至于那堂堂皇帝陛下,即便是休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天,谁会去随时跟进如何入窖烧制的,她后续如何操作就不用皇帝管了。
一切准备就绪,在龙玄九猎回一只兔子一只野鸡后,纪笙快速的根据脑海中的地图,还相当专业的找到碧流河清理内脏,并削尖了两根树枝穿插进兔子。
为了显得专业,还特意根据记忆中看到的电视剧上的方法,弄了一份叫花鸡。
将叫花鸡埋进火堆一侧,将兔子架上火,便开始烤制起来。
龙玄九看着纪笙的那花里胡哨的操作,还真以为纪笙是什么无名的大厨,没想到烤着烤着,他就发觉这味道,有点儿不大对劲。
“这…”龙玄九缩了缩鼻子,迟疑道,“小国师,这味儿怕不是…”
“怕不是怎么了?”纪笙拧的眉头,她怕这兔子烤不熟,又非常专一呃调整了一下外焰高度,势必保证兔子随时沐浴在火苗中温度最高的位置。
这样仍嫌不够,甚至从底部刻意制造出高温的精神力团中抽出一小丝精神力,用于压缩空气传输穿入火苗中,为柴火进行简单的助燃。
看着那越发的明亮的火苗,龙玄九又释然。
“没什么,爱卿接着烤!”即便是数次围猎,他也从未见过有人着火堆还有小国师生的好的。
瞧瞧那规规矩矩的井字形木材,甚至连升起来火苗也刚刚好是一个完美的小山形状,削尖的两根用于穿进兔子身体的木材,也被小国师削的长短粗细几乎一致,甚至连兔子身上戳得洞也都是完美对称。
小国师一看就是一个技术高超的老饕,可能是他想多了,毕竟他也没有闻到过糊味到底是什么味儿。
纪笙当然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样子做的好看,完全是多年的实验习惯使然,但若要追寻味道,那还是力求能够做熟。
想到这纪笙又再度压缩一波空气,将之传输到火焰之中,当然时刻都不会忘记在底部的水泥反应。
本来她这次的目的就不是真的要给龙玄九弄个什么绝美珍馐,于是即便闻出糊味,纪笙也最多淡定给它翻个面,继续烤制。
为了让火堆下面的反应物反应足够多时间,也可能怕兔子没烤熟,即便是味道越发的奇怪了,纪笙依旧淡定的将之架在火上。
最后,还是龙玄九看着不太对劲,直接上手拿过棍子,将兔子从火里拯救出来,上手扯腿。
结果这一扯,甚至都扯不动了。
龙玄九表情一愣,难不成是这味道不怎么好闻的兔子,还另有玄机?
龙玄九试探性地将脸凑近,张嘴轻轻的撕下一小块。
结果…
“呸呸呸~”
“这都是什么味啊!”龙玄九神色扭曲,当即就直接将这怕是狗都不会上嘴的兔子,朝着纪笙扔了过去。
这兔子,难吃到另龙玄九怀疑人生。
他长这么大包括母亲死后,国师还没来龙国那段时间,都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食物。所以小国师到底为什么这么自信?亏得他还真信了,去打了兔子和野鸡。
纪笙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手艺,匆匆往旁边一挪,避开龙玄九扔过来的硬的几乎可以砸人的干兔子。
接着便讪讪的起身,赶紧从兜里抓出一把野果。
“陛下,臣亲测,这果子巨好吃,您尝尝…”纪笙脸上笑意满满,口中还同时解释。
“第一次烤兔子,火候难免没有掌握好,陛下您先吃几颗果子垫垫肚子,臣底下还弄了叫花鸡,臣马上去打水给陛下净手,保管那美味。”
她全程都用精神力压缩空气用于助燃,同时也保证提高了反应处的温度。
龙玄九早前抓兔子,以及之后去碧流河处理兔子,甚至刚才那一段时间的故意拖延。
这一小样的水泥烧制,总算是完成了。接下来,请继续看她表演。
为了保证效果,纪笙这次专门找了两个竹节,打来了两竹节的水。
其中一节用来伺候尊贵的皇帝陛下,以此让其平息自己刚才浪费了对方辛苦猎来的兔子之仇恨。
接着,便将剩下的水小心的放在一边,开始用一旁身下的干柴扒开干柴,将埋在土里的叫花鸡弄出来。
当然在此过程中,纪笙好似无疑的将两个竹筒都绊倒了,这水就这么巧合的噗呲一下,往这还在不停冒着火星子的灰烬之上扑去,顿时就想起了一阵剧烈的淬火声。
“啊!”纪笙故作被吓到了一般的惊叫,手里又顺手抄起干柴,往灰烬堆里搅合。
就是那么巧,两个竹筒的水,几乎都没有洒在地上,全倒进了那个灰烬堆。
纪笙这么搅合之下,原本还没燃尽的木炭也被搅合进水泥之中。
很快,眼底这一堆灰烬,已经变成了简单的混泥土。
为了让效果更明显,纪笙直接从里面赶下一坨将之平摊在地上,之后才扔掉木材,开始打开那个装着叫花鸡的土疙瘩。
不知是不是纪笙的手艺真的提高了,还是因为这个叫花鸡原滋原味到,连一丝佐料都没加。
这个鸡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毛病,在荷叶的清香中,饿极了的纪笙和龙玄九倒是非常不客气的平分了这只鸡。
龙玄九是当今皇帝,自然是很注重用餐礼仪,而纪笙为了拖延时间,吃的也是极慢,拖到肉都冷了,龙玄九也吃完好一会儿了,纪笙这才不得不停下用餐。
又再次去碧流河打了两竹节的水,回来给龙玄九净手。
巧合的是,纪笙还故意在她早前摊开的,在柴火余温以及在微风吹拂下,已经干了的水泥之上给龙玄九倒水洗手。
这水一往下倒,当然不会浸入土里,反而顺着干涸的水泥纹路,不断往外流淌。
“陛下!”纪笙眼睛顿时瞪得溜圆,顾不上皇帝可能还没洗完手,就直接将竹节往地下一扔,捂着嘴一脸夸张的惊呼。
纪笙指着地面咋咋呼呼:“陛下,您看,您快看!”
对于今日这几番变故,龙玄九对于这个小国师已经完全改变了看法,早前一位德冷静自持,完全是他想多了。
小国师怕是年纪小,还是个没长大的少年,才如此咋咋呼呼吧,龙玄九皱眉。
“陛下您看,您快看,老天庇佑!”纪笙收起捂着嘴的另一只手,故作夸张的双手合十,对着天上拱了拱双手,感谢上苍。